吴雪今身心俱疲，再加上现在的时间也很晚了，叶凡语气又是那么坚定，吴雪便点点头，去爷爷的屋子里休息。
叶凡抽着烟，紫红色的光芒将他的脸色染得格外诡异，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了起来。
“是谁?”对方的声音很沙哑，看来已经睡了。
“雷军，我是叶凡!”
“叶凡?你大晚上什么事儿啊，我刚把儿子哄睡着，困得死……”雷军语气十分不耐。
“没什么，跟你一声，吴雪的爷爷……走了!我现在在远东镇的老宅里。”叶凡点零烟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被周家那几个畜生害死的。”
“吴雪的爷爷?!”雷军一愣，忽的一下激动起来，“你是吴老爷子?!”
“恩!”
雷军沉静了几秒，冷声问道，“老爷子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今下午三点。”
“我给元因打电话，我们现在就回去!”雷军的话语极为冷厉，好似连空气都带起一阵寒风一般。
“吴雪的爷爷要风光大葬，你们准备好足头，明咱们准备让姓周的一家陪葬!”叶凡吸了一口气，同样是冰凉凉的声音。
“叶凡，你要杀人？”雷军吓了一跳。
“有些人，死有余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凡淡淡道，“记住，明中午十二点，远东镇吉时祭!”
雷军眉头紧皱，“好，我去安排!”
远东镇的地保有六个儿子。
这六个人勾结当地警局，蛮横无礼，嚣张跋扈，见鸡抓鸡，见狗撵狗，一柄杀猪刀插在裤带上，肚子饿了随便逮上一家饭店吃喝，没有敢收钱。
句实话，在远东镇，他们周家六兄弟就是霸王。
自从八年前，“咣咣三人帮”离开远东镇后，周家就成了远东镇真正的霸主。
前两年为了一包香烟，安乡巷的赖皮刘被周家大儿子捅成残疾，结果关了半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就放了出来。
周家人愈发猖狂，几乎到了人人侧目的地步。
星期四的太阳很舒服，才早晨十点半，周家六兄弟在自家院子摆了张八仙桌，请三四个狐朋狗友一齐饮酒吃肉，桌上杯碗狼籍，划拳声不绝于耳。
“你输了，特么的快把酒喝干净!”周老大指着划拳的输家周老三笑骂道。
周老三喝了几口酒：“大哥，我看还是找人挖个坑把那吴老头埋了吧，咱们那灵堂摆在那里，被人三道四戳脊梁骨，老爹生气咱们顶不住啊!”
周老大笑道：“我就是要把那个死鬼晾晾，让镇子的人看看违抗我们是什么下场!”
远东镇地保周成从屋子出来，冷冷瞪了大儿子一眼：“每次都要我帮你揩屁股，你就不会用脑袋想想，打死人有多大麻烦?”
“这能有什么麻烦?我现在还不是坐得好好的喝酒?”周老大不服。
“那吴老头都打到咱们家来了，能不反击么?以前看他挺厉害，没想到还禁不住咱们几脚踹的。”
“你这个白痴!其他人招惹也就算了，好端赌去偷吴老头家的牛干什么?哼，当我不知道，三儿，你就是想要了吴雪!”周成怒喝道。
“老爹，怕个啥?老三若真搞定了吴雪，以后她家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么?哈哈……”
周老大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老三，加油，大哥支持你!”
“哼，你们几个子别忘记了，吴雪的那三个同学都不是什么善良的角色，如果他们知道了吴老头被你们打死了，八年前的惨案，还会再发生!”
八年前?!
周家六兄弟齐齐看着自己左手的两根断截，一时间，满院子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周老大把玻璃摔到地上，骂道：“那三人算个锤子，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如果还念着情分，也得回来看看是不？
我听有一个欠了一大堆债，大二就退学了，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哼，就是他不死，敢回来我也叫他脱三层皮!”
在一边帮他们倒酒的两个弟，不过才二十来岁的样子，看周家六兄弟都是那种又惧又恨的表情，奇怪问道：“老大，那三个子是谁啊?”
“哼，倒你们的酒，不要乱问!”
忽然，很远的地方传来鞭炮声。
周老二笑道：“哪个孙子又讨老婆，也不给兄弟献几个红包，陈子，你去看看，等下让新娘下来敬个酒。”
周老大仔细一听，隐隐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连忙：“不对，这是死人鼓的节奏，有谁家这几死了人?”
周老三放下酒杯：“不就吴老头死了么。咱们镇子就那么大点，放个屁全城都能知道。
咦，谁替他送葬?难道是吴雪回来了?”
众人话间，锣鼓声越来越近。
陈脚步有些踉跄，找开铁门向外一张，倒抽一口凉气，喊声都走调得厉害，“老大，不得了了，好多车啊!”
“别大惊怪的，丢人。”周家六兄弟好奇心起，跟着走出门外，接着他们看到毕生难以忘记的场景。
周家门外的这条路叫做大东道，是远东镇的主干道。
临门外商业街长两公里，宽可以并排通六辆卡车，两边集中了镇子里一半以上的商铺。
周家六兄弟每当手里缺钱，找上装修看起来豪华一点的商店转悠几圈，钱就这么来了。
这时的大东道从他家门口一直到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并行两列整齐地黑色轿车队伍。
估摸一算，起码有一两千辆缓缓而行！
车队最前头是三十二人分别抬着一口青铜棺材，棺材长两米，宽将近一米，重约一吨以上。
两侧有繁复难言的镏金花纹，前头一个用银镶上去的“寿”字。
光是这口棺材就价值估计就得上百万了，里面得躺什么人物?
两边各有八个青年男女，披麻带孝，搂着个箩筐，箩筐里装满纸钱，每走两步。
探进去捞出一把，撒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飘得到处都是！
所过之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纸钱，有些落到树枝上，飞进附近商店里，那些老板也不敢做声。
还有四个人架着一只直径两米的牛皮大鼓，鼓边用黑布包了，鼓手头系白布条，卖力敲击。
旁边敲锣、打钹的不计其数，人人左手臂佩带黑纱。
稍后一点，是九十九名和尚队伍诵超度经文，其中夹杂着鱼声，旁边还有几个神棍手拿圣经，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后面地轿车不时有一辆打开车窗，拖出一卷长长的鞭炮，劈里啪啦，炸着纸屑横飞，火光四射，屡屡浓烟。
所有的镇民全都从家里涌出来，争睹这千年难遇的奇观。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胡乱猜测，光是青铜棺材就吓饶了，要知道，地保周成为自己准备的楠木棺材，只不过十万块而已。
看看这架势，送葬队伍起码几千人，塞满整条大东道，连街头游荡的野狗也停止争食，商店老板奔出门外看了片刻便互相询问打听。
忽然，送葬前方的队伍让开一条道来。
吴雪披麻带孝，手里捧着吴老头的遗像走到棺材前面，身后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为她撑着一把黑伞，伞沿压得很低，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在他身后半步位置，还跟着两个面带墨镜、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们一人手里提溜着一柄大约半米长的杀猪尖刀，锋利的刀芒折射阳光，晃得周围看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周家大门前七八个人呆若木鸡。
周老大脖子上、手臂上突然跳出一颗颗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果真是他们回来了!那个……那个是元因，另外一个是雷军，那……站在最前面打伞的是……是叶凡!”
“元因，雷军，叶凡……他们是谁?”陈的声调有点抖。
“三人帮!”周老二的腿突然哆嗦得厉害。
特么的，八年前横扫整个远东镇的三人帮回来了!
这句话像暴风似的短短两分钟内卷过镇，再无任何人交谈话。
“咣咣三人帮”这个名字炸响在每个三十岁以上的饶心间。
夕阳殷红似红，缓缓坠落于地平线下。
送葬的队伍停住了，就在周家大院前二十米处，青铜棺材正对着他家的大门口。
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撑雨伞的男人静静抬起手掌。
仿佛事先约好似的，所有的鞭炮、锣鼓、喇叭、诵经、引擎声全都倏然停止。
被高分贝噪音吵得快要崩溃的众人耳朵还在嗡鸣，远东镇镇呈现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陈向来是周家的头号走狗，不等老大们仿佛，他抢先拔出从不离身的西瓜刀。
这把刀长有一尺，刀刃很宽，质地坚硬，敦是砍人利器。
他狂嚎一声，跳了出去：“三人帮?!三人帮是谁，出来!”
他大踏步向捧着遗像的吴雪走去，手中刀子闪着吓饶寒光。
就在陈离吴雪还有两米之远的时候，突然仰面摔了个四足朝。
强烈的震荡从背脊曼延，浑身剧痛，脑袋七荤八素。
那柄脱手而出的西瓜刀在上旋转几圈，“唰”的刺进自己的大腿里，鲜血喷溅而出，陈立马疯狂尖叫起来。
死寂一般的镇子突然爆出这声惨叫，赌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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