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住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
吴茵不自觉地想起了老饶提醒，她打了个哆嗦，想找人话。
“喂。”
老人没有应她。
吴茵仔细听了一下隔壁床的动静，“你睡着了吗？”
老人仍然一动不动。
吴茵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珠子转了一圈，正准备闭上眼睛，床忽然前后动了一下。
“啊！”她尖叫一声，两手紧紧抓住被子。
饶是这样，老太太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吴茵意识到了不对劲，扯着嗓子要喊人，床又开始摇晃。
咯吱、嘎吱。
噪音和她惊恐地呼喊交织在一起，原本应该赶来的护士，却迟迟没有出现。
“谁！到底是谁！”
吴茵的心跳得很快，为了防止摔下去，两手死死抓着床栏。
“嘻嘻嘻，阿姨，你觉得好玩吗？”
稚嫩的童音突兀又诡异，从吴茵的右手边传来。
她惊惧地看过去，床头多出一道矮的影子。
光线太暗，吴茵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双纯黑的，折射着一点窗外光线的眼。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出去！不准碰我的床！”
她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敢出来。
似乎只要点明对方的身份，厄运就会降临。
“阿姨，你觉得好玩吗？”
见吴茵不答，孩从床边爬到了床上，用冰凉的手抓住吴茵的胳膊。
“阿姨，你觉得好玩吗？”
“滚开！”吴茵用力一挥手，孩顺着滚下床去。
聒噪恐怖的笑声消失了，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静谧。
“你醒醒，我们病房里有东西……”
“老奶奶，你快醒醒。”
“死老太婆！快别他妈睡了！”
“喂！你是死人吗！”
吼完这句的吴茵打了个哆嗦。
或许那真的是个死人呢？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老太太都没有醒。
慌乱间，病床晃了一下。
那个孩又出现了，他从床尾下方慢慢站起来，又翻回到床上。
“阿姨，那我们玩点别的吧。”
他围着吴茵开始跑跳，嘴里唱着古怪的调子，“绕圈圈，把你的脑袋踢下来。绕圈圈，把你的胳膊割下来。绕圈圈，把你的身体埋起来……”
吴茵听得冷汗直冒。
“别唱了，求求你别唱了！”
她捂住耳朵，孩儿也跟着停下。
蹲到她面前，将脸凑了上去，“阿姨，我唱得好听吗？”
吴茵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巴掌大，眼睛圆圆的。
如果不是那惨白的脸色，这副长相可以称得上可爱。
“阿姨，你话呀。”孩又将脸往前凑了凑，双手压在吴茵腿上。
吴茵想，如果不给出答案，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张了张嘴，声：“好、好听。”
孩笑了。
嘻嘻嘻地笑声如同魔音入耳，极具穿透力。
吴茵感觉自己的耳膜要被震碎了，哭喊着求饶。
孩灵活地绕到她背后，短的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将嘴唇贴上那层柔软的皮肤：“太好了，你同意了！”
同意了什么？
来不及细想，吴茵的颈侧猛地一痛。
孩尖利得不正常的牙齿，刺破了她的皮肉，生生从颈侧撕下来一块。
吴茵疼得浑身发抖，血从捂住伤口的指缝间流出来。
孩舔了下嘴唇，又是一口咬了下去。
吴茵疼得在床上翻滚，不住的呼喊救命。
锋利的牙齿在她身上啃噬着，脖子、胳膊、肩膀，短短几分钟，吴茵身上出现了十几个伤口。
“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咔哒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漆黑的病房变得明亮。
护士带着几名警察走进来，看到痛哭流涕，姿势扭曲的吴茵一愣。
“吴茵，你怎么了？” 她走上前去。
吴茵如同惊弓之鸟，尖叫着往后退，“你别过来！滚开！求你别再咬我了！”
护士回头看了眼警察，“她的状态不太适合问话。”
吴茵抖得厉害，一旦有人靠近就大喊大剑
还一直喊疼。
可她身上分明没有伤口。
几名警察对视了一眼，留下两名同事守着，其余人暂时回了警局。
冯家三人两个死，一个疯，调查无法进行下去。
城东分局的负责人找到了城南分局，想从陈队手里借一个人。
陈队握着手机，笑着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我可以帮忙问一问。”
挂羚话，他从通讯录中找到姜且的号拨过去。
姜且听他了事情的经过，“冯家的案子没什么隐情，就是现世报。”
不过医院里的鬼倒是可以收一收。
陈队原话转达了分局同事。
城东分局上午就结了冯家的案子。
——冯万琳被亲儿子谋杀，而冯钊的二婚妻子，因受到强烈精神刺激而精神崩溃。
至于冯万琳杀死母亲的原因，档案中写的是“不详”。
并在封存档案时，在牛皮袋上特意标注了一个“玄”字。
午饭过后，姜且独自来到冯家别墅外。
痨病鬼知道有纸人盯着自己，不敢胡乱附身，尸体被拉走后一直老实待在屋子里。
看到窗外的姜且，它立刻飘了出去。
姜且：“跟我去趟医院。”
痨病鬼不敢有异议，乖乖跟着去了医院。
姜且来到精神科的住院楼层。
值班护士抬头扫了一眼，顿时来了精神，“姜姜！”
正在埋头做记录的同事跟着抬起头来，噌的一下站起来，两眼发光。
她声尖叫了下，双脚在地上激动地跺了几下，想上前要个拥抱又不敢。
姜且主动上前，跟两位粉丝抱了一下。
其中一名姐姐强压住激动，声问：“姜姜是来找吴茵的吗？”
这是今早刚从其他科室转来的患者。
“嗯。”姜且的顺着走廊望过去，回头问，“我需要登记吗？”
“要的。”护士将探身拿起登记本，递了支笔过去。
姜且写了下自己的名字和证件号，“好了，我先过去了。”
“好的好的。”护士姐姐的心中那个噗通直跳。
等到姜且走入尽头的房间，两人才收回视线。
“姜姜和吴茵认识吗？”
“不知道……”另一人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吴茵转进来的时候，嘴里喊着什么吗？”
“她有人在咬她。”
同事咽了咽口水，低声：“有没有可能，姜姜是来收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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