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话本子。
但是那个话本子不见了。
“你确定翻找过所有地方了？”周巧巧丢开一个枕头，焦急的问道。
聂凡站在一屋子的狼藉中点头：“我记得很清楚，那话本子就在车上！被夏月全拉走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周巧巧急得满屋子乱窜：“你怎么不把故事看完呢？不是那话本子画得比老鱼头讲的仔细？”
聂凡无力反驳。
她确实是太弱了。
因为一个故事的结局不好，她竟然不敢看第二遍。
可是现在才明白。这个出自老鱼头口中的故事，竟然与他的遭遇有些许的相似。
或许这原本就是一个故事。
周巧巧马上也明白自己太急了。
“算了。先不管话本子，你先找人查。我再去问问老鱼头...”周巧巧无比疲惫的坐到炕上。
话虽如此，可周巧巧何尝不明白老鱼头的倔强。
他不愿，难道她还能逼他？
“兵分三路，这话本子是周九郎买的。我找人问问他。”聂凡道。
周巧巧点头。事情便先如此决定了。
两人分别忙碌起来。
聂凡觉得这几日心情不好，连带着生的事情都没有一日顺畅的。
聂凡请周庄头去京城看新铺子，因为知道他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目前聂凡虽然有大掌柜，但最信任的生意上的人还是周庄头。
他回来后道：“姑娘，那铺子地段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聂凡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福
“我去的时候，据沐恩公李家的世子夫人看中那一家铺子，本来公平议价的几家商户，都被赶走了...”
“什么？”聂凡惊讶。
“您放心，郝大掌柜知道您还没下十分的决心，于是知道对方惹不起便早早退开了。并没像别的商户那样吃亏。”周庄头忙道。
聂凡松了一口气。这个郝大掌柜倒会办事。
论片叶不沾身的功夫，可没人比得过他。
只是...
“这沐恩公李家...可是李皇后的娘家？”
周庄头点头。
“聚贤楼在他们手里?”聂凡再问道。
周庄头又犹豫了一下，还点头。
聂凡顿时烦躁无比。
这李家，贵为皇亲国戚。
要敛财也就罢了。聚贤楼被朝廷收走，他拿去也就罢了。一个铺子也抢？
这世道！
真是吃个鸡杀牛的还要来抢。
聂凡挥手，让周庄头下去休息。
周庄头一脸难为，站着不动。
“还有什么事吗？”聂凡喝下一杯茶，压下了心中的烦躁，才缓缓问道。
“京城里有个大新闻...听昨儿夜里，皇上身边一个叫袁喜的太监...在自己宫外的府邸遇刺了...”周庄头缓缓出这么一句。
聂凡虽然惊讶，可还是没明白周庄头跟她这事干嘛。她疑惑的看向周庄头。
周庄头叹了一口气，随即低下头，掩下眼中的雾气。缓缓道：“听，周右相曾当过今上的伴读，与今上乃是一对千年一遇的明君贤臣...”
“而那袁喜，自幼便服侍皇上身边，与周右相，也是旧相识了...”
聂凡恍然，睁大了眼睛，她不愿，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周庄头既然开了话匣子，索性一次把话了个透彻明白：
“有人，周右相之所以这么得承顺帝看重，究其根本，还是这个袁喜愿意为他在承顺帝面前美言。是以周右相才能盛宠二十年不衰...”
“骗人！”聂凡急忙否认。“若周右相胆敢结交宦官，若袁喜胆敢结交朝臣...承顺帝又不是傻子！”聂凡不知是给自己听，还是想要极力的劝服周庄头，她拼命的找着借口。
“是啊。”周庄头平静的叹气。“真也好假也好，这话...架不住有人信...”
架不住有人信？
有人信了啊...
聂凡脸上已无一丝血气，她无力的往后退去，跌落在圈椅上坐着，圈椅支撑了她不断坠落的身体，可她还是不断的颤抖着...
“跟您这些，也就个趣话...”周庄头道。
“我知道周庄头夫妇，向来只爱农耕，不问其他...”聂凡缓缓道。她无力的挥手，周庄头便下去了。
聂凡再撑不住，伏在案抽泣起来...
翌日，来了两个仆妇，是京城宅邸的仆人们送来三姑娘的东西。聂娥便令人拉到了聂凡的望月阁。
是两个喜上眉梢图样的樟木箱子并一个猩红的官皮箱。柳玉以为是柳心打人送来的，便打开来看。
头一个箱子便是一些男装，柳玉一看就知道是姑娘和巧巧姐出门在外时穿的那几身。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去叫了姑娘来看。
聂凡打开第二个箱子，是一箱子虎头头套。
这下子便放了心。这些应当时在马车里的行李。元宵那晚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夏月全给送来了。
不过，看着这一箱子不属于她的头套，不用想也知道是夏月随意派人不分青红皂白收拾了送过来的。
打谁呢这是？
“扔到库房去！”
聂凡看得烦躁。
还有那官皮箱，聂凡令人拆开，里面是他们路途上打时光的一些玩意。
那里面，有她的话本子。
“快去山下老宅，请巧巧回来！”聂凡忙道。
她拿起那话本子研究，直接翻到了后面几页。
故事果然是那个故事，只有结局...
“结局里，狐妖不过是那亲戚家的诡计?”周巧巧赶到，看完之后一把扔到地上。
这个结局实在变化甚大！
老鱼头所讲的，那书生被打得半死扔出衙门。自此便销声匿迹了。
而狐妖的故事，也流传了下来。
“所以...这话本子里的版本是，书生最后得知真相，拆穿阴谋，和姐私奔了...”聂凡也不敢置信。
私奔了...
私奔了老鱼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定结局是经过粉饰的。是创作者的美好寄愿？”聂凡目光深沉的看向周巧巧，缓缓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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