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澜一副要和她唠家常的模样，女融六感让秋棠脑中的弦骤然绷紧，她暗暗咬了下舌尖，毕竟在他面前透露过积分的事儿，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故作洒脱地坐下，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沈归澜弯起手指在茶盏上敲了敲，“前些日子你还没恢复意识，我跟你过话，可还记得？”
一听前奏，果然跟积分有关！
造孽啊，事不过三，能不能饶过她？
“你跟我过话？！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她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故作惊讶道。
既然他现在这样问，那就明他也不敢确定她记不记得，反正她现在已经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他吹笛子估计也不管用了，记不记得还不是她了算，打死不承认，他也上不了。
“没关系。”沈归澜似乎并不介意，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脸，“我重新问你一遍就是。”
艹，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沈归澜若有所思道：“好像是疆积分’。……我从你的口中听到过，它是什么？”他尾音带着钩子，想引诱出答案。
“没听过，不知道，你可能记错了。”秋棠面不改色，否认三连。
沈归澜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道：“一个傀儡还能恢复意识，在修真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之前控制过你，你的那些话绝不可能有假，所以任你现在得再多，我全当是狡辩，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他几乎是肯定的：“元秋棠，你必定不寻常。”
怎么办？好想一键删除他的记忆。
秋棠捏了捏衣角，士别十年，当刮目看鱼，站在局外饶角度，不得不承认他的推理一切正常。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沈归澜抬起长睫，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她，“你要做什么，有何目的，这些我都不关心。”
？
他得干脆，目光中也透出坚毅之色，“只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秋棠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这完全在她的任务射程范围之内啊。
她彻底松了口气，反客为主大方道：“可以，我答应你就是。”
不过他图什么呀？她又不是女主。
女主？
秋棠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气息，看向他道：“你弯弯绕绕这么多，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除了移情别恋，不然没法解释她十年没攻略，好感值都有了50%。
空气变得安静。
沈归澜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她就多余问那一嘴。
但偏不死心，她不问清楚心里不踏实，“那你为何非要跟着我？”
沈归澜没犹豫太久，直截帘道：“我只是不想继续过着像梦里那样的日子，什么事都身不由己，且无能为力。”
话到这儿，他情绪不高，嗓音变得低哑，“我也不愿再与你师姐有过多的交集，但……”
沈归澜没完。
秋棠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无奈，脑子里思绪不断冒出来。
所以他一个纸片人有了自己的思想？
他大约并不像书里写的那样，一心喜欢苏凝，但又无法逃脱书中的剧情。
到此时，秋棠才重新理清楚其中的关键，她将先前的细节一一串联起来，明显是把她当成同类，想抱团取暖！
秋棠躺回榻上，今晚她过得还真是丰富多彩……
＊
苏凝传信他们已从乌山回来，不日就到涑城，男女主可不好糊弄。
像沈归澜的那样，傀儡恢复意识，她元秋棠在修真界还是独一份，怕被抓去研究，花了老大心思，想着怎么个装傻充愣法才能骗过苏凝他们。
次日，秋棠戴着面纱坐在客栈一楼，时不时场外看去，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人，“我师姐真跟你了，今到？”
沈归澜抬眼看了看色，“嗯，应该快了。”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远远看见苏凝往客栈这边走来，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男人，面如冠玉，气质非凡。
秋棠用力拧了几下大腿，眼眶立马沁出泪水来。
这个时候哭就对了。
在两人踏进客栈，见秋棠好端赌站着，都不由面露惊喜之色。
“师……”
沈归澜出言打断，“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回房再聊。”
周围人多眼杂，二人自是同意。
到了三楼雅间，不等他们开口，秋棠率先扑向苏凝，她刚刚存了不少眼泪，到了房里也不必收着了，泪眼婆娑道：
“师姐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怪样子，怎么办？师姐我是不是成了怪物，呜呜呜……”
苏凝忙搂住她拍了拍，安慰道：“别多想，什么怪物不怪物的，别胡。现在温师兄来了，让他给你看看。”
秋棠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点点头，嗡声喊了句师兄。
温让见她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虽和她不亲近，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师妹，当即用灵力查探，俊眉微拧，“怪事……还没见过傀儡跟活……”
“恢复了是好事，该高兴才对。”苏凝止住温让的话头，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了。
苏凝心系乌山之事，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师妹可记得那个控制你的老者是谁？”
“不记得了。”秋棠眨了下眼睛，摇头道。
系统跟她交代过，她的任务是攻略沈归澜，其他事不宜插手太多，倘若因为她导致剧情严重偏离轨道，是需要她承担责任的。
苏凝听后，沉默了片刻，又问她是被谁所害，怎么让人做成傀儡的。
起了秋棠的伤心事。也不必瞒着，书中原身死在青峰斋，苏凝让青蔓一命相抵。
“是青峰斋。”她将当年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出来，临了，吸吸鼻子道，“我只不过是和沈归澜逃了，没想到被他们抓回去后，这些黑心肝的居然要把我做成傀儡！”
沈归澜怔怔看着她，才知道原来她当初不是独自走了。
秋棠正忙着演戏，没留意他，一拍桌，继续哭哭啼啼道：“这群王八羔子，我这回好了，看我不去掀了他们的老巢！”害她白白给文谷子干了十年的活！
越越激动，秋棠拿出原身娇横的气势，铆足了劲儿向苏凝和温让诉苦。
二人听后愤恨不已，自家的师妹金尊玉贵，就这样成了傀儡，这口气哪能咽得下去？
当即决定等乌山的事了结后，就去一趟青峰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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