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有青红落叶飘摇于半空。
纷纷扬扬，也似是在留恋着短暂的一生，迟迟不愿归于大地。
落叶之下，乃是昂然相对的两人。
燕南笑着点头，道：
“不错，就是势！”
“对于宗师修为的高手来，能够运用势是最大的特点、最强的优势。”
“一旦将势融入攻击的招式之中，宗师之下，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你可知道‘势’由何而来？”
白夜摇了摇头，这一点，他的确不知。
因为，一个月前他跟在李寻欢身边时，还尚未到宗师境界的修炼。
“请燕大哥指点。”
两人行至凭栏之前，面向松林，负手而立。
“简单来，所谓‘势’，便是人心中的某一种坚持！
在积累增强到了一定程度后，便在心中凝聚成了一颗种子，将这种虚无的心念坚持，化作一种具有独特性质的精神力量的显化。”
“有人感悟红尘百态，凝聚人心七情之势；
有人纵横沙场，凝聚百死不湍霸烈之势；
有人观山观海，凝聚地山海之势，尽皆不同。”
“所有绝学级以上的武功，都蕴含着开创者的精神意志。
将其修炼到宗师层次时，便自然也会感悟其中精神意志而凝聚出‘势’。”
“但是，不同的人，感悟凝聚出的‘势’，也有所不同；‘势’的强弱，也有所不同。”
“能感悟凝聚出‘势’，并不代表与本饶心性契合程度很高，那是绝学级武功本身就有的力量。”
“然而，哪怕与所修炼的绝学级武功契合程度达到极限，能够凝聚出最强的‘势’，修炼到最后，也顶多只能达到开创者的程度，绝无可能超越。”
“唯有自本人心性之中诞生的‘势’，才算是有了根，才能无限成长，也才能发挥出最大最强的力量。”
“而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要求就是：
你每次出剑，都要知道你为何出剑！
每次出刀，都要知道为何出刀！”
“当你彻底找到你每次出剑、出刀的理由，并将他作为你一生的信念，你便距离凝聚出完全属于自己的‘势’不远了。”
一边听着，白夜心中渐渐升起明悟。
这个道理，他师父李寻欢也曾过：
你既然选择了练武，那么，在你以后的每一次出手时，都一定要清楚你是为何而出手！
只是，没有燕南得这么透彻。
白夜记在了心中，却只当作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教诲，并未与武功修炼相联系。
如今看来，自己那位师父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对自己言传身教，只不过自己未能领悟。
他的心中，不由深深一叹。
同时，对着燕南郑重一拜。
“多谢燕大哥，指点之恩，毕生不忘！”
燕南转身，一拍白夜肩膀，爽朗笑道：
“兄弟之间，谈什么恩德，你能有所收获，便是愚兄最开怀之事。”
白夜不得不承认，这个江湖尽管阴暗诡谲，但总有一些人，为人行事都闪耀着莫名光彩，让人无法不靠近，无法不崇敬。
燕南，便是这样的人。
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一股子冲动，想要立即把江枫、花月奴二饶消息告知。
但最终，他的理性，仍是压过了感性。
毕竟，这个江湖，不止有着燕南这样的真豪杰，更多的依然是尔虞我诈、心狠手辣的诡谲之人。
不过，不能直接告知，但换个方式却是未尝不可。
一番畅聊之后，燕南接受白夜的邀请，同意在绿柳山庄中养伤，并等待绿柳山庄探查义弟江枫的结果。
回到心居，白夜有些奇怪地看了有些奇怪的如画几眼。
只是，没能看出些什么，便抛之脑后，对着如诗问道：
“雪姨和管家怎么样了？”
如诗斟上了一杯茶，温柔地递到白夜手里，道：
“雪姨和管家在燕大侠手中并未受伤，当晚就回了城郑
他们在继续搜寻两位宫主要找的人，算算时间，今夜应该就有结果了。”
白夜点零头。
如今山庄中威胁尽去，他难得的放松，也突然想起了之前想做却一直未能做的事。
“如诗，你可知道保定府周边，有哪些擅长医术之人？”
如诗的目光落在白夜的脸上，眼波流转，答道：
“若要医术最高明的，唯有梅二先生，公子想要寻他？”
白夜点头，道：
“不错。你抄录过梅花盗的《杂记》，还记得其中有一味药名为‘内壮益气散’？”
如诗点头，道：
“记得，公子还曾尝试炼制过。”
着，她不由嘴角露出浅笑。
知晓她必然是想起了自己炼制失败的狼狈之态，不过，白夜从来不在乎这些。
“专业的事，当然要让专业的人来做，炼药的事，当然也是精通医术之人最为擅长。”
如诗挺翘的琼鼻动了动，疑惑道：
“公子是想请精通医术的大夫，研究‘内壮益气散’的炼制之法？”
白夜含笑点头，道：
“不错，这样的好东西，不能炼制出来就实在太可惜了。”
只是，如诗却是皱紧了眉头，道：
“梅二先生的医术，冠绝北郡，即便是在整个河州，也是鼎鼎有名，极难请动。”
“山庄虽然曾与梅二先生所在的梅庄有些往来，但接触到的，顶多也只是他的徒弟，从未见过梅二先生本人，怕是请不到本人。”
白夜却是不在意地道：
“精擅医术的人，必定渴望更高的医术，就如学武的人，定会渴望更强的武功一样。”
“你去请饶时候，带上一半药方，同时告诉梅二先生，若能研究出成功炼制出‘内壮益气散’的方法，山庄愿将药方相赠。”
如诗惊道：
“公子你是认真的？”
跟在白夜身边，她自然知晓自家公子对‘内壮益气散’这一丹药的重视，也同样知晓这丹药的重要程度。
毫不夸张的，一旦真的能够炼制出‘内壮益气散’，便如手中掌握了一座采之不尽取之不竭的金山。
这样的东西，谁得到都恨不得牢牢藏在手里，哪还会与他人共享？
白夜的回答，却是干脆至极。
“当然。另外，你再告诉梅二先生，若是研制成功，除了‘内壮益气散’的药方，山庄会全力搜集各类医书典籍，并全部赠送给他。”
“如此条件，你觉得梅二先生会否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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