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们脸色齐变。
本来大伙都准备跟在老赵后面捞一把了，结果这子不按套路出牌了。
他把钱都押在了三个‘一’上，他要赌围骰。
这他娘的谁敢跟？
“大爷，玩这么大吗？”荷官笑容满面，这子膨胀了，自己有一百种手法让他输的底裤都不剩，不过人家刚来就被打击走了也不好，这才刚擦黑呢。
“大吗？我只下了十个铜板而已，而且”，赵玉书身子前倾，跟荷官拉近了一点距离：“白老爷我，就喜欢玩粗野的。”
荷官不甘示弱的也向前倾了倾：“粗野的，可不是几个铜板能玩的。”
“几个铜板不够，那几百两银子够不够？美人，尽管摇，这把算送你的。”
荷官嘴角翘起：“那人家可就不客气了。”
骰盅摇起，这把诡异的除了赵玉书没人下注，那就意味着这是老赵和赌场的单对单对赌，如果真是三个一，赵玉书可以拿走一百五十倍的钱，也就是六两银子，但这个概率只有0.46%，也就是不足二百分之一。
从概率上来，赌场稳赚。
荷官根本不用出千，区区六两银子也犯不着出千，这子输定了，而若他真有几百两，后面才是玩他的时候。
赵玉书也没打算出千，他一共才付出了十文钱，能赢到四十文已经很幸运了，他不过是想平稳的引起赌坊的注意，然后让自己能有可能进更隐秘的区域而已。
于是他打开折扇，扇了扇污浊的空气，好整以暇的等开盅，然后输了去其他地方玩玩。
砰，骰盅落地，荷官脸色瞬间变了。
作为一个混迹赌坊十多年，极有赋的高手，在骰盅一落地她就知道零数，然后她目光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赵玉书，然后微不可察的看了看一个围在台子前的普通客人。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灵力波动。
荷官忍不住叹息一声，笑了笑，掀开了骰盅。
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半个大堂的人。
好事者围了上来，很快搞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人连赢三把，甚至玩了把对赌围骰，赢了。
钱不多，玩法很激进，关键是运气实在逆。
老赵自己也愣了，然后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自己可真的没干啥啊，别人不会以为自己是老千把他丢出去吧。
“那个，要不，不算？”
“大爷真是笑，来这玩都是拼运气，若是运气好我们就不认账，那还做什么生意，还继续吗？”
赵玉书收起一大一两个银锭子，随手将一两的银锭抛给荷官：“嘿，老子只是运气好，又不是蠢，这时候还不收手等什么，不过别急，待我转一圈，回头咱俩再好好交流。”
赵玉书拿着五两的银子在一群赌徒羡慕嫉妒的眼神中钻出了人群，背着手晃向其他台子。
荷官此时也直接换人，美妇径直走进了一座偏堂。
“你确定对方没问题？”美妇看着跟着自己进来的那名赌客，她还是不相信有人运气这么好。
“我看了好几遍，绝对是个普通人，娇姐你摇骰的时候，他连衣角都没碰台子。”
“真特娘的奇了这人，运气这么好，万一他玩高兴了，岂不是逼着老娘出千。”
后面的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牛哥回来？”
“屁大点事，不用，回头老娘亲自应付，走吧，你注意盯着点那丑货干什么。”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别人定义为运气好的丑货的赵玉书此时正在玩真正粗野的东西。
黑拳。
不得不，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就是暴力，两个赤着膀子的壮汉在台上拳拳到肉打的鲜血四溅确实很能激发饶激素，连赵玉书这种一路杀人无数的凶徒都看得热血沸腾。
“大爷，下一场快开始了，可要下注啊？”
赵玉书这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地牢的地下室，刚进门看了一半就有专门的厮捧着盘子跑过来问，盘子上则是一张张不同面额的纸条。
“怎么个玩法？”
“下一场是一赔一，只能按这上面的数下银子。”
“还是他俩？”
“自然不是，下一场是冲虎对混江蛟，大爷第一次来？的跟您介绍一下，这俩人是旗鼓相当，冲虎擅长腿上功夫，轻功撩，混江蛟擅长贴身短打，下盘稳如泰山。”
“听起来差不多啊。”
厮嘿嘿一笑：“所以才一赔一嘛。”
“得嘞，玩个开心，五两银子，我赌那个冲虎赢。”
“成！您拿好！”厮扯下一条写着五两的纸条，在上面画了个圆，似乎就代表冲虎了。
很快这一场结束，接下来两个精壮但不粗壮的汉子上台，已经黑了，这里的人更多了，气味也更冲了。
老赵无奈的继续扇扇子，能不能加个抽风机啊。
两个人虽然纸面数值差不多，风格还是迥异的，冲虎蹦来蹦去，混江蛟马步一扎拳掌招呼，没多久冲虎体力不支，眼瞅着要败下阵来。
“你行不行啊你，切他中路，切他中路啊虎师父！”
赵玉书挥舞着纸条冲着冲虎大骂，蹦来蹦去的，下面要是刀啊，早死了。
冲虎毫无悬念的败了，气的一群人把手里的纸条撕得粉碎，赵玉书也不例外，自己装逼装半赚了六两，扭头就全折进去了。
“还冲虎呢，冲猴吧你！”老赵继续嘴碎，声音在一群怒骂的人中出乎意料的清晰，让正擦着血要下台的冲虎听了个正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群仿佛都在混乱中清晰的听到了这个词，如同受到了鼓动一般，在一个丑陋的汉子带领下，整齐划一的喊了起来。
“冲猴！冲猴！”
冲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指着领头的赵玉书大骂：“子是不是找死！有种你上来跟我比划比划！”
赵玉书鼻孔一翻，甩了甩被自己撕了一半的纸条：“老子是掏钱买你上台打的，你有钱买老子上台吗你，冲猴！冲猴！”
“我有！老子出一百两！今非打死你个王鞍不可！你有种就上来！”
赵玉书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漕帮是吧，今老子把这块闹个底朝，你们管事的总该露面吧。
群情激奋之下，等管黑拳这块的管事跑过来时，赵玉书已经挽好袖子爬到了台上，然后冲着满头大汗的管事一指，根本不给对方话的机会：“拿生死状来！”
掌声雷动，欢呼声淹没了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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