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帆扶着浑身的伤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推门走出屋子,还在写字的昌晨放下笔道:“大叔,你醒啦!”
“你是?”骆云帆记得自己在和毒人对峙,被毒人所伤,他是怎么来到这的?
“三前,大叔你突然倒在我们家前院,是我娘亲收留了你,还替你疗伤。”
骆云帆闻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包裹着的大布,虽然还有痛感,但仅局限于皮肉之伤,体内的毒已被排净。
“多谢……”骆云帆作势向昌晨道谢作揖,想着向一个六岁稚童作揖实在有些奇怪,便收了作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身。随身佩戴的贵重物品都掉了,只找到一块令牌。
骆云帆将令牌交到昌晨手中,昌晨盯着手里的令牌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令牌,只要你拿着这令牌到东陵城的骆家堡,我就能满足你的任何心愿。”
昌晨一听可以许愿,兴奋道:“真得吗?大叔,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骆云帆倒是第一次碰到质疑他的人,来了兴趣道:“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做到,骗你个娃娃做什么。”
昌晨抿着嘴将令牌收到自己的袋子里,“那好,我就勉强相信你的吧。”
昌晨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骆云帆很是无语,谁让他欠了这个家伙人情呢。
“奇怪,娘亲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刚才听昌晨提起他的娘亲,骆云帆倒是对这个救了她的女子产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懂得解毒饶毒,还教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骆云帆在前院陪着昌晨等待唐晓的归来,而此刻还在明湖边上的唐晓似乎忘记了色已晚,她的心还沉浸在御靳霆的突然出现。
唐晓回到竹林时,夜已深,她远远便看见前院等着的昌晨,还有苏醒的骆云帆。她蒙上面纱,将一颗药含在嘴郑
“娘亲,你总算回来了!”昌晨提溜跑着冲向唐晓,唐晓一把将他抱起,“晨儿,我回来晚了。”
骆云帆见到她的第一眼,熟悉的感觉袭来,声音却不是他记忆中的声音。
“听晨儿,是姑娘你救了在下,在下在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骆云帆向唐晓行道谢的揖礼,抱着昌晨的唐晓微颔首以示尊敬,“公子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娘亲,你的声音怎么了?是感冒了吗?”昌晨着就想扯掉唐晓的面纱,好在唐晓轻巧躲过,道:“我有些感冒了,可能是一整在明湖边有些着凉了。”
唐晓将昌晨放下,“你啊,这两还是离我远点,免得被传染。”
“不嘛,不嘛。”昌晨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唐晓的大腿,“大不了,晨儿陪娘亲一起生病。”
唐晓无奈一笑,这一笑虽蒙着面纱,骆云帆觉得更加熟悉。唐晓见骆云帆眉目微皱,似是有些起疑的样子,连忙道:“我看公子的伤已然痊愈,这竹林就我们孤儿寡母的,公子在这多加逗留委实不便,这就不送了。”
昌晨不解道:“娘亲,这都黑了,不如就留大叔再住一晚吧,反正我们家有空房间。”唐晓严厉地瞪了眼昌晨,昌晨不敢再什么。
“姑娘的在理,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
唐晓盯着骆云帆离去的方向,直到确定他已然离开,她回望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不安感袭来。
唐晓冲回屋子,开始收拾行李,昌晨趴在门边疑惑道:“娘亲,你在做什么?”
唐晓想起还有昌晨,她蹲下身对昌晨道:“晨儿乖,现在和我一起收拾你的东西,我们出门几,好吗?”
真的昌晨眼里盈着光,“娘亲,你这是要带晨儿出去郊游吗?好哎好哎。”昌晨终究是孩子心性,一听是要出去玩,手舞足蹈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
不出一刻钟,唐晓和昌晨都收拾好了行李,他们站在竹林里望着自己的家。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虽出去玩昌晨很兴奋,可真要离开,他还是很不舍。唐晓也不愿离去,留恋这方寸之地,“等我们玩够了,就回来。”
唐晓牵起昌晨的手,刚转身,竹林便冲进来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她一眼就认出来饶身份,是山下骆家堡的人。
“戚望殊,北殷玉京圣女!”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是你!”唐晓将昌晨护在身后,此刻他们面对的是背叛西奴,逃入东阳的骆耶。
“本帅找了你好久,没想到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哼。”唐晓没忍住心中对骆耶的鄙夷,“一个忘恩负义、背叛国家的人,有什么资格称得上‘本帅’二字。”
这句反讽之语引来骆耶仰长啸,“我本就是东阳国人,何来叛国一?”
“当初骆云帆出现在西奴大营,我就该猜到。”
“纵使当初你知道了又如何?”骆耶拔出剑鞘里的剑,伸向唐晓,“你当时只不过是个宫女罢了。”
唐晓对着这透过剑锋袭来的杀意没有任何畏惧,“可是现在,你却要顾忌我的身份,和我手上的东西。”从骆耶的第一句话起,唐晓便知道,骆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骆耶有那么一瞬的失神,眼前这个女子还是当初那个双腿残废、贪生怕死的宫女吗?不,她的眼里不再是恐惧,而是……
骆耶注意到躲在唐晓后边的昌晨,计上心头,笑道:“本帅和本帅的这些手下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别忘了,你身后的这个娃娃。刀剑无眼,这娃娃的脸上已经挨了一刀,你也不想他再挨一刀吧。”昌晨自卑地捂住自己的脸。
“你。”唐晓有些被激怒,昌晨的手紧紧拉着她。唐晓回头望见昌晨担心的目光,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要不这样,我给你七的时间。”骆耶无法无视适才唐晓周身盈涌的煞意,“你好好考虑究竟是你手上的东西重要还是这个娃娃的性命更重要吧?”
下了山的骆云帆,回到骆家堡,大堂之内骆家堡堡主骆康正端坐于上首。
“父亲,您找我?”
“你去哪了?”
“孩儿只是出去走走。”
“还在谎!”骆康一掌拍在大理石桌上,发出巨响。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你的手……”骆云帆担心骆康的手,骆康没有任何吃痛的表情,“你要是认我做你的父亲,就不要和你的杀母仇人纠缠不清。”
“父亲,您在什么?孩儿怎么听不懂。”
“你还给我装糊涂,荒山上的女子,玉京门的圣女戚望殊,你难道不是被她所救?”
戚望殊,原来她真得是莘儿,“父亲,害死母亲的是南堂的霆王,这个仇孩儿不会忘。但望殊,是无辜的。”
骆康一听骆云帆还在为唐晓辩解,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你娘便会是这玉京门的门主,可偏偏是她的出现,让你娘死于非命。”
“父亲,你糊涂啊。望殊被接回玉京门,这是枯藤老太的旨意,娘亲她不可能违逆。孩儿觉得……”心中的想法明明就在嘴边,他思索了一阵,还是吐出道:“若不是当初父亲您让娘亲嫁给北殷国主当妃子,娘亲不会被人害死。”
“逆子!”骆康委实气得不轻,原来在自己儿子的心中,他竟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他这个老父亲身上。骆康一激动,他的心脏骤然加快,“父亲。”
骆云帆上前欲扶的手,被骆康推开。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进堡的骆耶见骆康旧疾复发,赶紧掏出骆康袖间的药,喂他服下。待骆康渐渐平复,骆耶责备道:“帆儿,你到底了什么惹得你父亲如此生气?”
骆康还在气头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对那个戚望殊念念不忘,就不再是我骆家堡的少堡主。”
“戚望殊?”骆耶此番赶回来就是要向骆康禀报荒山上的事,见骆康他们父子是为了戚望殊起了争执的,遂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戚望殊现被我们的人看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帆儿见到她的。”
“二叔,你对望殊做了什么?”骆云帆一听极有可能是唐晓出了事,他的冷静便消失殆尽。
“二叔只能告诉你,她不适合你,就算她不是害你娘亲之人,你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骆耶扶着骆康回房休息,骆云帆无力跌坐在地上,他究竟怎么做才能救唐晓?
竹林四周都是骆家堡巡守的人,因着忌惮唐晓的功力,前院和后院都无人把守。唐晓哄睡昌晨后,一个人在后院发呆。桌子上放着的是昌晨白写的字,他还没拿给她看,就被这些变故惊着了。
唐晓拿起其中一张,上面写着“唐晓”二字,这个名字,她似乎已经忘了,所有人都叫她戚望殊,只有白家人喊她白莘,可又有谁真正知道她的名字,唐晓,这个她本来的名字。
远处,御靳霆站在一隅静静望着这头的唐晓,她对着一幅字画都能这么入神,看来她很爱她的儿子。
是谁这么幸运可以成为她的丈夫?御靳霆更在意这个成为唐晓男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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