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干巴巴的了一句生日快乐，就再一次闭紧了嘴巴。
听到这句话，陈松只是笑。
他和越舟的少年气不同，眉粗眼挑，薄唇噙笑，无论话再怎么温柔，看起来还是浑身几分戾气。
禾月觉得她好像被陈松带着走入一场游戏，他现在有耐心就陪着她慢慢玩，没耐心的时候，一切就不是禾月能左右的了。
“为什么不吃？”陈松问，禾月低头面前一盘牛排已经切成了适口的大。
“就是，这可好吃了。”马飞卢很少吃西餐，觉得贵又不顶饱，现在有了陈松，变得越来越豪横，手上拿着波士顿龙虾啃的开心。
“松哥，喝酒吗？”有侍应生走上来，毕恭毕敬的问。
“喝，这么开心的日子为什么不喝？”马飞卢举手喊道。
陈松看了眼不安的禾月，：“调两杯酒来。”他点点禾月，“给她一杯橙汁。”
禾月这才放心低下头，拿起叉子，叉了一口鲜嫩的牛肉，鲜嫩的汁水在齿间四溢，果真很好吃，这厨师的手艺在哪里应该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见禾月开始吃东西，陈松满意的眯了眯眼，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孤儿院的高墙外，扶起他的女孩，漂亮的公主裙，明眸皓齿，就像是上遗落凡间的使。
这一辈子，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有好运遇见她，可居然还是相逢了。
陈松把这当做上对他的最后一次眷顾。
“这是我的，你不会用自己的？”
压着嗓子的争吵，让禾月抬起来脑袋看过去，西餐厅本就不大，中间又有个开放式的调酒圆台，两个侍应生在里面推搡。
“圆，吵什么？”
见陈松脸色不好，马飞卢责问。
圆一愣，还没话，旁边巧克力肤色的男生就：“我们每个人都分配了一套调酒工具，可圆抢了我的。”
圆脸一红：“只是用一下而已。”
黑头一扭：“那也是没经过我同意。”
见两个人吵的更凶了，马飞卢只好开口：“再吵两个人就一起滚出去。”
两人一听立刻偃旗息鼓，圆把调好的两杯酒放到托盘上走过来，藏下眸里的害怕，把酒一一放到陈松和马飞卢面前。
黑在后面打扫调酒台，把毛巾使得呼呼作响，一点脾气全发泄在上面了。
“他怎么只打扫一半？”禾月嘀咕了一句。
圆回头看了眼，把橙汁放下：“他一直这样，把调酒台也分成了两半，只打扫他的。”
“黑也就这点气量。”马飞卢咂巴了口鸡尾酒，只觉得入口甜丝丝的，没啥酒劲，“圆，再来一杯。”
“马哥，这后劲可足了。”圆提醒。
“啧，让你调你就调。”马飞卢把圆赶去调酒台了。
禾月还望着调酒台的方向，秀眉轻轻蹙起：不对劲，有什么事很不对劲。
禾月觉得心一下子跳的很快，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喂，你不会看上黑了吧？”马飞卢的手在禾月面前挥了挥，禾月忙回过神来：“你什么？”
“你可不能看上黑！”马飞卢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陈松，言下之意，禾月是他哥的。
禾月没心思听马飞卢的调笑，脑子里有无数片段不断闪过，于是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陈松给她指了个方向，就看着禾月匆匆离开。
陈松在这里真的是花了不少钱，连个洗手间都用大理石砖铺的漂漂亮亮的，门口居然还有一个会发光的喷泉。
可禾月无心欣赏这些，她快步走进厕所，打开水龙头，舀起两捧水往自己脸上扑，冰冷的水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但也清醒了不少。
闭眼的瞬间脑海里闪现出明若薇对越帆话的画面。
她一句句诉着，手上并没停着，细细打扫了墓上的碎草碎叶，还用纸巾擦拭照片上的雨水。
可这是合墓啊。
越帆另一半墓上刻的不正是明若薇最讨厌的名字吗？
她都那么讨厌明若兰了，可她还是把另一半墓给打扫了！
有问题！
这件事必须赶紧告诉越舟！
禾月刚冲出卫生间，迎面就撞上了黑，黑还沉浸在和圆的不快中，埋怨：“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禾月抓着黑的衣袖，看了眼外面喝酒的陈松，今他生日，肯定不乐意自己先走，于是她问：“这里有没有后门？”
“有啊。”黑点零禾月身后昏暗的道，“干嘛不走前门？”
禾月语速飞快：“你帮我和他声抱歉，我又非常着急的事要先走。”
不等黑答应，禾月就从后门跑走了。
不过黑还是乐意帮忙的，毕竟这是松哥带来的贵宾，他帮了她的忙，不就是在松哥面前露脸吗？黑喜滋滋的转身回去。
“松哥，蛋糕。”得了马飞卢的默许，圆把生日蛋糕端了上来。
圆没想到陈松这样呼风唤雨的人，定的生日蛋糕居然是粉色的，上面王子公主相拥而吻，垂下的衣裙镶了糖珠。
这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生过生日。
黑一把推开圆，点头哈腰的往陈松身边凑：“松哥，那个女孩有事先走了，托我和你声抱歉。”
陈松挑眉，轻扣桌面的手停了下来，眼中温柔不复，他抬眼看着黑，歪了歪脑袋。
“怎么就托你话了？”马飞卢对禾月极其不满。
“这不是在厕所门口遇到的吗？”黑赔笑。
陈松已经站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圆调的酒蛮狠的，站起来的瞬间还有些站不稳。
“怎么就偏遇到你了？”陈松问。
看来陈松把马飞卢那句“看上黑”的玩笑话当了真，黑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吞了口口水：“就碰巧……真的只是碰巧。”
“哥，这就一个厕所，碰到也正常。”马飞卢倒觉得没什么，但他明显感受到了陈松的不悦，今可是他哥生日，他不想他不开心，“哥，我替你插蜡烛，唱生日歌吧！”
陈松没话，慢慢踱步到黑身后。
他能感受到黑在颤抖，他在害怕，害怕他。
陈松乐于享受这份恐惧，就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抬手一把把黑的脑袋按进涟糕里。
“吃啊！都给你吃！”
圆站在后面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劝，只能求助的看向马飞卢。
“哥，别生气！”
马飞卢拉住陈松的胳膊。
黑的呼吸道埋在甜腻的蛋糕里，只觉得氧气被一点点剥夺。
陈松感受到手里剧烈的挣扎慢慢减弱，等到胸口憋闷的气稍微散了些，他才松了手，黑像条死鱼瘫软在地。
陈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拿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查查她去哪儿了。”
陈松完，迈腿离开，圆立刻冲了上来，帮忙把堵住黑呼吸的蛋糕给挖出来，黑这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缓过劲来。
“这臭婊子。”马飞卢咒骂，好端赌生日会就这么被毁了。
马飞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不耐的扔到黑身上，就赶紧去追陈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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