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吃瓜群众们吐着吐着就停了。
“哎，没味儿了。”
有人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奇怪：“哎？他们人呢？”
大家四处张望，有人指着店铺紧闭的大门：“他们进去了。”
大家失望地“哦……”
人家都进屋了，他们再怎么吃瓜，也不可能把人门打开进去吃。大家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便逐渐散去了。
店铺内。
秦柿柿先让腾蛇把人吐出来。
谶谣的结果是“被腾蛇吃”，但这个吃不等于一定要被咽进肚子里消化掉。在店家进到腾蛇的嘴巴里后，谶谣的约束力就消失了。
秦柿柿挺高兴。
她这次确认了谶谣的另一项变化：可以直接命令人了。
当然，以前的谶谣效果也可以作用在人身上，但都是像摔个跤呀，被什么东西砸呀，挨雷劈呀，大多与“气运”挂钩。直接能够左右他人行动的，哪怕当事人明确不愿意也必须执行的，这是第一次。
那岂不是，以后她体内内置了一本死亡笔记？
秦柿柿美滋滋。
当然了，要做到这一点，代价也是巨大的。
只是这么一道简单的谶谣，几乎耗尽她的焰心。
好在之前在出这道谶谣时，她感到了些许阻力，这明当她要大幅度消耗焰心前她自己会有感知，不用担心一不心把自己玩死。
虽然还不能提前知道自己需要消耗多少焰心，但有个大概的感知，就能减轻不少危险性。
秦柿柿一边想着，一边丢出去几张清新去味的符箓，并且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过了好一会儿，店家终于幽幽醒来。
秦柿柿蹲他身边：“早上好呀，睡得怎么样？”
店家：“……”
他呜呜地哭起来：“我错了，我骗了人，我罪该万死……我这就把宅子给那两位退了……不！那宅子两位留着，我只把钱退给你们！”
言罢他爬起来，很快给樱萍萍柳依依办好了手续。
拿回了钱的樱萍萍和柳依依：“……”
不好意思哦，人还有点懵。
秦柿柿：“点一点，看少没少。”
樱萍萍看了看：“没有少，我们当时交了多少魔石，这里就有多少。但……”
他探究地看向秦柿柿。
秦柿柿笑：“怎么，两位大哥，不邀请我去你们新家坐坐？”
樱萍萍立刻醒悟。
“好啊好啊。”他连忙道，“姑娘请，咱们这就去。”
***
总的来，这座魔城算得上地广人稀。
它应该一开始只有内城，后来人逐渐多了，内城装不下，就又盖了外城。
为了不至于过几就要再盖个次外城，这外城盖得不。所以除了靠近主干道和内城的地方，其他地方人口密度不算高，有的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地广人稀，了无人烟。
比如秦柿柿眼前这座宅子。
“……”
直击眼前景象，秦柿柿深刻明白了什么叫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涯。
樱萍萍和柳依依难堪地搓着手。
“抱歉，这里实在太简陋了。”樱萍萍道，“姑娘，要不我们请你去附近的酒楼坐坐吧。”
“不用不用。”
秦柿柿摆手道。
“这里挺好的。两位不介意，我就进去了？”
樱萍萍和柳依依连忙表示不介意。
秦柿柿推开破旧的院门，吱嘎一声，只剩下半扇的院门掉了下去，砸在他们三人面前。
“……”
三个人不约而同跨过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宅子，比想象得还要破败几分，基本就是个建筑垃圾存放地。樱萍萍柳依依好不容易清出来一块带屋顶的区域，请秦柿柿坐下，并且从空间袋中取出魔果请秦柿柿吃。条件确实不好，但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最好。
秦柿柿谢过二人，与二人一道坐下。樱萍萍先道：“不知姑娘独自一人在这粉云城中行走，到底所为何事呀？”
秦柿柿笑：“先不提我了，我倒是有点好奇，您二位为什么要在这魔城里置办宅子呢？”
樱萍萍柳依依对视一眼，忍不住轻叹一声。
樱萍萍道：“我们两个都是从魔界过来的。这些年来，虚空之洞扩张得愈演愈烈，我们都家乡也在被吞没的边缘。附近的魔城早就人满为患，想要加入必须支付高昂的落户费，除此之外，就只能参军。”
“我和柳兄弟是发，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修为又不高的魔族，就算进了魔族大军，也不过是大人物的炮灰。还不如来这魔城闯荡一番，若真能闯出点名头，哪怕一辈子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也值了。”
“我们两个花光了所有积蓄，终于到了这里。本来我们以为自己做好的心理准备，但灾厄之地的严酷还是让我们措手不及。那些有权势的，先来一步站稳了脚跟的，随意欺负我们，把我们当牛马使唤。别进城了，我们两个连进魔城外面那个营地的资格都没有，只勉强找到一个工作，去各处料坑收集残魂拉到营地去做肥料，赚一点钱。”
“前几日我们送了最后一次货物，终于攒够了最后一点钱，足以购买入城资格。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在这魔城里拥有一间自己的房产，就可以正式获得厄冥城的本地人资格，以后就可以随意进出了。”
到这里，樱萍萍苦笑一下。
“结果，您也看到了。”
秦柿柿听完，忍不住颔首。
不得不承认，她的本意只是想从这两个魔族口中套一点情报出来，但听完樱萍萍这一席话，她竟然很受触动。
不管在哪儿，不管什么身份，平头老百姓的生活都很艰难。
而且这种艰难，在魔族和妖族更甚。上有好生之德的思想贯通人族上下，这或许伪善，或许很多人只是把这当做一个道貌岸然的借口，但在一定程度上，它毕竟约束了强者的行为。
魔族和妖族那是完全不装了，弱者经地义就是强者的炮灰，死了就死了，甚至不会有人给你哭丧。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神兽消失的这十几万年里，人族逐渐壮大，始终踩魔族与妖族一头的原因。
不过，樱萍萍提到的一个词，让秦柿柿很在意。
什么叫，虚空之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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