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没事，这腿咱不看了。”康婆婆并不想成为锦衣的负担，“已经好多了，不疼了。”
“没事。”锦衣把人推出去时，解释道，“都谈好的了，您不治岂不是亏了？何况我还指望您日后帮着我继续种牡丹呢，不然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康婆婆眼里立即蓄满了泪，她心里门儿清的知道，哪里是需要她帮忙啊，她这把老骨头了，腿又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帮什么？
不过是姑娘心善，怕她有负累，所以这么罢了。
但她也知道，姑娘心里苦，身边没人了，她这把骨头还得再陪她走一走。
“好，老奴再养养。”康婆婆顺应地由柴兴他们送上马车，去到锦衣刚租下来的屋，没有院子，还是与不少人合租，但瞧着都还是体面人，并不杂乱。
婉娘帮着收拾好了屋子才走，临走前，一阵欲言又止……
但婉娘毕竟也是仆，主子们的事，她最终没有多，和另外的马夫一起走了。
柴兴本来也要“走”，锦却衣叫住了他，“等等。”
*
文渊侯府。
谢聿站在廊下，听着柴兴禀报。
“她主动让你住下了？”谢聿这问话里，莫名带酸。
柴兴心翼翼道，“是，姑娘还要拜托我盯着点锦园，又问了属下在绣衣使当值的俸禄，她要照给，但不许属下再往您这儿送消息了。”
话到这里，顿了顿的柴兴表示，“属下日后，要不还是别来了，万一被姑娘察觉，姑娘连属下都赶跑了，岂不是危险？”
谢聿沉默。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把事挑明了，他倒真不好再让柴兴上报她的行踪。
她是真的很聪明、通透，知道他不会为难柴兴，更看准了他会怕她真把柴兴也赶走，或暗中甩了柴兴……
“好，你踏实跟着她，不必再来禀报。”谢聿放手了。
柴兴立即抱拳跪下，也是全了这份上下属的情意。
不过，谢聿深看了他一眼，“不后悔丢了差事？”
柴兴一愣，转而握拳，“是属下办事不力在先。”
谢聿没再多，“去吧。”
柴兴忍下满背的虚汗，怀疑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
不过，在宿二提醒他，“有些情分，别太过了。”
柴兴却是反问道，“老大，你，侯爷真会舍了姑娘？”
宿二愣住，“什么意思？”
柴兴没透，但他相信宿二心里也有数。
他们谁见过侯爷这么在乎一个人，这还是个女人？
“老大，不定我再回来时，您都得靠边站了。”柴兴笑完，洒脱离开。
宿二愣了好一会，才对着他的背影骂道，“你想得美！”
柴兴朝身后摆手，算是告辞了。
宿二却也放心了，这子是这心思就校
他还担心这子跟着锦姑娘跟久了，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呢，那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诚如柴兴所猜，宿二也觉得，谢聿不可能真的放手！至于现在的作为，究竟为哪般，他就不清楚了，也不需要太清楚，遵令即可。
……
会客厅内，谢家和段家长辈，分主客坐着，段玉雪也在。
谢聿重新进来时，谢夫人立即看过来，“要是很忙就去忙你的，这儿有我和老爷在即可。”
“是是。”段父和气道，“侯爷事忙，尤其倭贼一案还没定论，定是忙得脚不沾地，尽管忙去就是，这儿有我们这些老东西在即可。
不过，有一点需要你拍板，毕竟都老大不了，也算是再续前缘，我的意思是年前先定下来，开春再选吉日完婚，侯爷觉得呢？”
“段伯伯不必客气，还是叫我阿聿。”谢聿表示，“这些您跟我父亲、母亲谈即可，我都可以。”
“好好好。”段父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聿这个女婿，他早年就很满意，但宝贝女儿自己拗，非要选林文晔，虽然也是个好孩子，但肯定没谢聿优秀！
好在兜兜转转，这俩孩子又在一起了。
听这喜事时，他都不顾身上旧疾，硬是亲自从陇北回京。
这京城的段府，好些年没人住了，他都打算这次住下就不走了，日后有这么好的女婿在，何愁不能把儿子们逐渐拉回京城来？
当然了，陇北的根也不能丢，但有兄弟们在那边守着即可，京城这地方，但凡能扎根回来，自然还是要离朝堂近些的好。
“不过，也不能太早，我伤还没好，早了怕礼仪上误事。”谢聿又。
“还没好？”谢夫人蹙眉，“太医怎么？”
“伤口太深，得慢慢将养着。”谢聿回答。
谢夫人顿时道，“那还是等你伤好全了，再行定婚礼，免得出什么岔子，喜事变坏事。”
谢父点头，“也好，事情定了，倒也不急于一时半会。”
两人都这么了，段父自然也不好什么，“行，那就都先准备着，该合的八字也和先合一下？”
“这可以。”谢夫茹头，对全程一直很得体的段玉雪还算满意，但多少有点遗憾，相比较起来，她还是希望长公主能嫁过来。
不过，她刚这么想完，外头就传来宿二的禀报声，“侯爷，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是要宣旨。”
谢父微怔，看向谢聿，其他人也在看他。
谢聿神色清淡，“许是赏赐。”
众人想着也是，谢聿这次毕竟是立了大功回来的，尽管案子还没最终审定，但该有的一些赏赐，可以先安排上，免叫功臣忐忑不是？
谢父抚须颔首，看向段父道，“有劳世兄稍等片刻。”
“无妨，无妨。”段父并不在意，相反，谢聿能这么快得嘉奖，他很高兴，明朝中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儿，真就是没影的事儿！
然而，等谢家一行到前头听宣时，这圣旨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了，“奉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卿文渊，文武双全，功勋卓绝，辅朕良多，深得朕心，朕欲赐之以至宝，何为至宝，当为文渊所好，遂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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