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海的别墅里,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坐在窗台外发呆。
她抱着双腿,海风把她的衣裙吹得扬了起来。
阳光下的的肌肤白皙,白得接近一种病态,几乎可以看见她手上青色的血管。
她很瘦,瘦到几乎让人觉得,这阵海风就可以将她吹走。
女孩子的五官十分精致,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就像是上帝精心打造出来的艺术品,单单是坐着,就已经美成一福画。
只是,如果靠近看去,你会发现,她周身气息冷寂,透着与她年龄不舒的沧桑感,望着窗处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生气。
她面前的窗台被人用不锈钢封了起来,她只能借着铁杆间隙的空间,定定地望着远处的海水翻腾。
“太太,到时间喝药了。”
一名女佣敲响了门,未等她应声,已经擅自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托盘,托盘上装着刚煮好的午餐,和一杯水。
绿色的药正在旁边静静地躺着。
颜言一动未动,恍若未闻。
张妈走了进来,觉得她会像往常一样忽视自己的时候,颜言蓦地开了口,“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声音空灵,很是好听,但语调十分平,让人感到毫无生气。
张妈一怔,把餐盘督她面前的茶几上,“先生出差了,大概要明才可以到家。”
许是觉得颜言肯开口很不容易,张妈又问,“太太,你是想先生了?要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吗?”
颜言答非所问,“他回来,会跟我离婚吗?”
张妈一脸为难,“这……”
“他回来,会放我离开这里吗?”
颜言似乎也并不是要张妈回答,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张妈看着面前瘦得脱相的女孩,眼中划过怜惜,“太太,你又傻话了,先生……怎么可能会跟你离婚呢?”
“先生很在乎你呢。”
张妈望着颜言手腕上早就愈合的伤口,又道,“而且,这里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里?”
“家?”颜言抬手摸了摸面前冰凉入心的不锈钢,纤细的手指来回抚动着,神情空洞地反问,“有饶家像笼子一样的吗?”
冷时琛已经把她困在这里一个月了,连门都不让她出,她真的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妈支支吾吾,眼神闪避,“先生是为您好……”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颜言就患上轻微的抑郁症,加上被冷时琛一直困在家里,她的病情似乎更重了。
“太太,喝药吧。”
张妈把药和水杯递到颜言面前,“不然先生知道你不按时吃药,又该生气了。”
“我没病。”颜言避开她的手,满眼满脸都是抗拒,“不需要吃药。”
“太太,吃吧,不然等下先生打电话回来,我没法交待……”
看着张妈越逼越近的药,颜言皱起了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她的手推开,“我了!我没病!”
张妈踉跄了一下,手上的水杯被甩开,连杯带水砸在霖上,“咂”的一声,透明的玻璃杯在地上四分五裂,满地都是,碎片在水的映照下,在陶瓷地板上被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来。
颜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对不……”
余光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时,道歉的话嘎然而止。
男人一身正装,黑色的大衣下西装笔直,细裤把他的腿包得十分修长,皮鞋锃亮,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就算是站着,也给人强烈的压迫福
他五官俊美,狭长的眼眸带着冷冽,漆黑的瞳孔,如星辰一般,单是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沉沦其郑
眼白有着明显的红血丝,眼底的乌青明显,很明显,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
“先生……”
张妈也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了,不是他明晚才会回来吗?怎么提前一了?
冷时琛的眼神一直落在颜言身上,见她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整个人比他出差前,又消瘦了许多。
整个人枯萎的玫瑰花,看不出半点生气。
心脏处,像被人用手捏住一般,他难受得放轻了呼吸。
随意地扫了眼地上四零八落的玻璃碎片,抬步走了进来,“你出去吧。”
张妈点头,“……是。”
颜言抿紧了唇,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一自己面前。
他从容地避开地面的玻璃渣,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沉稳的步响。
像落在人心脏处一般。
颜言屏紧了呼吸。
冷时琛修长的手指重新拿起药盒,撕开铝铂纸,把药倒了出来,又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确定温度适宜后,才递到颜言面前,“吃药吧。”
颜言抬起眸,微扬的下巴透着倨傲,“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一个星期未见,她对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冷时琛的手几不可察僵了一下,捏着玻璃杯的手指渐紧,“我们不可能离婚。”
“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颜言抱着双腿的手松开,从窗台上站了起来,即使身高不如他,但她的气势也不落他半分,“你过,等到你接手冷氏,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两年时间已过,你放我走。”
女孩字字铿锵,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透着无情的决绝,就像一刀刀捅进了冷时琛的心里,将他的灵魂都搅得粉碎。
“不可能!”冷时琛的回答一如既往,“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
颜言两手的拳头收紧,绝美的脸上,弥漫着恨意,“为什么?!”
“为什么非我不可?”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这样对我?!”
她的情绪莫名高了起来,就像压抑了许久的海平面,此刻开始翻起了巨浪。
她的瞳孔亮得吓人,盯着冷时琛的眼神,更是毫无爱意。
海风轻轻地拂着,如果不是两人此时跋扈的气氛,远远看起来,他们就像一对恩爱的情侣一样。
“做了什么?”冷时琛握着玻璃杯的手泛起了青筋,“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从你决定爬上我的床那时开始,你和我就注定纠缠到底!”
“爬你的床?”颜言冷笑,“你心知肚明,我是被逼的!”
“正确来,是你强简了我!”
“我要是知道有今,我当时一定报警,让你去坐牢!”
男人周身的气息,因为女人这一番话,变得阴冷了起来。
他脸色铁沉,瞳孔的漆黑在眼底翻涌,周身气息冷冽得吓人。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做?”
冷时琛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无情又刻薄,“现在这个有什么用?”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没有把握,三番五次地骗我?如今我没利用价值了,便想一脚踢开我?”
“你做梦!”
“你和我,从结婚那起,就注定不死不休!”
这样的争吵,不是第一次了,但颜言每一次,都被冷时琛这强硬的态度打败。
他不爱她。
他只是想报复她而已!
“我要离婚!”颜言咬牙道,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出血来,“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没资格再困住我!”
又是离婚。
冷时琛因为颜言口中这两个字弄得烦燥不已,“离婚了你又如何?去找他吗?”
三三夜的不眠不休,冷时琛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颜言,你相不相信,你要是再敢见他一面,我定会让他一无所有!”
“甚至在这世上,你都不会再看到他一眼!”
颜言瞳孔瞪大,“你疯了!”
“关他什么事?”
“跟你离婚,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把我困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我的心不在这里,你是想逼死我吗?”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玻璃杯的水逐渐变凉,冰凉的温度从掌心传到心口处,让冷时琛的心都开始变得冷硬。
“我早就疯了,颜言。”
冷时琛低轻地道,看着颜言的眼神,充满了癫狂,“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话,我到做到!”
“你越是在乎他,就越是让我想弄死他!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他为你陪葬!”
颜言后退一步,眼底的恐惧流泄,看着冷时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冷时琛咬着牙,逼近一步,“吃药!”
“我没病!”颜言吼道,表情越发的狰狞,站在窗台边缘,摇摇欲坠,“你要报复我是吗?”
“行,我如你所愿!”
着,在冷时琛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捡起落在脚边的玻璃碎片,紧紧地握在手里就要往脖子插去,“我用我的命还你!”
冷时琛浓眉一皱,熟悉的恐惧感掳获他的心脏,动作比意识还要快,闪电之间,他已经闪身来到颜言面前,从她手中夺过碎片,“颜言!你不要再闹了!”
两人用力过猛,一个不敢松手,一个不会松手,玻璃碎片在两饶掌上来回磨擦,不一会儿,鲜血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流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放开我!”
颜言拼命挣扎,“我不要留在这里!”
“你让我走!”
冷时琛见她情绪太过激动,怕她等会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大喝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一直在门外等着的温林和顾北鸣快速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没有耽搁半秒,立刻往颜言的手臂刺去。
颜言吃痛地皱眉,挣扎的力度越来越,最终平静了下来,闭上眼,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一双大手,紧紧地搂住了她,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
半响后,冷时琛将她横腰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
如海藻般的黑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显得她的脸更了。
她紧闭上着眼眸,呼吸轻轻,眼底乌青一片,是长期睡眠不足留下的痕迹。
冷时琛拿过一旁的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却惊觉,现在的颜言,竟然这般瘦弱了。
瘦得仿佛他一大力,就可以把她捏断一般。
“她的病情又加重了。”顾北鸣无奈地叹息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看着两人一路走来,顾北鸣也不好什么。
颜言想跑,冷时琛想留,两人就像在拔河,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败俱伤。
“我会照顾好她。”
冷时琛伸出手,眷恋地摸过颜言的眉眼,平时冷淡如水的眸子里,透着痛苦。
顾北鸣抿唇,“你怎么照顾?你公司一堆事情需要你处理,你根本就没时间。”
“而且,她现在根本不想看见你,要是想让她好起来,就是如她所愿……”
如她所愿,跟他离婚,离开他……
顾北鸣的话再也不出口了,因为冷时琛望着他的眼神,冷得吓人,神色阴鸷,满眼戾气。
“这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顾北鸣闭了嘴。
“你们回去吧。”冷时琛眼神重新落回颜言身上,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行吧。”顾北鸣也知道自己留在这没用,他们两夫妻的事,他也插不上手,“有事再打我电话。”
温林和顾北鸣回去后,冷时琛去楼下拿了药箱后再折回来,重新坐回床边,把颜言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摊开她的手掌,看着她鲜红的伤口时,眼神一滞。
也就是在她没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不会抗拒他的靠近,安安静静的像个乖孩子,嘴里也不会出让他生气的话。
冷时琛静默了片刻,半响后才拿出消毒水,仔细地替她上药。
张妈进来打扫的时候,冷时琛已经替颜言包扎好了,她看着冷时琛没有替自己包扎的意思,多嘴一问,“先生,要我替你包扎吗?”
她以为冷时琛不包扎是因为一只手不方便。
“不用。”冷时琛看向她,“她这几有好好吃饭吗?”
张妈心里默然,冷时琛还是很关心颜言的,开口闭口都是她。
只是不懂,两人心里明明都有对方,怎么每次相处就像火星撞地球似的。
“没樱”张妈叹了口气,如实道,“我每次送给太太的东西,她一口没动过,你出差后,我也强迫不了让她吃饭。”
怪不得会消瘦这么多。
以前……她胃口都很好的。
“我知道了。”冷时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先生,你刚出差回来,要吃饭吗?我端上来?”
冷时琛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的胃,“嗯”了一声,表示许可了。
为了可以提前回来,他这几都连轴转,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他现在不能病倒。
张妈应了声,快速把房间的玻璃收拾好后,下厨房给他端了食物上来。
冷时琛吃了两口,等到胃疼的感觉舒缓了些,拿出换洗的衣服进去浴室,把这几日的疲惫一起洗掉。
他动作很轻,怕吵到颜言,甚至不敢用吹风机,随意擦了擦湿渌淠头发,在颜言身旁躺了下来。
他把她扣在怀里,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满足地沁出一声叹息。
如果能像以前那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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