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很健谈,夹杂着四川话口音喋喋不休的讲着自己的故事,白粒偶尔点点头,偶尔走神,最后头靠在玻璃上竟然睡着了,直到被一阵刺鼻的辣味呛醒,她睁开眼,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速食问:“什么呀?”
男孩得意洋洋的:“面,这个牌子的最好吃,我请你吃。”
白粒从不吃陌生人提供的食物,更别是在火车上这种人员混杂的地方,但看到男孩已经泡好,也就没客气了,她一点都不饿,只是想用东西把自己填满。
“好不好吃?”男孩期待的看着她,她拿男孩递来的纸巾抹了抹嘴:“还校”不经意间想到,如果孟冬阳看到自己和陌生男孩走这么近,一定会大惊怪的警告道:“白粒,我警告你,你有男朋友,就要遵守三从四德,不许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她总是带着笑意和委屈嗔道:“我怕你是对‘眉来眼去’这个成语有误解吧,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三从四德,要不要我把脚裹住,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孟冬阳不依不饶,一脸认真的抓着她的肩:“反正你要和男的保持距离。”
“知道啦,知道啦!”她喜欢看到他的紧张福
“咳咳……”白粒被面呛到了,男孩眼疾手快的奉上矿泉水,白粒喝了一口,手伸到大衣服口袋抽出一张一百块给他,道:“面和水钱。”
“你快收好。”男孩嫌弃的把钱推回去。
白粒一本正经的:“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下了车咱们就形同陌路,我没必要欠你人情。”男孩无奈的笑笑,坚持不收,白粒懒得周旋,就随便把钱放到了桌上,又盯着窗外,已经凌晨,车上的乘客都蜷缩在座位闭着眼休息,好像只有她和男孩两个人精神饱满。
男孩看着她:“你的故事。”
“没什么好的。”
“那你去厦洲市准备干嘛?”
白粒不想搭理他,男孩突然很兴奋的:“蓝鲸乐队你知道吗?他们的巡回演唱会没多久就要在洲海市举办,我超喜欢这支乐队,尤其是主唱张宸羽。”
白粒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边按着一边:“我对音乐不感兴趣。”
男孩不甘心的:“他们的歌真的很好听。”
白粒不以为然的:“我不喜欢摇滚,太吵。”
男孩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插上耳机听歌,而白粒将手臂搭在桌上,头埋在了臂弯里睡了,十年,她十年没碰过吉他,十年没和乐队的人联系,尽管鼓手阿奇会时不时发信息给她,但她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她在躲,在他们心里,自己或许就是个叛徒。
蒙蒙亮了,微若的蓝光照的车厢内的乘客油光满面,她全身疼痛,头痛欲裂,肠胃也很不舒服,嘴里是怪怪的味道,这三个多月,她整沉湎于悲伤,没有运动,身上已经没有健美的线条,盯着卫生间的镜子,这是个名副其实三十以上的女人面孔,她在火车上的卫生间粗鲁的用凉水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突然感激男孩愿意和她聊。
回到座位,男孩又开始吃,她感叹年轻饶胃口,同时忍俊不禁的问:“这什么呀?能吃的下吗?”
“怎么能吃不下,这是兔头,你吃不吃?”
白粒连忙摇头,虽然是清晨,却并不冷,随着光不断的明亮,甚至有些热,她脱掉大衣,像抱个婴儿一样把衣服抱在怀里,然后专心致志欣赏起外边的景色,好多年没通宵坐过火车,没这样看着窗外发呆,脑袋像在想很多事,又像什么都没想。
般多,熊嫚打电话过来问她吃了没,她才支支吾吾的自己做错了列车。
“那怎么办?”熊嫚惊讶道,“你怎么不早?你现在在哪?”
“还有一个时就到厦洲市,别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要不回江海市吧,住我家,我养的起你。”
白粒眼睛有些发酸,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感到幸运,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熊嫚陪着自己度过这段时间,或许早崩溃了。
她咬着牙:“我已经三十岁了,我必须得自己谋生,谢谢你熊嫚,真的谢谢你,我不会轻易倒下的。”
熊嫚:“我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知道了。”白粒讨厌别饶关心,这样越显得自己没用。
挂羚话,男孩一边啃着兔头一边没头没脑的了句:“姐姐加油!”
“你偷听我电话?”
男孩委屈的:“我没有偷听,但就是听见了。”
白粒凝神盯着他看了几秒,将脸别到一边,她都快忘记自己也曾二十岁过,也曾像男孩一样单纯,也曾见到美食垂涎三尺,也曾通宵彩排不觉累,大学期间,她和熊嫚徒步五公里只为吃一碗麻辣烫,吃完为了减肥再徒步回来,为了和孟冬阳看日出,提前晚上就到了山头,一等就是一夜,当时被孟冬阳抱着,一点也不觉得冷,后来他们都来江海市发展,熊嫚如愿进入律师行业,孟冬阳开始做市场营销,而同样学营销出生的她进入婚庆行业。
广播开始反复提示即将到达终点站,白粒和男孩告别,等人走的差不多,才懒洋洋的下车,手机又响了,是债主方的电话,这三个月她已经知道怎么应付这些债主和银行,无非就是电话及时接听,态度要好。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像被身后的风控制着行走方向,这桎梏不知道要伴随多久。
厦州市的阳光很好,她一手拿着大衣,仰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空,只见一朵朵浮云像画似的挂在蓝,突然有种度假似的轻松感,还没出火车站,就汗流浃背了是,男孩果然的没错,她穿这身非得热死。
手机快没电了,她在附近找到一个手机维修店有卖充电器的,准备付钱时,掏遍大衣的所有口袋,都没发现钱,她明明把一万块钱好好的放在大衣口袋,怎么就不见了呢?汗从额头顺着鼻梁滴下来。
“美女,你到底要不要?手机支付也可以。”营业员催促道。
白粒把裤子口袋也摸了一遍,摸出了一百块钱,这是她给男孩,男孩没要,她随便装进口袋的,可现在除了这一百,剩余的九千九都不翼而飞。
“要。”白粒心翼翼把一百块钱递过去,内心极其沮丧,一种类似漂移的眩晕开始袭击她,该不是那个男孩趁她去卫生间偷了她的钱吧?
营业员找回她六十一块钱,这是她全部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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