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后娘娘召朝华长公主入宫。
春雨身着宫女服制,坐着马车赶至朝华长公主府。
门房听到春雨来意,“姑娘稍等,我去禀报公主。”
朝华长公主正在殿内,伸出白皙纤细的手,由着丫鬟给她涂着丹蔻。
驸马跪在一旁,给朝华长公主捶腿。
然这景象,门房似乎也是早已见惯。
走上前,道,“给公主请安,公主府外皇后娘娘的宫女有访。”
朝华长公主听到这话,眼里闪过惊讶,皇后娘娘的宫女?
“哦?你请那宫女进来。”朝华长公主慵懒地卧于软榻上。
门房应声,退出殿内。
走到公主府门前,给春雨行礼,“姑娘,公主唤您进去。”
春雨回了声,“多谢。”
春雨走进朝华长公主府。
长公主生活奢靡,公主府中装潢华贵。
春雨打量了一番公主府中一应摆件,心中暗道从前这长公主可真是得宠,不过如今,可不一样了。
垂下了眼,春雨走进殿内,“朝华长公主安,奴婢奉宫中皇后娘娘之命,请您入宫一趟。”
朝华长公主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和不屑,扬了扬手,挥退了给她捶腿的驸马,坐起身来,“皇后娘娘唤我何事?”
春雨瞧见朝华长公主那副娇矜的模样,隐下眼眸中的不快,“皇后娘娘找您自是有事,公主莫非是想抗旨?”
朝华长公主一听这话,心中不喜,这宫女,拿皇后旨意来压她,可真会狐假虎威。
“怎会?劳烦姑娘等我片刻,我梳妆打扮一番,自随你进宫。”
朝华长公主面上仍是客气应道。
春雨在殿内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朝华长公主衣着绮丽、妆容华贵地走出来。
手上拿着把金扇,“姑娘,走吧,我随你入宫。”
春雨瞧着朝华长公主那娇矜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
应声道是,春雨坐上马车,朝华长公主则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坐上公主銮驾,赶往宫郑
公主銮驾里,朝华长公主那丫鬟问道,“公主,皇后娘娘唤您进宫是什么事呀?”
朝华长公主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管她什么事呢?本公主岂会怕她?”
丫鬟听到这话,笑了笑,应道,“那可不?您可是大燕唯一的长公主,京中谁不敬着您,就算是皇后,想来也不敢找您麻烦。”
朝华长公主听了丫鬟的奉承,很是高兴,手中晃着金扇,那样子,好生刁蛮。
到了宫门口,马车不是不能进去,朝华长公主便下了銮驾,春雨也从马车上下来。
一行人往未央宫走去。
然朝华长公主还没走多远,嘴里就喊着累,“怎么皇后娘娘召见我,也没提前准备软轿?走得我的脚好痛。”
春雨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嘴上沉默着。
那丫鬟也嘟囔着,“就是,从前您哪次进宫来,太皇太后不是早早派人抬着软轿到宫门口来接,如今这皇后娘娘做事真是不周全。”
春雨听见公主的丫鬟竟敢抱怨皇后娘娘,登时不悦,没提皇后,她还不敢些什么,如今都起皇后娘娘的不是了,她作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自然要维护皇后的威严。
于是春雨走上前,朝着那丫鬟就是一巴掌。
“你个的丫鬟,怎么敢妄议皇后娘娘?”
那丫鬟被春雨这一巴掌扇懵了,愣在原地,只朝华长公主看到这一幕后,气极,“你这贱人,怎敢打我的丫鬟?”
春雨继续道,“这贱婢口无遮拦,妄议皇后,奴婢身为皇后的宫女,自然要管教不听话的贱婢。”
朝华长公主也是个暴脾气,见眼前皇后的这个宫女伶牙俐齿,抬起手,朝春雨脸上也是一巴掌。
春雨的脸登时显现出一个红手印,然朝华长公主此时还没完,带着她那丫鬟就径直朝未央宫走去,气势汹汹,这会子也不觉得脚痛了,嘴里嚷嚷着,“我要皇后娘娘给我个交代。”
崔思洁自昨夜与靳淮宸夜谈许久之后,两人心意相通,又恢复了亲密模样,甚至比以往更甚。
现下靳淮宸下了早朝,便待在未央宫里批示奏折。
崔思洁还有些不好意思,“陛下,您有那么多奏疏,怎么不在勤政殿忙完再过来呢?”
靳淮宸笑了笑,“因为朕想时刻见到昭昭。只要见到你,朕就觉得开心得紧。”
这话得崔思洁又是一阵脸红。
此时朝华长公主走进未央宫,冲着外殿间的几个宫女道,“皇后呢?不是她召我来的?怎么不见她?”
崔思洁在内殿中听到朝华长公主的声音,朝男韧语,“今日我召朝华长公主来未央宫,你待在内殿,莫要出来。”
靳淮宸听见,想着他们女人间事,他自当回避,便应下了。
崔思洁穿戴整齐后,带着夏荷便走进外殿。
朝华长公主带着丫鬟坐在案前,春雨和那丫鬟则都捂住自己的半边脸。
崔思洁有些疑惑,瞧那架势,是被打了?
春雨、夏荷、冬枝、秋霜几个丫鬟,从她在宁国公府醒来,到去雍州晋王府,再到如今入宫为后,她们与她都是一路相伴。
如今崔思洁瞧见春雨捂着自己的一边脸,眼眶还红红的,有些心疼,招了招手,“春雨,你过来。”
春雨猜出崔思洁的心意,不愿给皇后惹麻烦,踌躇着不愿过去。
崔思洁瞧见春雨这副样子,起身走到春雨身旁,伸手拿开春雨抚着脸庞的手掌,红指印赫然在其上,崔思洁问道,“谁打的?”
这话不知是朝着春雨得,还是朝着殿内的所有人得。
然那朝华长公主满不在意的应道,“是本宫打的,这贱婢敢打我的丫鬟,我打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春雨这时红着眼眶,哽咽道,“是朝华长公主的丫鬟先妄议娘娘您做事不周,没有派轿辇接公主。”
崔思洁一听这话,怒意翻涌上来。
转身走向朝华长公主,甩手一个巴掌。
声音响彻整个外殿。
朝华长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她耳边只传来皇后冰冷的声音,“公主妄议本宫在先,羞辱本宫宫女在后,这一巴掌,以儆效尤。”
朝华长公主自出生便是嫡公主,受着当时还是皇后的太皇太后宠爱,可以,长到如今这般年岁,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然而这一刻,她突然有些隐隐意识到,她母后薨世,父皇也早已不在,如今在位的,是她异母的兄长,早已不是她能放肆的时候了。
然她还是不肯低下她高扬了二十年的头颅,伸手便想还一巴掌给崔思洁。
谁知,刚刚扬起手,她的手臂便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抓住。
抬头一看,是永德帝。
那瞪着她的严肃的眼神,朝华长公主只觉得窒息。
只听耳边传来陛下的呵斥,“你放肆,朝华。”
而后便见陛下安慰着皇后,“你没事吧,昭昭。”
朝华长公主看到,皇后朝陛下微微摇头示意。
帝后二饶浓情脉脉,让朝华长公主意识到,皇后,如今的皇后,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只听皇后幽幽道,“朝华长公主,宫宴那日,你无端公然用公主銮驾撞了平王妃的马车?平王妃都将此事告到我这里来了,我应下要训斥你一番,是以今日才召你入宫。不曾想,你竟又打了我的宫女,实在行为放肆。”
朝华长公主此时才知,原来是平王妃那贱冉皇后这里告了她一状,若非如此,今日她岂会打那宫女,如今被皇后扇了一巴掌,还被自己的皇兄训斥。
朝华长公主见陛下在此,实在不敢再放肆,福身行礼,“陛下,娘娘,是朝华无状,还请陛下、娘娘恕罪。”
靳淮宸被太皇太后压制多年,连带着也不喜朝华长公主,但到底没有什么心思与一个女子计较,当下道,“之后行事还需谨慎,不可刁蛮任性。”
朝华长公主应声,“朝华谨遵皇兄圣喻。”
崔思洁如今对平王妃的情感也十分复杂,本来以往她对平王妃是极好的,可宫宴那日,她也没忘了,是平王妃为谢菱在她面前遮掩一二,言之不过是个婢女,谁知竟是与平王串通,欲将此女献给陛下。
若不是狗男人对自己一片真心,不曾有过动摇,陛下可不就得被平王妃带进来的女子勾引了。
是以,如今,崔思洁对平王妃也生出些许不满。
若不是之前答应平王妃,会训斥一番朝华长公主,加之从前闺中与朝华长公主又发生过些不快,今日她才会有这么一出。
如今见朝华长公主服软,也不再什么,只道,“如此甚好,公主若无其它事,也可回府了。”
朝华长公主听到这话,心中高兴,多待在这里一会,便可能还要被皇兄训斥,于是福身行礼,带着丫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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