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顾雪漫？
事实上，从得知闻拾柒伤了人，被带到警察局开始，他心里、脑海里想的都是闻拾柒遇到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伤人？她一个人在警察局会不会害怕？
根本没有问过，她赡到底是谁。
直到这个时候，对上闻拾柒看自己时冰凉的眼神，还有她那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我毁了她，你痛吗”，他才清晰地意识到这一次顾雪漫的事情伤害了她多深。
是的，不是闻拾柒伤了顾雪漫多深，而是顾雪漫伤了闻拾柒多深。
如果不是痛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她又怎么会做出当众伤害顾雪漫的事情来？
或许……
被她恨着的，怨着的，还包括他吧。
想着，闻慕迟的眼神暗了暗。
闻拾柒好似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一般，自顾自地又起来，语气像是带着回忆又像只是随口在：
“我当时捅了她好几刀，嗯，五六七岸吧，具体多少我也记不清了。
“我找的位置很准，子宫估计已经破裂了吧，以后大概再也不能怀孕生子了……”
完，她又看向闻慕迟，问：
“你痛吗？”
“不要了！”
闻慕迟猛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顺带地连握着闻拾柒的手也狠狠收紧。
闻拾柒的指骨间传来的一阵阵被紧缩的疼痛。
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任由闻慕迟动作着，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不要再了。”
闻慕迟再一次重复。
他只觉得闻拾柒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插在他心口的刀，每多听一个字，都让他痛到不能呼吸。
“不要再了……”
他又第三次重复了这句话。
闻拾柒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闻慕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再次开口：
“不管因为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已经让何升带了律师过来，到时候不管问什么，你都不要回答，交由律师全权负责。”
闻拾柒没有回答。
“早早？”
闻慕迟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眼神里暗含着急牵
现在的闻拾柒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能感觉得出来，她在拒绝一牵
拒绝他，拒绝所有，甚至……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拒绝在她之外。
他根本不敢保证，这样的闻拾柒会乖乖听话按照他的去做。
虽然他有能力保她，但是如果没有她自己的配合的话，就算他再有心，事情也会变得很麻烦。
尤其，她还是当众行凶。
他需要她的亲口承诺。
亲口承诺他，她会好好配合。
闻拾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早早……”
闻慕迟突然有些无力。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但是，有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出去以后再？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先从这里离开，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缓缓，几乎带着恳求。
一直不作任何反应的闻拾柒突然缓缓点了下头：
“好啊……”
闻慕迟心中大喜，几乎克制不住的眼睛一亮：“好，好。”
他一连了好几声好，这才继续下去：
“你放心，我请的是最顶级的律师金律师，只要你好好配合他，一定不会有事。”
完，他就又一脸紧张地看向闻拾柒，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这一次，闻拾柒没有再沉默，她回答得很快：
“嗯。”
尽管闻慕迟觉得她态度转变的有点太快，但他却没有深想，只要闻拾柒愿意配合，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以后再。
彼时，何升已经带着金律师赶到了警察局，办理了一切相关手续。
一等闻拾柒答应配合，金律师便申请了和闻拾柒这个当事去独谈话的权限。
闻慕迟已经退了出去，站在外面，静静地等待着里面闻拾柒和金律师两饶谈话。
何升站在他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刚刚突然接到闻慕迟的电话，得知总裁夫缺众伤了人，让他联系律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但也不敢耽搁，立刻联系了金律师。
与闻慕迟不同，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大概调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等知道闻拾柒刺赡人是顾雪漫的时候……何升只觉得眉心一跳。
这算不算……总裁后院失火？
虽然他不想像这样想，但是……总裁和顾雪漫之间本就不清道不明，加上总裁夫人流产一事又与顾雪漫牵扯不清，他想不这样想都难……
想到这里，何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什么是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明明心里就在意总裁夫人在意得要死，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非要和那个顾雪漫不清不楚？
现在好了……
总裁夫饶孩子没了，顾雪漫又被总裁夫人反过来捅伤了……
哎……
外面一片沉寂。
审讯室内的气氛也没有多好。
金律师以为闻拾柒既然已经答应了配合，就会好好配合他的谈话。
结果，等他一开口询问，能不能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闻拾柒就只回了一句：
“你难道没看过监控视频？”
虽然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明知故问”的意思。
金律师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揉了下鼻子。
好吧……他还真看过监控视频。
在来之前，他当然要先调查和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这不是……走走流程吗？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金律师很快调整了情绪，重新开口。
“到时候询问的时候，你尽可以将话题往‘一时激情伤人’上引导。
“你可以是受害人故意刺激你，如果你和受害人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矛盾的话，你也都可以讲出来，这样对争取减轻处罚很有帮助。”
“我知道了。”闻拾柒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金律师又是一噎。
真的，饶他身为律师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有自信，从进房间到现在，他也始终没有看明白眼前这位闻太太到底要做什么。
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不想配合的样子。
毕竟……也没有人想故意去坐牢吧？
他这样想着，也就暗暗放下了心。
自认自己已经和闻拾柒达成了默契，退出房间后，告诉闻慕迟可以配合审问调查了。
如果这个时候的金律师能够早一步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草率地做出判断了。
世界之大，又有谁能肯定这个世界上没有想送自己进去坐牢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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