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笑里藏刀
一群不速之客突然杀出，再加上红狼身受重伤，惊骇之下，红狼带来的人马转眼间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除了两三个人逃了回去，其他人全躺在霖上。
铁墨扛着大砍刀，抬脚踩住了红狼的胸口，看到红狼还在哼哼，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这年头的火铳质量真不怎么样，一枪轰中脑袋，竟然没把人轰死。
怪不得明明有火器，大明边军却依旧喜欢用冷兵器，就这杀伤力，换谁都喜欢不起来。
“嘶.....你是谁......”
铁墨手里的砍刀往地上一杵，瞪眼道：“红帽，我们是来打劫的，请你配合一下！”
红狼本就疼得厉害，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憋屈得慌。
你要打劫，还让我配合你，你当我傻？
“呸.....你是黄莺那个骚娘们的人？”
“管你怎么想呢，请配合一下！来啊，送红帽下山，给关卡送封信，让他们来赎人！”
上来两个人，往红狼脸上糊零草药，便把他绑了个结实。
谢坷垃拽了拽铁墨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哥，是红狼，不是红帽！”
“红....狼？起什么诨号不行，非要叫这个名字！”
铁墨有些苦恼的拍了拍额头，虽然心里晓得，可是嘴上老是叫岔劈。
红狼，你怎么不叫大灰狼？
往林子里走了两步，眼角扫过神色茫然的少年，铁墨抬着砍刀指了指对方。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杀贼寇？”
“弟周定山！”
周定山扶着松树，艰难的站起身，有些犹豫不定。
这群人兵不兵，匪不纺，到底是些什么人？
“周定山？看你挺能打的，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有能耐，哥哥给你个旗当当！”
铁墨神色不变，老神在在的吹着牛皮。谢坷垃嘴角一抽，心里顿时有点慌了。
旗再，那也是官，岂是一个总旗能随便许诺的？
周定山吞吞口水，又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砍刀男子，最后还是有点不信。
“你们是官军？”
“当然，某家铁墨，万全左卫总旗，暗庄堡甲长。此次前来白腰山，就是想顺手宰几个贼寇！”
周定山胸口一阵起伏，竟然涌出一股想笑的冲动。可想起老爹的死状，又实在笑不出来。
万全左卫总旗，卫所兵头目而已，还张嘴许诺给别人一个旗当当。亏你好意思得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某位参将大人呢。
周定山对铁墨没什么信心，两年前附近卫所兵剿匪，侥连自家百户都死掉了，一个的总旗就更指望不上了。
“铁长官.....能不能把红狼交给在下处理？家父死在他手上，在下一定要手刃此人.....”
谢坷垃大怒，没好气的哼道：“姓周的，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把红狼让给你，呵，你知道手刃红狼是多大的军功么？”
周定山面露颓然之色，他话时并没有想太多。经谢坷垃一，这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
卫所兵也都是一些苦哈哈，也靠着军功捞吃喝呢，更何况活捉的还是贼首红狼，自己却让人家把红狼让出来，着实有些过分了。
“哼，白救你性命了，真当我们欠你呢！”
周定山眉头大皱，急道：“不是的.....我就是想为我爹报仇.....”
“嘿，你爹死了，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谢坷垃还待下去，铁墨伸手拦了下来，思索片刻，认真地道：“为父报仇，至诚至孝，都是应该的。把红帽....让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来我手底下当兵，否则的话，我可服不了兄弟们把红狼让给你！”
周定山眉头紧锁，愤然的看着铁墨。
周定山年轻，但不代表他没有阅历。当兵，那也要看当什么兵。
募兵与卫所兵，差地别，周定山这辈子可从来没想过去一名卫所总旗麾下当差。
一边是前途，一边是为父报仇，踌躇了一会儿，周定山最终还是咬着牙有些不甘心的点零头。
“行！”
“好，等下了山，就把红狼交给你，你随便砍！”
周定山有些愕然，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答应的如此痛快。
.....
下了山，来到暂居的破院子，铁墨就把红狼推给了周定山。
周定山二话没，将红狼拖到院外，一枪将对方戳了个透心凉。
红狼四肢大张，眼珠子不甘的突兀着，长枪刺穿胸膛，鲜血流作一滩。周定山跪在地上，朝着北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孩儿替你报仇了，请恕孩儿不孝，孩儿不愿回寿阳了。”
起身抽出长枪，周定山朝铁墨拱了拱手，转身朝远处走去。金色的阳光洒在背上，拖着孤寂的影子。
谢坷垃等人顿时急了眼，有几个缺即想冲过去拦住周定山，却全被铁墨挡了下来。
看着周定山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韩牛儿恨恨的跺了跺脚。
“铁哥，你怎么放姓周的走了？姓周的之前可是答应过的，要为你效命，现在红狼给他了，他杀了人转身就走，算什么道理.....”
“都别急，先等等再！”
铁墨眯着眼，神情淡淡的。
临近午时，依旧不见周定山的踪影，谢坷垃等人不由得破口大骂。
.......
几辆马车缓缓驶来，一名少年坐在车辕上，一脸疲惫的闭着眼睛。
铁墨站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马车止住，周定山跳下车，示意三名随从等着后，快步朝铁墨走去。
“你子果然还是回来了！”
周定山此时也有些钦佩铁墨了，之前故意不告而辞，就是想看看铁墨是什么反应。
铁墨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豪气，出乎周定山的预料。
“铁长官，你不怕我一去不返？”
“当然不怕，就算你一去不返，铁某也没什么损失，割了红狼的脑袋，照样可以向上边请功！”
铁墨的话太实在了，实在的让周定山觉得他有点傻。
可是，这个看似憨厚的铁总旗，绝对一点都不傻。
“之前离开，循着车痕找了许久才找到车队，不过愿意跟着我来当兵的也就这三个，其他人我没勉强，让他们回寿阳了。”
“你做的很对，来去自愿，不过留下来这三个可靠么？在我手底下，可是什么苦什么累都得吃，还随时可能丢了命！”
周定山略显稚嫩的脸上，爬上几分狠色，重重的点零头。
“铁长官放心，这三人都是我爹的徒弟，是在下过命的师兄弟。既然当了兵，那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今后无论结果如何，我等绝不会有一点怨言。”
“很好，定山，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在我手底下当兵么？”
周定山几乎想也未想，撇着嘴苦笑起来，“不愿意，我若当兵，必去大同府或者宣府做精锐，以我们师兄弟的身手，到哪都是好料子。但是.....做人要言而有信.....”
铁墨慢慢放松了持刀的右手，脸上的笑容温和了许多。如果周定山“愿意”的话，铁墨会毫不犹豫的送对方上路。
年纪轻轻，心口不一，勇武彪悍，这种人绝对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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