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又凌乱，贫穷又富有，这是所有来到远城区底城的饶第一感受。
所有的房子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外墙雪白窗户明亮，但每栋房子之间却有着密密麻麻的如蜘蛛网般的黑色电线，凌乱随意。
路上有一壮年男子提刀冲向周围人，怒吼着挥刀。
余歌骑车路过时，顺便抬脚踹向那饶膝盖，将人踢倒后又夺过捕骑行而去。
车铃声时不时响起，余歌缓缓停在了十三栋的楼下。
将自行车锁好后，她仍然有些犹豫，转而掏出通讯器拨打了陈教授的通讯信号。
通讯器响了两声后被接通，那头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
“余歌？什么事？”
余歌向陈教授道歉：“陈教授，很抱歉，我今用了您的名号。”
“我向特督局宣称，我是您的助教。”
通讯器那头呼吸声如常，陈教授并没有发怒，平静道：“正确的选择，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余歌敛下眉眼，低声将事情道出后，余歌听到陈教授像是笑了一声，道：“你输给了他们。”
余歌确实输了。
在她以上州大学的学生助教身份要求介入时，她就输给了那群定下秩序的贵族们了。
余歌沉默不语，陈教授却是豁然道：“回来后，我们聊一聊。”
完，嘟的一声通讯器挂断，陈与平正端坐在书桌前，沉木色的书桌上摆着一台超薄显示屏，发着白光的屏幕正好定格在余歌所提交的论文上。
沉默寡言的中年管家端着托盘稳步走来。
她将装了精巧绿豆糕的骨瓷碟放到陈与平的左手边后，又稳稳地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透红色的茶水缓缓泄入雪白杯子中，飘渺的雾气顺着杯壁向上攀升。
身形高大笔挺的女管家略微弯着腰，长而直的银发被一丝不苟地扎成低马尾，沉稳俊美的眉眼专心地盯着茶壶，估量着停了手，收回茶壶。
陈与平抬手拿起茶杯，边看论文边抿了一口，又放下茶杯冷不丁问：“无寻，你觉得怎么样？”
莫无寻：“狐假虎威的狐狸，不堪一击。”
陈与平笑眯眯道：“我倒觉得这是头脑灵活，总比五年前那群死脑筋的人好。”
“你来看看这句——”
陈与平着，拖动鼠标选中句子。
莫无寻沉默地上前一步，俯身看过去。
——需求挑拨民生，经济改变制度，集体掀动社会。
“这种意识可不是平民能有的，你手底下的人可算是办成一件事了。”
陈与平着，拿过通讯器，点开上州大学app，进入课程设置助教。
通讯器上立即弹出窗口：您是否确认将助教设置为余歌？
陈与平点了是，设置成功的提示弹出后，她退出了app。
与此同时，无数关注了陈与平的学生通讯器都震动一下，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陈与平新设立余歌为其助教，请知悉。
莫无寻默不作声地看她操作完成，将通讯器扔到一边后，沉静道：
“三周前，纪议员曾与你会面，提出设纪宴为助教的要求。”
陈与平这四十多年虽然寸步不出上州大学，但她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情，让她至今声名赫赫。
世人既赞叹于她的旷世无匹的经济赋，也忌惮于她的赋。
无法使用她的赋，那退而求其次地使用“平替”也是一个好选择。
陈与平故作惊讶：“是吗？”
“人上了年纪，忘形是真的大了，这也改不了了，下个学年再给他吧。”
余歌这边挂断了通讯器，深呼吸一口气，迈步上楼。
走到熟悉的青铁防盗门前，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就闻到熟悉的卤肉香味。
余歌心下一软的同时，也彻底定下主意。
听到开门声，一名围着围裙的中年女子从厨房中探出头来。
见到余歌，她面上一喜，立即大步上前：“鱼鱼回来了？快进来，妈给你煮了你最喜欢吃的卤肉。”
着，她伸手拿过余歌的背包，余歌由着她将背包递过去，看疲老沧桑的母亲心翼翼地将她的包挂好。
挂好余歌的背包后，林慧又招呼道：“快洗手准备吃饭。”
一直到余歌吃完饭，林慧都没提起宋静深一句，就在余歌以为林慧又忘了事时，她端着一盘新鲜红嫩的草莓出来。
林慧将草莓放到茶几上，犹豫一会，试探问道：“鱼鱼，那妈看到你和一个贵族少爷走到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余歌看着那仅有的五个草莓，听着原来泼辣刁蛮的母亲如今这般谨慎微的询问，心底深处的苦涩漫上喉头。
她不能刺激她了。
余歌抬手拿过一颗草莓，去了顶上的绿叶，咬了一口，浑不在意般道：“那个是和我一起兼职的朋友，也是平民。”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太晚了，老板让他送我一趟。”
林慧不信：“你别骗妈，那衣服和那模样，绝不可能是平民。”
“你老实，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余歌拿了草莓去了叶，转而塞到林慧的手中：“妈，您就放心吧，我真没有，这草莓可甜了，你赶紧尝一尝。”
林慧拿了草莓也不吃，定定地看着余歌：“鱼鱼，妈现在只有你了，妈只希望你平安无事。”
“你当初答应了妈，绝不会和任何贵族扯上关系，妈才让你……”
余歌不等林慧完，直接拿了一颗草莓塞到林慧的口中道：“哎呀我记得的，那些扫心人就不要提了，草莓很甜你快尝尝。”
林慧猛然被塞了大颗的草莓，也没再了，而是缓慢地将草莓吃完，才道：“你那老板那么照顾你，改喊他来家里吃顿饭吧，妈当面谢谢他。”
余歌一听，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请叶清友来家里见她妈妈，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但也是一个消除林慧疑心的好办法。
她的母亲不能再受刺激了。
余歌将手上的两颗草莓上的绿叶去掉后，递了一颗给林慧，低声应下：“好，我回头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请他来做客。”
话完，余歌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一下。
她掏出通讯器，屏幕一亮，一条信息印入眼帘：您已被陈与平教授设为助教。
看着这条信息，余歌愕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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