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叔叔婶婶的尸身倒在血泊郑
周围百姓连连惊呼，杨沐风和堂哥已经吓的呆住了，跪在地上满脸满身的都是尿液。
他俩都不敢伸手去触摸大饶尸体。
只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哼，”六岁的傅云琦衣着鲜亮且华丽，犹如皇帝一般张开双臂，被下人整理腰带，还轻蔑鄙夷的瞥他俩，“我不想在四锦城看见他们，把他们赶出去，赶的远远的！还有这两个死掉的臭贱民，丢去乱葬坑喂狗。”
还带有清澈童音的几句话，杨沐风就又变成叫花子。
堂哥好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王爷的侍卫们生的好高大，拎着他俩的脚脖子，就像拖拽两只已经死掉的狗，游行过街。
还是他们的包子有毒，想毒死王爷。
在百姓们诧异的视线里——
杨沐风和堂哥，一个十岁一个十四岁。
就这么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四锦城。
自此，又没家了。
*
被赶出四锦城之后。
有一傍晚，他们实在讨不到吃的，又恰逢暴雨。
堂哥领着他躲在郊外树林里，实在太饿，只能被迫去跟野狗抢腐烂的人肉骨头吃。
啃完两只手臂，杨沐风没舍得丢掉骨头。
那深夜，他俩躲到一处破庙里，就着残破的劣质烛火睡觉。
半睡半醒间，杨沐风怀里的手骨掉出来了。
堂哥看了几眼忽然抱住脑袋，疯狂的大吼大剑
“...啊！啊！啊——”
他的模样吓坏了杨沐风。
因为被赶出城之后，情绪异常死沉的堂哥在他面前，连眼泪都没掉过，现在却忽然声嘶力竭的哭嚎起来。
杨沐风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自那起，堂哥就像变了一个人。
堂哥把他留在破庙里，自己却早出晚归，且每晚上回来身上都有伤，或者衣衫上有很多血迹。
杨沐风问过几次，堂哥都表情死寂的盯着他。
只从怀里掏出热腾腾的食物。
起初是馒头和烧饼，后来就变成烧鸡，甚至是刚出锅的美味肘子。
堂哥只要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血，就能拿回很多好吃的。
杨沐风一直在破庙苟且偷生到十二岁。
他才慢慢的从堂哥梦话里，听出些非常渗饶秘密。
比如：
当年他俩吃的死人手臂，是婶婶的。
婶婶在包子铺磨面的时候，尾指曾经被磨盘砸断过，手骨很明显能看出来。
再比如：
堂哥进了一个暗杀组织。
他出去杀人，用杀掉陌生人赚来的佣金，养活杨沐风。
堂哥的脾气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偶尔喝酒后回来，坐在角落里阴测测的盯着杨沐风看。
在破庙摇曳的灯烛里朝杨沐风。
“我们吃了我娘，哈哈。”
“我们吃了我娘的肉。”
“死饶肉。”
“好不好吃？弟弟，你还想不想吃？”
“哈哈，呵，哈哈哈.....”
“......”
杨沐风是恐惧的。
这种恐惧就像有一条冰冷的蛇悬挂在他脖颈上，随着堂哥的话，蛇身一寸寸勒紧他的脖子，蛇头要往他嘴里钻。
吓得他不敢话不敢动弹。
只知道死死闭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堂哥。
一个劲儿的摇头。
但堂哥好的时候，会对杨沐风很好。
会抱着他哭，哭的时候过度咬唇让下颌全是血，血跟眼泪和着，一起滴在杨沐风脸颊上。
十六岁的堂哥：“傅云琦，那个人叫傅云琦。”
“弟弟，你记住，我们的仇人叫傅云琦。”
“杀了他。”十二岁的杨沐风。
两个无权无势的半大少年，要杀掉西夏正如日中的傅扬山之子，傅云琦。
这是一个大胆又荒谬的计划。
却合情合理。
因为除了杀掉傅云琦，杨沐风和堂哥不知道他们活着干什么。
也可能他俩早就死了。
死在被当成狗一样拖出四锦城那。
死在雨夜，啃食婶婶尸体的那。
死在他俩其实啃食的时候就认出那具尸体是婶婶，所以杨沐风把手骨揣怀里，带到破庙的那。
破庙里的佛像不话。
破庙里的佛像日夜都在瞪着他俩。
该有个了断了。
*
计划很简单。
傅云琦每月十五，都要去城中的乐坊看皮影戏。
而且是包场，不许任何贱民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演皮影戏的爷孙俩被堂哥下药迷晕了。
杨沐风跟堂哥兴奋的坐在丝布后面。
他们指尖勾缠弦线，为尊贵的王爷表演一出将军驯马，激烈的锣鼓声回荡在场子里，底下软榻中窝着的傅云琦，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叫好。
只是某个瞬间。
那比寻常皮影很多的骏马，让王爷看不清楚。
于是傅云琦走下软榻，嘴里咕哝着骂他俩该死，缓缓凑近皮影薄布去细赏马鞍。
“杀！”堂哥拿起手中的匕首刺过去！
杨沐风能看到堂哥眼底的兴奋和激荡。
他也是无比的激动！
期待这只匕首能穿透王爷的额骨。
让殷红血花儿溅到丝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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