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有些好奇，那个把一个车床工人逼成社会大哥的三眼豹到底是咋死的。
“大龙哥，三眼豹咋死的？”
“九九年的时候，有个高考落榜的子想混社会，这子也是个狠人，直接找上了三眼豹。”
“那时候三眼豹也成气候了，比我还有你周哥名气都大一些，他自然也没寻思一个崽子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也就是那么个不起眼的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三眼豹十七刀，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三眼豹已经被他捅成血葫芦了。”
陈默倒吸了口冷气，一个高三落榜的学生，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直接捅死了社会大哥，这子是真有刚啊。
周斌解释道：“那个年代就那样，混子想出头，就得干大混子。当年除了三眼豹，还有两个老混子被崽子整死了。”
“有个叫刘大疤瘌的，让四个子绑石头沉了化粪池。还有个叫朴一刀的朝鲜族大哥，被两个同族的子勒死了。”
“什么尊重大哥都是电影瞎演的，江湖地位是什么，江湖地位是你的弟都认你，不是你的弟，在人家眼里你就是能爆金币还有装备的大boss，只要干死你，江湖地位瞬间有了，弟也有了。”
陈默有些不解：“那为啥要混社会呢？”
大龙自嘲的道：“为了啥？为了能穿乔杉，能用大哥大，能睡别人想睡睡不着的丫头，反正就是为了装逼，还真没有几个为了钱的。”
周斌瞟了眼闭目养神的宁杰，道：“你宁叔不一样，他是为了搞钱，莫名其妙就成大哥了。”
大龙笑着道：“要么现在属杰哥最富呢。”
陈默好奇的问道：“叔，当年就没有人想整死你么？”
宁杰睁开眼睛，擦了擦脸上的汗。
“想整死我的人多了，关键一个比我狠的都没有啊，想死都死不了。”
周斌和大龙点头应和，别人这话是装逼，他宁杰这话，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别的不敢，当年那么多大混子，没有一个敢和宁杰叫号的。
他们还在抢歌舞厅的时候，人家保镖都配上了。
他们当大哥的时候，人家成了市着名企业家了。
出发点不一样，终点也不一样，他们差的不是时间，是格局。
洗完澡，四个人上了三楼，按完之后，大龙非张罗着吃饭，宁杰和老周没给陈默拿主意，拗不过大龙，陈默只好答应。
在静雅轩吃了一顿，晚上白芷打车过来，开车把陈默带回了家。
第二一早，陈默迷迷糊糊醒了，桌子上是白芷给做的大米粥加上自己腌的咸菜。喝了一碗粥，陈默的胃暖和了不少。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陈默的电话响了。
来电话的是陈默的大学室友于明辉，毕业以后于明辉回了疆省县城，接手了自己父亲的诊所。
现在毕业的大学生，除了有门路或者家境殷实的，一般都不会选择留在大医院。道理很简单，熬资历，还是熬资历。
于明辉家境不算是很好，疆省不算富裕，地广人稀，特别是他们县，在戈壁中间，生活的更是有些艰难。
而且，这年头但凡有点儿良心的诊所大夫，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同样的药，诊所五六十，去了医院不算检查费用，至少翻个五六翻。
“大辉，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于明辉的声音有些疲惫，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陈，我这边出事儿了，得急用一笔钱。”
陈默坐直了身子，当年于明辉毕业回家的时候，诊所重新装修，他就问陈默借过钱。
这哥们儿也讲信用，一年多就还上了。陈默借钱就一个原则，救急不救穷，道理上了岁数的都懂，一般救穷的，基本以后朋友都不好做了。
“出啥事儿了？”
“哎。”
于明辉叹了口气，道：“前晚上有个人骑摩托撞了，直接送我这了。我一看这家伙好像是内出血，就赶忙告诉他们去县医院，结果救护车没来人走了。”
“你给用药了？”陈默有些疑惑的问。
“我用啥药啊，就简单清理了下外伤伤口，结果人家就讹上我了，我耽误了人家去县医院。特么的，救护车电话还是我打的。”
陈默摇了摇头，人性这东西，没法。
“没事儿，你用多少钱，我一会儿给你转过去。”
“借我三十万吧，我得过两年才能还你了。”
“钱不着急，三十万够不？”
“够，玛德，你我救人，到后来讹饶拿钱给我开谅解书，你我当医生图啥。”
于明辉的话让陈默的心头一紧，当年回西马村的时候，他也曾遇到类似的事情，甚至比这个还严重。
从那时候开始，他用回春针的时候，必须要签协议。
好歹回春针不算是安乐死，要不陈默有多少钱也不够进去了。
“我当年回来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救人命还让人讹，图啥。”
“后来我想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不能为了一个人，放弃了家里的传承，也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放弃自己的职业。”
“你还记得你跟我，你十二岁那年在商场救那个大娘的事儿不？别忘了咱们行医的初心。”
于明辉那头好一阵才有了声音。
“你的对，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否定所有人，否定自己的人生。”
“不过特么五十万，这牲口咋好意思开口的！好容易攒点钱准备买婚房，得，又得多奋斗好些年。”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儿，有钱了先买房子，我这边不着急用钱。”
两个人聊了好一阵，陈默挂羚话之后直接转了钱。
中午白芷出警，陈默穿上衣服下了楼。陈月如见陈默过来，直接让陈默看店儿，这一阵白芷忙，她吃包子都要吃吐了。
没待多久，大龙的电话就过来了。
“老弟啊，我家你大爷长蛇盘疮了，听老宁你能治，你瞅瞅下午有时间不，我去接你。”
“你给我个地址就行，一会儿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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