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五六年前,芝跑不掉!
我们这里属于山区,虽然并不是那种荒无人烟、绵延十万大山的地方,但在村道还没有拓宽硬化之前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我记得以前秋阿姨也是走路出去搭车上街的,因为车无法开进村,遇到重物只能依靠拖拉机。
尤其是在下雨,原本就不平整的泥路变得异常泥泞,摩托车在上面行驶都十分困难,更不用步行了,一不心就会滑倒,弄得满身都是泥污。
而学后面那段路,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它完全由黄泥铺成,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人们失足,尤其是在潮湿或者下雨的时候,摔跤成了家常便饭,甚至可能会受伤。
我就摔过无数次!在泥里滚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有客人在…嗯…啧,好像不太对,在他们眼里我应该也属于客人。
总之不好回房间待着,否则明他们和我爸妈起来,我非得被我爸妈臭骂一顿。
可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反正人在这就行,我干脆窝在沙发的角落里玩手机。
我:萍,你们明到学这边看球赛吗?
爱:去啊!我期待很久了。
萍:你在你哥家?
我:昂!
承:阿鹏上场吗?我也想去看。
???我盯着他这话看了好几秒。
我:承你实话,你是不是对我哥有什么见不得饶想法!
历:同感!
萍:难不成你是个双?
双?啥意思?我秉承着谦虚的态度去问了度娘。
噢,双性恋,男女都爱。
承:艹!阿历你这狼心狗肺的竟然这么看我!
落:我的啊!狗蕾什么办?
历:主要你太可疑
承:我是太久没和阿鹏打球了!tm在x大时间对不上,周末的空余时他满脑子都是思,重色轻友的!
历:嗯,同感!
???
秀:阿历你个墙头草!
对对对,墙头草!不过承的好像没毛病,鹏上学期周末空余的时间全都拿来陪我了,很少和他们出去玩或者打球了。
呆呆看着他们贫了一会儿,又偷偷扭头看坐在我身后的鹏,我第一次替他做了决定。
我:你们今年的压岁钱和红包什么的收好,下学期做好攻略,有时间咱们再一起出去玩。
历:阿鹏能同意?凯他们想趁开学前约他开学前打一场他都没同意,没时间要陪女朋友!
承:确实是。
我:他听我的!
我:你们约定好时间,如果没特殊情况的话,他准时赴约。
蕾:我很是欣慰啊,思你终于有点正牌女友的样子了!
萍:哈哈哈,我含辛茹苦盼望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落:外甥女你崛起了!
。。。
有点怪怪的,怎么感觉被她们占便宜了呢?
承:艹,思确定啊?
能看出来他们是真想聚一起打球,我伸手戳了戳正在聊的鹏。
“怎么了?”他停下和别人的话,转过身看着我柔声问道。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
他接过去划拉看完,弯起嘴角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字。
鹏:嗯,我听她的。
落:吼吼吼,这算不算秀恩爱?
秀:不止秀恩爱那么简单!
我装瞎看不见,悄咪咪把手机调成静音不管他们了。
电视听不清声音,后面我上楼把鹏的平板拿下来看电影。很虐心,看着看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整个人也在不知不觉中靠到鹏的背上。
还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既无奈又好笑,默默地抽出两张纸巾替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个电影哭成这样。”
屏幕上男主角正身处激烈的战场上,倒在血泊之中,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紧紧地捧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将屏幕转向他,让他能够看到正在播放的画面。
我抽泣着,声音略微颤抖地对他,“你看…他…他就这样死,死了。”
他瞟了一眼点评道,“死相挺难看的。”
我拍开他的手,还推了推他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哭。
“哈哈哈,好啦!是我……”
鹏的话还没完,就听到他四婶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也大着胆子议论起来,“起来鹏对家里的堂姐堂妹疏离很多,其他堂兄弟的孩子先不了。不过荷是我的孩子,是你正儿八经的堂妹,她和思年纪差不多,每年都能见上好几面,但叔没见你们单独聊过。”
荷是松的妹妹。
我不是真的傻,这些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我从听到大,他们这些话是专门给我听的。
我心里很清楚,他们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虽然我和鹏有亲戚关系,但也仅仅只是远房表妹而已。
作为阿叔的亲姐姐和亲弟弟,他们在秋阿姨这里屡次吃了闭门羹,没能得到任何好处。而我却能成为例外,这会让他们心里不平衡。
如果我没有和鹏谈恋爱,或者是在半年前听到这些话,我会受到影响。可现在……尽管我在某些方面反应比较迟钝和懵懂,但相处这么久了,加上鹏从来没有对我隐瞒过什么,所有的欲望和想法也无比坦诚,我大概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所期望的,是我可以肆意且快乐的在他身边爱他,告诉每个人他是我的,而不是让我一个人缩回去躲在角落里。
我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做到完全不受他人话语的影响,但我尽量避免自己因为他们的话而钻牛角尖。
所以我没理他们,当做听不懂继续看我的电影。
鹏伸手揉我的脑袋,语气很漫不经心,“不是亲妹妹,连远房表妹都算不上,她是我家人。”
“那她还是运气好噢!”
“四婶哪里的话,运气好的是我。”
“不过就这两年,等她回家结婚后就没时间走这边咯。”
揉我脑袋的手停住了,我忍不住扭头看鹏,他脸色冷了下来,“管得未免太宽零。我补两句,不论亲疏,以前你们如何对我和我妈,我现在就如何对你们,很公平不是吗?”
家里瞬间鸦雀无声。
连我都不禁紧张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奶奶曾经讲过的事。当年阿叔想娶秋阿姨时,虽然二爷爷和二奶奶没有意见,但除去留在山上的大哥,其余几个兄弟姐妹都不同意,甚至对秋阿姨颇有微词。
他们不相信秋阿姨家是做生意的。嫌弃她不上班没收入,婚后秋阿姨也没有下地劳作,这让他们对秋阿姨的意见愈发增大。
有一两年,他们甚至连鹏都不怎么待见,仿佛秋阿姨的存在给整个家族带来了某种困扰。直到秋阿姨这边起了新房并装修好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秋阿姨真的是个有钱人。
所以秋阿姨对他们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
应该是见鹏脸色不对,秋阿姨和他道,“先和思上楼洗澡。”
鹏二话不拉我起来。
上楼后他第一时间把我以前睡的房间反锁,然后拔掉钥匙,怕有人不心误开房门发现我没睡在那里面。
洗好澡他们都还没上来,鹏把门锁上后沉默地帮我吹头发。
知道是因为刚刚他们我回家结婚不再走这边,他听了心里不舒服,我转身扑进他怀里抱住他,“阿鹏,我在这呢,没回去。”
头发也快干了,他把吹风筒放到桌子上,看着我的眼神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却只了句,“思思,我好爱你。”
他很少对我欲言又止,没能出口的话一定是不适合告诉我,我也不敢问,我怕问出来自己回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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