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自那人走后，世间再无当年桃花
对于去村子口挑几桶水，这种有力气而带有少许技术的活计，赵阳早已经轻车熟路，就算是距离不远，但是他还是能够一口气就挑回家里来。
此时，赵阳已经挑水回到刘箴言家的院子，倒入灶房水缸里，然后跑到房门口喊道：“刘箴言，我用一下你家的柴禾油盐，要给陈姑凉炖鱼汤补补身体，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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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滋滋睡着回笼觉的刘箴言被惊醒后，怒吼道：“姓赵的！你烦不烦啊，老子刚梦到宋姊佳对我笑了！快赔我一个宋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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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摇了摇头，记起一事，歉意道：“刚才还真在村口老井那边遇上宋姊佳了，不过被村头的乌婆婆打岔，忘了帮你捎句话。等会儿我去给陈姑凉送鱼汤的时候，保证帮你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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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穿上衣服，跑到正房大堂外的门槛坐着，看着灶房里忙碌的消瘦身影，嘿嘿笑道：“等下我跟你一起送鱼汤去，对了，今宋姊佳是不是穿那件大红色的石榴裙？还是浅绿色那条？唉，回头等我再攒两百文钱，就能买到那只百余碾龙银粉盒了，我知道她看中它很久了，就是舍不得买。
都怪吴当归那个臭穷酸，实在气，自己穿得挺像是金城街的阿猫阿狗的，可怜宋姊佳一年到头也没几件新衣裳，换成我是她家少爷，保准让她看中啥就买啥，比金城街的千金姐还富贵，做那万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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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没理睬刘箴言的痴人做梦，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刘箴言偏偏就喜欢宋姊佳，当然不是看不起她作为吴当归婢女的出身，也不是觉得宋姊佳长得不好看，只不过总觉得她和刘箴言，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姻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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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好奇问道：“你怎么也喊她宋姊佳，不喊朱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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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咧嘴笑道：“晓得原来你也不知道‘宋姊佳’三个字怎么写之后，我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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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无奈道：“你跟我比有啥用，跟吴当归比啊，宋姊佳又不是我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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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嗤笑道：“那个家伙也不是样样比你好的，比如他这辈子喊过谁‘爹’‘娘’不？没有吧，这不就不如你赵阳啦？
也难怪赵顾他娘、还有乌婆婆那些婆姨娘们嘴巴毒，吴当归那家伙，本来就算不得什么清清白白的人家，不然为啥不光明正大住在那座督造官衙署，反而要去你们金城街道过苦日子？
这家伙竟敢还喜欢狗眼看韧，所以活该给人泼脏水，骂野种。”
????赵阳站起身走到灶房门口，“刘箴言，虽然我和吴当归根本算不上朋友，但是你这么人家……”
????刘箴言急忙举起双手，坚决不让赵阳继续絮叨下去，狡猾道：“我不了，行了吧？赵阳你这认死理的烂脾气，随谁呢？
??赵阳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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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挥手赶人，“赶紧给你家媳妇炖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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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当着陈姑凉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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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笑道：“你傻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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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赵阳捧出一只陶罐，两人锁好屋门院门，一起走向金城街道。到了赵阳院门口，看到他在那儿傻乎乎敲门，刘箴言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把家门钥匙全留给了黑衣少女，刘箴言觉得这家伙是真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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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在家的时候并不戴帷帽，开门的时候露出一张清清爽爽的容颜，刘箴言心底有些害怕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女，高大少年甚至都不知道原因理由，要性子冷淡，隔壁宋姊佳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箴言一样有胆子死皮赖脸，若黑衣少女悬佩刀剑的缘故，也不对，刘箴言对上金城街的膏粱子弟，哪怕几次围追堵截，像一条丧家犬逃窜，但少年内心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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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有点怕名叫陈曹的外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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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坐在桌旁打开罐子后，闻着香味，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眼眸，点头柔声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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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的观察细致入微，知道这应该就是冷漠少女心情很好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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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先帮她煮了一锅粥，让她自己注意火候，然后对刘箴言道：“你自己等着宋姊佳出门？我得去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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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正坐在门槛上，竖起耳朵聆听那边的动静，唯恐被他听出一点神仙打架的声响，心情正糟糕的高大少年不耐烦道：“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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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离开院子，即将跑到金城街道路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视线昏暗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穿一袭雪白袍子的高大男子，他一手负后，一手搭在腹部的白玉腰带上，放眼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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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挡住狭窄巷弄的去路了，男人微微一笑，主动侧身给赵阳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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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一肚子疑惑，加快步子离开金城街道，回望一眼，男人已经缓缓走入金城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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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哪怕是惊鸿一瞥，赵阳也看到一尘不染的雪白袍子上，胸前后背两处，皆绣有疏淡的金丝，隐隐约约，构成两幅图案，好像有活物游走于山雾云海之中，很是奇妙。
赵阳不再深思，只当是苻南华那般的外乡人，又要来金城街道寻找机缘了。
那在和孔先生一起走过老槐树底之后，草鞋少年倒是已经不太担心，总觉得只要有孔先生在镇，退一万步，哪怕真出了事情，好歹也能求到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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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跑路过杏花巷的时候，看到昨夜遇到的青衣少女，还在那边一家馄饨铺子坐着，一手一根筷子，竖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整张略带稚气肥嫩的圆乎乎脸庞，神采奕奕，她满眼都是那边热锅里煮着的馄饨，根本没注意到五六步外的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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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青衣少女而言，美食当前，塌下也要吃完再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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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由衷佩服这位陌生的姑娘，也不打搅她，笑着继续跑向镇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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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和事，哪怕是路边的风景，可是只要看一眼，依然会让人觉得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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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来到东边栅栏门的时候，那邋遢汉子站在树墩子上，踮起脚跟向东边眺望，好像在等待重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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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以前在老槐树那边听老人闲聊，起现任督造官大融一次进入镇的时候，就有很大的排场阵仗，四姓十族的祖祠老辈们几乎倾巢出动，在城东门这边“接驾”，只不过大太阳底下等了几个时辰，
最后一名官署管事火急火燎跑到东门，督造官大人在衙署后院午睡刚醒，让众人直接去衙署会晤便是，给那帮富贵老爷们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不过据事后进了衙署大门后，没谁敢放一个屁，一个比一个笑得像人家的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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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一直感到奇怪，虽然他刚来不久，但是那些个老人怎么得自己亲眼见到似的，每次起金城街、桃叶巷的道消息，比真的还真，例如起卢家二姨奶奶跟护院教头成了相好，给人撞破房门的时候，连二姨奶奶慌乱之下，如何收拾衣裳遮挡丰硕胸脯的一大串细节，也得半点不差，故事的人，简直就像是那护院教头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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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箴言每次都听得咽口水，吴当归偶尔也去，不会带着宋姊佳，笑得很比刘箴言含蓄些，但跟着众人一起偷偷起哄的时候，格外卖力，比早晚两次读圣贤书还要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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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蹲在树墩子旁边，耐心等着镇看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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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骂了句娘，跳下树墩子，瞥见草鞋少年后，也不话，去黄泥茅屋拿了一摞信过来，六封家书，只给了五颗一文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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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大略翻过了书信地址，也没什么，因为有两封信是金城街的隔壁邻居，赵阳也不愿意占这便宜，当然如果汉子破荒发善心，起先就给六文钱，赵阳也绝不把钱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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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想好送信的顺序后，随口问道：“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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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瞥了眼东边的宽敞大道，气咻咻道：“等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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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不想留下来当出气筒，赶紧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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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气笑道：“呦呵，还是个有点眼力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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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看了眼色，滚滚雷声早已没有，原本像是要几乎压到屋檐的低垂云层，已经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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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一屁股坐在树墩子上，叹息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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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封信，金城街那边的杨李赵吴四大姓，各有一封，还有两封在桃叶巷，其中一封很凑巧，还是先前那位和蔼老饶家书，更巧的是开门收信的人，还是老人，看到是赵阳后，老人认出了草鞋少年，就玩笑道：“孩子，真的不进来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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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腼腆一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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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有觉得意外，只是从袖子摸出一把铜钱，递给赵阳，笑呵呵解释道：“今家里有好事，这点喜钱，见者有份，图个吉利而已，不多，就十几文钱，所以你就放心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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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这才接过铜钱，笑道：“谢谢魏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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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茹点头，突然道：“孩子，最近啊，没事的时候，可以经常去槐树底下坐坐，见到地上有槐叶、槐枝啊什么的，就拿回家去放着，能够防蚁虫蜈蚣的，多好，还不用你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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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在台阶下，向老人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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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欣微笑着，“去吧去吧，一年之计在于春，少年多活动筋骨，肯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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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跑着离开青石板街面的桃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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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久久站在家门口，看着两边的桃树，一名身材婀娜的妙龄丫鬟来到老人身旁，声道：“老祖宗，看什么呢？外边冷，可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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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服侍老人有些年数了，知道老祖宗是菩萨心肠，少女对老人是有敬无惧，就笑脸嫣然，俏皮问道：“老祖宗，该不是想起少年时遇见的姑娘了吧？那位姑娘当时就站在桃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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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的老人笑道：“桃芽，你跟那送信少年一样，亦是‘有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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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得了表扬，娇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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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突然笑道：“这两有个远房亲戚要登门拜访，到时候桃芽你就跟随家里那几个孩子，一起离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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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愣了愣，眼睛一下子红了，哭腔道：“老祖宗，我不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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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极好话的老人挥挥手，“我再看一会儿巷子风景，你先回去，桃芽，听话，否则我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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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只得怯生生离去，一步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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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巷的桃叶郁郁葱葱，却尚无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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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跨过门槛，走下台阶，走向最近的一棵桃树，站在树底下，老人伤感道：“那年那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的是再也见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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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回望一眼自己宅子，呢喃道：“留下城的得独厚，本就不合大道，当初被圣人们硬生生改换地，享受了整整三千年大气运，历代走出镇之人，多在整个东胜神洲开枝散叶，可是老爷何等精明，所以是时候来秋后算账、跟咱们收取报酬喽。
你们这些孩子，不赶紧离开这里，难道跟随我们这些本就破碎不堪的老朽旧瓷，一起等死吗？要知道，死分大，咱们镇几千口人，这一死，是大死啊，连来生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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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如今趁着老爷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能多走一人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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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伸出干枯手掌，扶住桃枝，“有心人有心人，希望真能不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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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读书少年郎赵鼓奶奶，拄着拐杖的老妪已经走近这边，“都快入土的老头子了，还这般真，如老娘们涂抹胭脂，真是尤其面目可憎。这场灭顶之灾，是你那点好心肠就能改变丝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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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神有些恍惚，看着同样满头雪白的老妪，莫名其妙了一句，“你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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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恼羞成怒，一拐杖就打过去，“老不羞的贼胚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敢嘴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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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雨点般落在身上，老人只得落荒而逃，不过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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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站在桃树下，犹然气恼不已，后悔自己不该心软，鬼使神差走这趟桃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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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老妪抬起头，看着抽出嫩芽的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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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一步一步走回金城街，拐杖在青石板上一次次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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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繁华千年的安详镇，不曾想到最后，皆是没有来生来世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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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就没有一线生机吗？
留下城，溪水渐浅，井水渐冷，老槐更老，铁锁生锈，大云低垂。
自从那片仙土上的老仙人消失之后，这世间的桃花林也跟着渐渐消失，如今，就连着这座已经几千年的古镇桃花命脉都被影响！
今年的光景，就连这千年古镇都开始光有桃叶而无桃花了！真是造孽！
自那人走后，世间再无当年桃花！
未完待续.............................................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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