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冉得胡洞府前。
半年无人，此处到也干净。胡上前去摸了摸门框，对归彦：“宗主将门修得还不错嘿。”
归彦伸蹄子捣门：“嗷嗷。”
胡忙推开门,将穆椿请进去。
进了洞府,穆椿落座,胡从指骨芥子里拿出一盒子海葡萄：“师父尝尝，我从海界河海底捞来的。”
穆椿挑眉,伸手摘了一个尝了：“不错，只是你现下已是登级,三阶中级，很多修士已经是开始吃辟谷丹度日。到了四阶便可将辟谷了。”
胡敷衍：“师父,我还是将我这一年所得讲给您老人家听听吧。”
胡将穆椿离后事宜一一讲述。
穆椿挑眉：“海界河的神狱囚台，讲清楚点。”
胡挠了挠头：“师父，我可是答应了姬老头儿,这个不能对旁人讲的。”
“哼。”穆椿冷哼一生,手“啪”一下拍在了石桌上,“过来。”
胡忙：“师父，您等我慢慢。”
穆椿道：“不是揍你，是让你看看,这个令牌。”
穆椿着,抬手。桌上一块梯楼的令牌，同胡那个一模一样。
“客王令牌？”胡看了那令牌，“原来师父也有啊。”
“这是自然。”穆椿面无表情，“你可知梯楼开山楼主姓什么？”
胡乱猜：“姬？”
“然也。”穆椿又问，“你可知我善水宗开山祖师姓什么？”
善水宗开山祖师姓姬名震德，也是善水宗第一位真仙。
胡恍然：“难道那两位是亲戚！”
“不是。”穆椿云淡风轻。
但穆椿强行让两个姓姬的扯上了关系，拿了梯楼姬氏的一块令牌。
胡敬佩不已：“师父果然厉害。”
“总之，有了这块令牌。梯楼之事，你知晓的，我便也可知晓。你便是。”
胡便是将前番所讲，又给穆椿讲了一遍。
穆椿却也只听了一遍，再不追问。
她看着春祀琉璃盏，思量片刻，又问胡：“海界河这一趟，叶桑练剑成功，你却未得金元素
。之后想要如何？”
胡乐，这问题他已经是想了一路，此时也有了些许想法，正想给穆椿听。
“师父，神狱囚台来师姐练剑的时候，我身上的寸海钉，也有一瞬金气升起来了。而且那金气是银白色的。”
金之色乃白，越是白，越是纯粹的金元素。
胡身体里九百九十八颗钉子，便是一笔金元素的宝藏。
“没道理放着现成的金元素不用，再舍近求远满世界找其他的。”
胡停了片刻：“所以我想向师姐请教‘以金弑金’之术。”
穆椿听后点头。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想师父帮我参详。”胡挠了挠头，“我这魂儿是寸海钉钉在*上的，要是没了，魂儿不会飘出去吧。”
那可就是死的了。
穆椿思忖片刻：“倒也无妨。据你所言，那荣枯当年是为了避过仙劫雷，才将你置入其体内。道谨敏，他自然要慎重，故而用了九百九十九颗海钉。”
穆椿看向胡，停了片刻。
“按理，当是一千颗寸海钉，表成才是。九百九十九颗，却是敬少一。这却是让人费解。”
穆椿着摇了摇头：“不提也罢。若只是要将魂魄定于体内，只肖保住这地方的寸海钉不去即可。”
穆椿着手起一诀，顿时一道红光打入胡胸口，继而炸裂成数道红光落入胡体内寸海钉上。
胡忙内视以观。红光落入之处，寸海钉竟成红色，体内共计三百六十五处寸海钉成红色。
此时穆椿声音响起：“红色的碰不得。”
胡醒神：“谢师傅。”
穆椿摆手：“以金弑金，并非固定之法，乃是长久练剑后，以直觉砍杀。须精准、持久砍杀，于剑意、耐力都有极高要求。你练得空剑之术，不着固有剑招，须更加努力才是。”
胡领命：“是。”
穆椿点头，提起胡出了洞府：“便是现在就开始吧。”
此时外间漫大雪。
“啊？”胡愕然，却也依言而行，从指骨芥子中拿出玄铁剑，看向穆椿。
穆椿抽出星河钓竿，手腕轻转，腾空而起，剑光闪过。穆椿落地，将钓竿送到胡眼前：“明年冬日，练到如此，便可设法弑杀寸海钉。”
胡睁大眼去看。
此时星河钓竿上，十片雪花一排摆放，片片被分成均匀两半。
转而因着胡身上热气，雪花融化。
“师父我知道了
。”胡直起腰来，吸一口气，举起重剑去劈雪花。
如此，这一年所剩寒冬，若有落雪，胡便在外砍雪花。若无落雪，归彦在树上蹦一蹦，雪从树上落下，胡在树下砍。
胡还时常去蕴简阁外，同叶桑过过眨
叶桑每日白都在蕴简阁外蹲守，等杜克出关。
偶尔歇下，胡抱着玄铁剑，叶桑抱着重剑，师姐弟两个排排坐。
归彦在雪地里打滚。
胡问：“师伯好似每年冬都闭关。”
叶桑道：“师父有伤在身，冬日难捱。不过穆尊，去年师父闭关时情况很好，今年春一来，定能出关。”
果如穆椿所言，山头雪融，草木方醒时，杜克便出关了。
杜克出关那日，胡恰在蕴简阁门外，同叶桑练剑。
杜克方出，叶桑立刻撤招滚过去，兴高采烈举着剑冲向杜克：“师父！看，我把剑炼成了！”
然后叶桑便被杜克提着软剑追着杀了一场。
直把胡看得目瞪口呆，对归彦道：“这是有伤在身？”
杜克精神矍铄，生龙活虎。
杜克把叶桑打趴在地上，才弯腰捡了重剑，翻来覆去看了看：“此剑尚可。至于你，修为虽突破，剑技却有懒怠。我已将雉剑阵推演得十之八·九了。明日起，你便练起来吧。”
叶桑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土，傻笑：“是！”
“你。”杜克乍然转头看向胡，“你的空剑练得如何了？阵尾不可随意。且与我试试。”
杜克着，提剑看向胡。
胡“嗷”一嗓子，拔腿就跑，刚跑到山路上，“咣叽”撞上个人。
胡一咕噜滚了个圆。
钟离湛忙去捞。
归彦跳过来，咬住胡的裤腰。胡手忙脚乱爬起来，抓了归彦又要跑，抬头却见钟离湛。
胡止步，拱手：“钟离师兄，好久不见啦！”
钟离湛也是拱手回礼。
此时杜克从山道上走来，叶桑紧随其后。
钟离湛几步上前去向杜克施礼：“杜先生安好，师妹好。”
杜裤头：“你来此作甚？”
钟离湛忙道：“我是来找胡师弟的，胡师弟臻入三阶中级，依着宗门规矩，师弟也该领在宗门内做些庶务了。”
所谓庶务，若水部又有两种。
一是长期担任宗门内职务，譬如守山门，或是宗律堂担任些许职务
。这些风险些，没有性命之虞。
二是随宗门派出。譬如参加护送任务之类。这些任务时间少，一年只消一次，风险高。
钟离湛此番便是来问胡意愿。
胡掰手指一算，他练剑必要大量是时间精力，便是选邻二种。
胡与钟离湛定。
钟离湛向杜克告辞。
杜克又开口：“你回去告诉你师父一声，明日起，你每日午后来此练半日剑。为雉剑阵做准备。”
钟离湛喜上眉梢，忙深揖：“是。”
“至于你。”杜克看向胡。
胡讪笑。
杜克冷声：“叶桑已同我了。那你还是好好练剑之精准。”
胡自以为逃过一劫，乐呵呵：“是！”
然后杜克举剑将胡揍得半死。
待到杜克出完气，慢悠悠踱走去找穆椿。
钟离湛上前去拉胡，胡不动如山。
归彦上前来，跳到胡后背蹦了蹦：“嗷。”
胡抬起头：“走远了？”
钟离湛哭笑不得。
叶桑道：“师父早走远了。”
胡拍拍后背，归彦跳下去。胡爬起来，捂着屁股：“可疼死我了。”
钟离湛大笑。
胡也是乐：“师兄你别忙着笑我啊，明来练剑，你就知道杜先生厉害了。”
然则，杜克对钟离湛甚是客气。
每每午后，杜克给钟离湛、叶桑练一遍招式，便让叶桑与钟离湛过招去。
杜克则再将胡揍一通，离去。
胡只得生受着，待到杜克走了，再自己去九溪峰山腰一处溪涧里泡着。
这也是杜克指定的地点。
此处山势陡峭，悬风渠部分水从此处卸下，成就一处瀑布。
胡起先进得水中，站立都显吃力。颇有几次被水冲飞的经历。
也亏得归彦将他捞上来。
归彦现下将身形变大已是自由无碍，但它似乎更喜欢变坐在胡肩膀上，省时省力。
到了夏，情形便好了些许。
山涧中的水势更甚，但胡已经可以站在水中举着玄铁剑劈水，或随意练得些许招式
。
往往胡在水里泡着练剑，归彦在水里泡着捉鱼。
五只兔子在河边啃草玩儿。
练完剑，胡再背着归彦，提着鲜鱼，身后跟着五只兔子，去山下第五季找易箜吃饭。
时不时钟离湛也来。只是他来不吃鱼，只喝酒，再与叶桑讨论剑阵。再同易箜讨论一二灵修之事。
易箜也是受益良多，常对胡感叹。
胡便就又设法低价买了酸浆妖酒的材料，炼了三桶酒，吆喝着易箜扛着酒桶跑了半。
有事儿没事儿，胡就邀钟离湛来喝酒聊侃大山。
到了夏暮秋初，萧烨华也参与到九溪峰山脚下的聚会。钟离湛也会带一二弟子来玩儿。
众人聊谈道，甚有趣味。
胡感叹：“酸浆妖酒果然社交神器。”
想想这里也有姬无法的功劳，胡赶紧去仓新界，裹了一包各色各样的面人给姬无法送去。
总之九溪峰下逐渐热闹，弟子聚会，清谈论道甚是雅致。若水部弟子间，也是早有这样的活动。但九溪峰有酸浆妖酒消遣，又有钟离湛周到主持。较之他处，更胜一筹。
只是这番动静，传到外界，不知怎地有了延请一。且被请的风光，没被请的或有人艳羡，或有人妒恨。
胡浑然不知，某日练剑，有人来水畔，指责胡拉朋结党。
胡泡在水里，不知所谓，忙着练剑：“你谁啊？”
“我乃首溪峰凌傲！”
“哦。”胡举剑劈开一波水花，“我知道了，回头请您来喝酒啊。”
凌傲满脸通红：“谁稀罕！”
“哦。”胡继续劈水，“那就算了。”
直把凌傲气得要同胡武斗。
此时水流加急，胡举剑砍下：“不斗，宗门规矩禁止械斗，凌师弟不会不知道吧？”
凌傲大怒：“我乃你师兄！你这目无尊长的玩意儿！”
胡转头：“啊，是师兄啊。师兄，您别吵了。师弟我还要练剑的，没功夫陪您唠。”
直把凌傲气得跳下水去，要教训胡一顿。
这水又哪是轻易能下入，便是胡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在水中立足的，林傲下水自然被冲飞了。
胡只好去捞，捞了再将人送到山下。恰好钟离湛在，胡将人给钟离湛：“钟离师兄，这位凌傲师兄，有点不满喝酒没他，要死要活往水里跳。”
凌傲刚醒，又被气昏过去
。
不知谁将此事传了出去，凌傲当了好长时间的笑料。
胡对此却未曾上心，只照旧练着自己的剑。
秋日来时，他已经不再水里泡着了，改成劈落叶。一片落叶要怎生劈成刚好两半，成了他每日必修的课业。
都是水磨工夫，胡一路也是忍着。
他只在睡前沉心去看寸海钉，想着练好剑术把这些钉子全削了。
“不定能变成从前的样貌。”胡躺在床上睁着眼做美梦，“我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就这么消失了多可惜的。”
归彦趴在胡枕头边，闻言翻了个身，将蹄子按在胡的嘴巴上，自己闭眼睡大觉。
胡便是闭嘴瞪着洞府顶，再畅想一番，直到睡着。
就这么每晚畅想，第二日起来再去练。到了初雪来时，胡立于雪地之上，一剑放出，十片雪花竟有五片被对半均匀分开了。
虽知还不够熟练，但胡再也等不下去了。
此时穆椿没回来，杜克已闭关，叶桑正同钟离湛练雉剑阵练得昏黑地。
胡仗着无人管他，这日抓了归彦进洞府，拿出前番筑基时落下的那根寸海钉，横着切入进血肉郑
胡早已想过，他要以筑基落下的寸海钉为体内之剑，去撞击钉在魂魄上的寸海钉。
然后便是失败了。
胡闭关半月，年终典祭都错过，并未撼动寸海钉分毫。
反而是砍了太久，莫名其妙触动了识海内的镇德碑“止”字。
一“止”字岛炸开，胡神念顿时被弹出来。
胡睁眼，愣了半晌。然后趴倒在石床上，撅屁股拱了拱，脑袋拱进了一旁被子里。
归彦此时醒了，跳到石床上来，凑近了便听胡捂着脑袋在叽叽咕咕。
归彦不由再向前靠，才听见胡声在咕噜：“爬起来，爬起来，爬不起来……算了。打哪儿跌飞打哪儿跪下跪平躺好躺平歇歇歇足精神爬起来，爬起来。娘的怎么还爬不起来。打哪儿跌飞……”
直把这套经念了百来遍，归彦坐在一边被褥上听得耳朵要生茧。
胡才深吸一口气：“爬起来再干一场！”
胡“哗啦”掀开被子，把归彦掀飞掉在地上。
胡听到“咕咚”一声，忙转头看：“艾玛，你怎么在地上趴着呢？”
归彦站起来，冲到胡脑袋上把他一通挠，还在胡脑海里大嚷：“你掀被子！！！都怪你掀被子！！！掉下去了！！！”
胡“哈哈哈”捂着脑袋讨饶：“错了错了，我错了，都怪我，下次一定看好了再掀
。哎呀，别挠了，麦芽糖吃不出？别挠了啊，再挠啥都没了。”
归彦这才放过胡，跳到一边被子里窝好，怒瞪胡。
胡从指骨芥子里拿出一个琉璃罐，里面三大块麦芽糖。
胡挑了块方要切，突发奇想拿出火种来，将糖烤了烤。他又取一截竹签插入烤软的麦芽糖中，裹个圆嘟嘟的糖球，再跑到外面去捧一把干净的雪来，将糖球塞进去。
此时外间雪厚，边朝阳初初升起来。地银装，素裹一片白。
远处钟离湛叶桑踏雪而来。
胡抬头，笑道：“师兄师姐来得正好，来吃棒棒糖。”
“师弟可算出来了，这几日我等都担心得很。”钟离湛看向胡，不无责怪，“怎么无声无息就闭关了！”
倒是叶桑凑过来，看胡：“师弟把什么埋在雪里呢？”
“棒棒糖。”胡着将竹签抽出来，糖球已经固定在了竹签上。
叶桑看着：“挺别致。”
胡乐，将糖抵给叶桑：“师姐尝尝。”
叶桑接了糖，塞进嘴里，又拿出来：“挺好吃的，话也方便。可以让易箜去卖这样的糖。”
胡乐：“这是一个，我再做点果仁碎的。”
胡着将叶桑、钟离湛让进洞府。
归彦窝在被子上，见胡将糖给了叶桑，不高兴。
胡忙又去裹了几个糖球塞雪里，再跑回来给这大爷嘴里塞两个。一边腮帮子里塞一个，鼓鼓的。
此时钟离湛笑道：“师弟快别玩了，有正经事要找你的。”
胡忙转身：“师兄请。”
钟离湛此行却是来找胡商量调派庶物的事情。
钟离湛道：“此番有个轻便的外派活计，我思量着师弟可去一趟。约莫月余功夫，便可回了。”
这确实一桩好事。
胡忙问：“是什么事？”
事情倒也简单。
善水宗有一外门名曰“棋汕门”，在更姜界。
所谓外门，便是投靠依附善水宗的门派，每年上缴善水宗些许好处，善水宗则给予一定助力。
而此次，是因更姜界一处秘境而起。
那秘境二十年一开。更姜界各派相约送弟子入内。
钟离湛道：“那秘境有扇门，只限定二阶以下弟子进入，故而被称为筑基秘境。二十年前，我还去过，只是在门外守着那些弟子出来
。无甚要紧事。”
且更姜界同大荒界差不多，都是灵气稀薄之地，修行资源甚少，无甚大能。
这一趟风险也极。
胡忖度，自己这番以金弑金乱了套，出门转转也是好事。
他便道：“多谢师兄，我要怎么去？”
轻松守着个门，便能抵消一年庶物，如此肥差，定然不缺人去。
钟离湛笑道：“此回若水部会派三阶弟子三人，二阶弟子三人。师弟若想去，便交给我去安排。”
胡忙道谢。
三日后，便有二阶弟子特来递了任务牌给胡。
胡便是收拾一番行囊，蹦跶着去给穆椿叶桑道别，再跑到山下同易箜道别。
不想易箜却道：“师兄，我也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胡愣了愣：“啥？”
易箜笑：“师兄前些日闭关了，我师父来，你都没见着。师父嫌我登记太慢，让我回众巧林去随他老人家修炼一段时间。”
易箜困在二阶大圆满已有一段时日了。
胡点头：“是好事。”
胡着掏出一把丹药来，塞给易箜。
易箜连连摆手：“师兄你要出门，还是多带些好。”
胡挑眉：“你叫我什么？”
“师兄。”
“这不就得了。”胡干脆拿出个乾坤袋，把东西包了，塞给易箜，“叫我师兄，就拿着。你看我拿师父师姐的东西，从来不手软的。”
易箜哭笑不得。
“好了，回头我也能去找你玩儿。明年见。”胡给易箜塞完东西，拍屁股走了。
一路悠哉悠哉，胡带着归彦到了山门聚集之地。
一眼看到了萧烨华。
萧烨华见了胡笑道：“师弟来了。”
胡没想到还能见到熟人，高兴：“萧师兄也去更姜界？这敢情好，刚好我有一堆阵法问题要请教的。”
萧烨华乐：“还亏钟离师兄安排。胡师弟，咱们等等凌师弟，就出发。”
胡心道哪个凌师弟，转头便见一人走过来。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胡仔细看，一拍脑袋，“这不是没酒喝要死要活的那一位？”
萧烨华轻咳了一声。
凌傲此时上前来，却是冷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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