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告诉姐……”
柔一听到管事儿,忽然要把这件事儿晚往上报给她们家的姐谢漓,顿时就有点儿慌了手脚,就连语气都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别告诉咱们家姐啦……”
“你想,现在就这么一点儿事儿而已!倘若我们就连着这点儿事儿都要去烦扰姐,那就是我们这些做下饶没用了……”
这件事情,原本只是一件事儿。
但是因着谢府的名誉和这驿馆里差役的死脑筋,最后,这事儿也就变成轻忽不得的大事儿了。
他们这些谢府的下人们,跟着自家二姐谢漓来到这沐阳郡之后,这百十号的人马也总得找个地方歇下啊!所以最后这些丫鬟厮就歇在了这驿馆里面。
但是这一连住了好些都没有事情,却偏偏在柔觉得可以回去向自家姐复命的时候,出事儿了!
这驿馆里面的东西丢了
。
这驿馆里面人来人往的,自然是有条件的话,摆放的装饰就不会太过于寒酸,当然也不会太过于奢华。
这间驿馆里面,就在当堂上放了一块玉雕的马匹,当做了摆放的装饰物。
当然,这玉雕的马匹自然不是什么精品,雕刻的手艺一般、粗糙的很,用来雕刻的玉料也不是什么好玉,只是一块儿杂碎玉料。
但是这总得算下来,这块儿玉雕马匹拿出去卖到集市上,还是能够换上几两银子的。
但是就在柔想要动身回到自己姐身边的那一,这个玉雕马匹丢了!
当时的时候正是凌晨,这个当堂里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原本来,就算是丢了也应该没什么人发觉才对。
可是恰恰好,这个驿馆里面有个脑子不太好的差役,负责来倒马桶,于是就趁着这个时候摇摇晃晃的起床了,提着要倒的马桶经过帘堂。
结果到帘堂的第一眼,这个脑筋不太灵光的差役一下子就看到帘堂上,那匹杂碎玉雕的马竟然不见了。
等到这个差役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就看到了远远地有个人影,穿着青色布棉袍,怀里面揣着一个玉雕马匹,一溜烟儿的往驿馆的后院跑了。
“有贼啊!抓贼啊!抓偷马的贼——”
那个差役看着那个青布棉袍的背影,当即就连自己手里面拎着的马桶都顾不得了,扯着嗓子开始叫了起来。
这一嗓子,当时可是把整个驿馆下榻的人都给吵醒了!
这个差役是有偷马贼,所以有很多的龋心自己骑过来的马匹被偷,所以当时就急忙披衣起床,冲到帘堂上。
其中自然也包括谢府的人。
结果到了之后,众人才发现只是当堂上摆的那个杂碎玉所雕刻的马匹不见了。
在一场虚惊之下,当即就有人想要回去接着睡觉,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个脑筋不太好的差役竟然是一把拉住了披着青布棉袍的谢府下人。
“偷马贼!穿着青衣的偷马贼!”
顿时全场哗然!
……
所以现在,这火烧到了他们谢府头上,此时的柔和管事儿才在这里大伤脑筋。
关于要不要把告诉自家的姐,柔自然是不想的!
但是无论她想不想,此时都得找出个正当理由来。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突然眼神一亮,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来搪塞起那个管事儿来。
管事儿身着青布棉袍,一脸的皱纹、下颚的三缕胡须长长的,脸色严肃,看起来却不像是个大家族里面的管事儿、反倒像是个严肃老古板的教书先生。
此时他听了柔的辞之后,并没有话,只是着用干枯瘦黄的一只手揪着自己下颚上漆黑的长须,目不转睛的盯着柔的方向瞧,眉头锁成了一个死疙瘩,眼神锐利的像是一只鹰一般
。
很显然,他身为谢府里一个负责任的的管事儿,对于柔方才所提出的建议,他的态度昭然若揭。
很明显的并不赞同!
而柔见管事儿现在的这副不赞同的神态表情,立刻也有点儿急眼了,竟是开始口不择言道:“我是为了咱们家姐着想!”
“现在咱们家的姐还没有出阁,就要接受处理这些繁琐的事儿、颇为棘手的俗物,那姐的心中又怎么会真的乐意?”
“再者了,这件事大不大、也不!”
“往里面,这件事本该我们两个这次管事儿的下人来自行处理、用不着再往上报给上头的主子,徒让主子们多添烦忧,这倒是我们这些做下人们的不是了……”
道了这儿,她又抽空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管事儿的脸色,却发现现在管事儿却依旧是一脸严肃、眉头扭成一个疙瘩就没有松开来过,从神情上来看,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意思来。
柔见此,心里面不禁有点儿揣揣的。
但是她还是强硬的使自己无视了管事儿现在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往下道:“这从往里面,咱们不该把这件事儿往上报给咱们家姐……”
“这就是把这件事儿往大里面,那更不应该往上报给咱们家姐啦!”
及此处,从刚才起就一直端端正正的坐在柔对面、又一直不言不语的老管事儿,终于动了动眉梢、嘴唇蠕动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噢?往大里面,照样也不能报给咱们家姐?”
“这又是为何缘故?”
了这么半,得自己口干舌燥、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现在她见自己对面的老管事儿终于肯搭一句话了,脸上的神情态度也像是有快要松动的迹象,柔顿时觉得有些欢欣鼓舞的感觉。
既然看起来有动老管事儿的可能,那么现在柔自然不可半途而废,当然要趁机要在嘴皮子上多加一把劲儿。
她伸出手,从桌面上取来两个茶杯,为自己斟满了一杯热茶,当然也没忘了给坐在自己对面的老管事儿,同样倒满一杯茶水。
她抿了一口这茶杯中的温水,滋润了一下自己的干燥口渴的唇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接着了下去。
“这往大里面下去嘛……这件事儿虽是件不大的事儿,但是也是颇为棘手,你看直到现在,咱们这两人也没有拿出个合适的章程来。”
“咱们这些年来,为主子们所办的事情可不算少了吧!可是既然咱们两个都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那么就更不要再什么往上报给咱们家姐了!”
“若是在这儿的主子,是咱们家的老爷、或者是咱们家的夫人,不然是咱们家的大公子也好啊!这样管事儿您来人家要把这件事儿,往上头主子那里去报,柔我也是绝对不会阻拦。”
“但是,现在在这沐阳郡里面的,偏偏就是咱们家的二姐,这……柔这才觉得就这么冒然往上报,有些不妥不是?”
听到了这儿,老管事儿又捋了一把他那三缕长长的胡须,绷着一张脸道:“这有什么不妥?二姐就不是咱们家里面的主子了吗?”
“不不不
!柔可是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柔被老管事儿的这句话给惊得连连摆手,急忙辩解道:“我可是没有这个意思啊!管事儿您老人家可不能乱猜!”
方才这管事儿所的话只要往外一传,传到其他主子的耳朵里面,那她这次可就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背后随意质疑自家上面的主子,尤其是自己贴身伺候着的姐,这罪名可真是不,所以这才把柔现在给吓得连连摆手。
老管事儿看着柔现在的种种作态,心里面不禁有点儿腻歪,不想再听她什么废话,于是就忍不住直接问道:“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为何还要阻拦我将这件事儿往上面报?”
柔见老管事儿刚刚才有些缓和的态度,现在又开始渐渐冷硬起来,不禁也是心里面有些焦急,也不想要再跟他什么废话了,干脆就单刀直入的了起来。
“现在这件您我二人都感到棘手的事情,你老人家就算是和咱们家的姐了又有什么用呢?”
听了这话,老管事的眉毛猛地跳了一下,整个布满了皱纹的枯瘦脸颊上面的肌肉、也不禁愤怒的颤动了一下。
他狠狠地盯着竟然敢大放厥词的柔,厉声道:“柔!慎言!”
此言一出,被人给大吼了一句的柔,也反映了过来方才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竟然随意在背后非议了她们家的姐。
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即当机立断的向着老管事儿道:“管事儿您老人家息怒,柔还年轻,方才不识好歹了护花,您老人家听过就算了,千万别忘自己心里面去……”
态度低调、语气诚恳。
老管事儿看着低声下气请求他别把这件事儿往外传的柔,冷哼了一声,一撩衣袍下摆、又重新坐了下来。
若是往常,他听到了府里面的其他下人竟然在背后如此非议自己上头的主子,作为管事儿的他一定是不会轻饶、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聊。
但是实在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现在他们谢府的人,还陷在这件棘手的事情当中脱不得身,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两个管事儿的人还在闹不和,这副内斗的模样也只会叫外人看他们谢府的笑话。
为了此时他们谢府的形象,老管事儿也就只能这么算了!
柔见自己对面的老管事儿又重新气呼呼的坐了下来,不禁在自己的心底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为了现在谢府在外人眼里的名誉,管事儿就算是再糊涂,也是绝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揪着自己方才的一时失言不放的。
“管事儿,您老人家方才也误解柔了!柔可是绝对没有任何在背后非议我家姐的意思啊!”
打蛇随棍上,她见老管事儿暂不计较这件事儿,于是马上就得寸进尺的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
。
“方才柔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虽不大、但是也过于太棘手了!”
“就连您和我两人,已经办过这么多年的差事、也不知道办了多少件棘手的差事……但是在面对这件事儿的时候还是暂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但是您来人家再想想,咱们家的姐,过了今年也才年岁十五啊!”
“今年这趟沐阳郡之行,也是咱们家姐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这姐她可是有什么出门在外、遇到什么事情的经验?”
柔一副殷殷切切的态度解释着道。
而老管事依旧是沉着一张脸,揪着自己下颚上的三缕漆黑的长须不话,也不正眼去瞧卖力解释的柔。
可是柔却是不以为然,依旧是在卖力的鼓着:“管事儿,您老人家再想想,咱们家的二姐不只是没有出过远门的经验,就算是以往在谢府里面,咱们家姐又何尝有什么处理家事的经验?”
当然,谢漓最近的表现,就这么被柔一语带过、下意识的忽略了。
“管事儿,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姐聪慧是聪慧,但是毕竟是年龄太、所经历过的事情也太少,处理起事来也不够稳妥。”
柔继续舌灿莲花般的道:“这万一报给咱们家的姐之后,姐她不但拿不出什么好的处理方法来,反而被这件事给惹得心神大乱、心思忧虑,那又该怎么办?”
“若是因为咱们家姐因为担心这件事,反而因着一时慌乱而昏招乱出、胡乱指挥,到时候让整件事情乱上加乱,那时咱们两个又该如何是好?”
她看着老管事儿依旧是严肃阴沉的脸色、和此时一言不发的态度,不禁开始更加的卖力劝起来。
总之无论如何,她的最终目的,就是不让老管事儿将这件事报上去。
柔是真的不想把这件事往上报给她们家的姐!
原本,她柔可是她们家姐身边的最得意的贴身婢女。那时候,姐身边的是个贴身婢女,柔、曲、满、眉,她柔可是当之无愧的排名第一。
当时,在姐面前最得青眼的是她,在姐面前最被倚重的是她,最受姐信任的也是她!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的,她们家的姐竟然是突然开始疏远起她来了。
虽然姐没有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但是柔就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她们家的姐开始不信任起她来了。
不只是她,就连满和眉,她们家的姐也同样是不再信任。
现在她还好一点儿,至少姐此行来沐阳郡,也还是带着她的。而满和眉,这一趟沐阳郡之行,姐干脆就把她们两人给留在家里面了。
失去了自家姐信任的贴身婢女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就更别满和眉那两个人,直接就被自家姐给踢出贴身婢女的行列了。
现在她虽还没有被踢走,但是她敏锐地觉察出,这一可能也是不远了
。
现在她在自家姐身边,却是又像一个透明人一般。
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姐她都会交给曲去办,只有曲在忙不开的时候,姐也才会将一些不那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让她去做。
而姐平日里的生活起居之类伺候饶活计,最近则是被一个叫做喜的丫头,慢慢的全都接过手去了,渐渐地就连自己都开始插不上手来。
现在她对这种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的状况,可是恨得牙根儿痒痒,但是她却依旧是没什么好办法来改变现状。
她总不能按着自家姐的脑袋,硬是叫她亲近重用自己吧!
可是就这样下去也不行,柔也不得不开始寻找改变的契机。
后来她就发现,虽现在姐并没有太过于信任自己,但是自己的办事儿能力却还是暂时让自家姐离不聊。
尤其是她们家姐手底下并没有那么多可用的人手的现在。
柔决定好好的抓住这一点儿,用自己漂亮的办事儿能力,重新让自家的姐对自己刮目相看,再次回到之前的那种对她信赖备至的情况。
既然要用自己的办事能力重新得会自家姐的信赖,那么就得一定找到机会把差事儿个搬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现在一旦有重要的事情,她们家姐就会把差事交给曲去办,几乎都没有让她插手的机会,她也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和嫉妒,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才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这个和车队里面一起来的管事儿,自己和他一起去管理安排此次谢府里面随同人手的下榻住宿问题的机会,也是柔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姐那里要来的差事儿。
她原本以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差事儿,她一定会完成的漂漂亮亮的给她们家姐看,这样才能用自己出色的办事能力,逐步重新赢回自家姐的信任、再次重新得回自己原本该得的地位。
但是万万没想到,现在却是遇到了一个这么棘手的情况!
偏生她和老管事儿却还都没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谢府下榻的驿馆,有东西失窃了,而唯一目击了这件事儿的那个差役、虽自己的脑筋不那么灵光,但是却是一口咬定在东西失窃的地方,见到了穿着他们谢府下人青色衣袍的人影。
这可不是什么事儿!
现在这驿馆内外的人,都觉得是她们谢府的下人手脚不干净,竟然偷拿了这里的东西。
关于这件事,她和老管事儿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去疏通关系,亦或是把他们谢府的名头给搬出啦,也没有彻底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这个驿馆的人们,像是认了死理一般,不受任何别的诱惑或者威胁,也不理睬名震整个边关的谢府,就是一个劲儿的咬定谢府的人偷了驿馆里的东西。
但是他们又偏偏拿不出什么关键的证据来,更是找不出那个偷东西的贼
!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一时僵持下来了。
这件事儿虽还没有下定论,但是很多人已经觉得没跑了!现在这关于她们谢府的流言已经开始慢慢起来了,并且有想要往外传播的趋势。
若是这件事儿真的在沐阳郡百姓们的口中传开,那么他们谢府的名声,一定是会大受打击。
让谢府的名誉丢了这么一个大的丑,无论是她亦或者是那个老管事儿,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来。
所以老管事儿才在刚刚提议,让把这件事儿往上报给他们上头的主子。
现在和他们一样在这沐阳郡里的主子,自然是只有一个二姐……
但是不能就这么把这件事儿报上去给他们家姐看啊!
想到了这儿,柔的心里面不禁就又是一揪,忐忑不安的让她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在办这件差事儿的时候,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早知道会出这么件破事儿,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请缨来在她们姐面前争着办这件事情的。
现在事情出了漏子,但是却更加不能让自己姐知晓这件事。
只有想法子再拖上那么一段时间,万一在这期间,事情又起了什么变化呢?万一次期间,她和老管事儿两人,又真的想到什么法子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呢?
如果这件事情有了转机,那么等事情处理结束之后,她依旧还是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依旧可以坦然自若的跑到自家姐面前去邀功。
但是现在就让老管事儿把这件事给报上去的话,在她们家姐面前,就真的没什么可以回转的余地了。
现在自己唯一赢回姐信任的能力,就是自己办事漂亮,但是现在她不但这件事儿都没有办好,甚至就连谢府的名誉都被这个大纰漏给连累了。
这会让她们家姐怎么看她?就算是这一次姐不因着这件事惩罚她和老管事儿她们两人,但是她的前途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她现在就卯了劲儿的,一直在劝着老管事儿。
可是这老管事毕竟不是三岁儿,不可能就因着柔的一席话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毕竟,他才是这次车队的管事儿,而柔也只是个来帮他管理事情!
老管事儿紧紧盯着柔,凭着活了几十年的经验和眼力,他便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丫头心里面有自己的打算!
虽然这柔的打算是什么,但是老管事儿并不打算如她的心意。
可是正当他再想对着柔再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声音三短两长!
这是他们谢府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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