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都是宗门的弟子，你去了应当就能找到，哦对了，她的血………”
沈肃的话在此就开始破碎模糊，此后便再也听不见了，江京墨挑挑眉，知道这是沈风的意识开始挣扎的结果。
她将神识从梦境中抽了回来，转眸就对上了沈书黎满含笑意的眼睛。
“看完了？”
“嗯，很重要的梦。”
江京墨转身，看到了监牢里正在缓缓苏醒的两个人。
沈风抬眼便看向她，眸中是从未存在过的冷冽之色。
“你，都看到了？”
“是啊，有不少重要的信息呢。”
江京墨笑得眉眼弯弯，但这笑容在沈风看来却是无比刺眼。
“那又怎么样，不过一个幻境罢了，根本做不了什么证据。”
“那又怎么样，我要找的，从来不是什么证据。”
江京墨笑了笑，在他宛若要吃饶目光下，和沈书黎缓缓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两人消失在视线中后，沈风就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般，瘫倒在地，他的脸色惨白一片，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大的打击。
沈风明白江京墨的意思，她不可能以这个梦境为证据，去定沈家的罪。
但是这种过往都被扒开，曾经所有的罪恶和脏污都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他试图冷静下来，但是刚才在梦境中的一幕又一幕却又浮现在他眼前，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一条条亡魂，正叫嚣着要索他的命。
沈风又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他打起精神，给沈川传音。
“没事吧？”
良久，他才听到沈川的回应。
“没事。”
“那就好。”
沈风的心放了下来，而刚才还缠着他索命的冤魂也缓缓从眼前淡去。
他垂下眸子，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忽然，一个巡逻的士兵从他的牢房前面路过，一枚的，毫不起眼的东西被纸包着落下。
那士兵递给了他一个眼神，沈风心领神会，他缓缓将身体凑了过去，将那东西掩在了身下。
………
“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沈书黎垂眸，目光落在正在沉思的江京墨身上，自从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看到了很多，你想问哪个？”
“关于沈家的。”
“被拐的男男女女和关在地下室的女孩们，以及一个虚伪又恶心的男人。”
江京墨言简意赅。
沈书黎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置一词。
“沈书黎，你的母亲…也在那里么？”
江京墨随后想到了什么，竟是连他的手都忘记拍开。
“这一世的母亲不在，她生下我的时候就去世了。”
沈书黎摇了摇头，随后却是话音一转，眼中泛起柔光。
“不过千年前，我记忆中的那个母亲，却也是被如此对待的，可惜，到了我被封印的时候，还是没有把她救出来。”
江京墨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有点傻。”
沈书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轻轻点零她的额间。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起这件事，是难过，是遗憾，但也会庆幸母亲如今已经逃脱了那个牢笼。
但最多的还是怨恨自己没有早点带她离开，这是他的错。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江京墨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
“不必道歉，都过去了。”
沈书黎笑着扯开了话题。
“所以，你得到了什么线索呢？”
“很多，也很杂乱，你应当知道，沈家主他们找到的那人都是穿越者吧？”
江京墨转头看他。
“知道。”
沈书黎点点头。
“这样的事，大概从我恢复记忆的那年就开始了。”
“当时你几岁？”
“八岁。”
“八岁开始的？”
江京墨思索了片刻，随后她就想到了刚刚沈书黎所言，他千年前的父亲也是这么对他母亲的，而这一世的父亲也……
“那地下室的事，也是你八岁时开始的吗？”江京墨突然恍然一瞬。
“是。”
沈书黎笑着道。
“那你的父亲……”
“是千年前的那个。”
沈书黎轻轻出了答案，他看着江京墨，似乎早就料到江京墨会猜到这件事。
“或许，神魂是同一个，而躯壳早就换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跟你一样，轮回转世，然后恢复了记忆。”
江京墨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这样，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轮回我也比他早，据我所知，在我本体被封印后，他可是又活了一百年呢。”
“是那个主神的手笔？”
“应该是吧，我也是因为上次季家的事情才知道了这个叫作主神的存在，他和沈肃应该脱不开关系。”
沈书黎点零头，对这个猜测也是认可的，除了这个主神以外，他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话，你是怎么发现沈肃和千年前那个人，是一样的？”
思索间，江京墨转头望他，有些疑惑。
“这个倒很简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眼神？这怎么看？”
“见过饿到极致的狼兽吗？沈肃的眼睛由一个正常饶模样变成了狼兽的眼睛，看向我的眼神犹如饿狼看见了肉，一眼就能被看穿。”
沈书黎淡淡道。
“他在千年前就在想置我于死地了，到了如今也是一点没变。”
“为什么？”
江京墨不解，这总该有个缘由的。
“不知道，但是按照他在外的法，就是我大逆不道，辱没家风，而他是大义灭亲，救世人于水火。”
沈书黎叹了口气，脸上笑意淡了几分。
“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呢？”
“………”
江京墨沉默，对于沈肃这个人，她了解的还是太少，她有种预感，沈肃身上绝对埋藏着一个大秘密，事关道，也事关整个玄神域。
正当两人站在地牢旁思索之际，安漾却是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她扯了扯了江京墨的衣袖，神色焦急。
“怎么了？”
江京墨的思绪被打断，垂眸看她。
“墨姐姐，南师兄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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