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戬从演武场回来的时候,看到谢苒站在自己的院子里。
谢苒手中拎着两坛子酒,问他:“喝酒,去不去?!”
李戬看到酒,当即乐开了花。
他把手中的东西往石桌上一放,干脆利落的回答:“去!怎么不去!”
“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乘快马直奔码头。
一日的忙碌过后,码头逐渐归于沉寂。此刻,夕阳如同一幅金色的画卷,缓缓地铺展在空中,将整个码头染成了一片金黄。
残阳如血,如火焰般燃烧,将最后的余晖洒在荡漾的水波之上。
水波荡漾,轻轻地拍打着码头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个人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一人一坛准备开喝。
酒坛一打开,那浓郁的酒香便四溢开来。
“哎,这么好的酒,只有你我两个喝了。”谢苒偶发感叹:“薛青走了,陆吟他们也走了。至于郑念......切......”
李戬明白,在谎报军功这件事上,郑家父子做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如今郑念已经不和他们一起了,就连平日里遇到,也是能躲开就躲开,能装作看不见就装作看不见。
对于他们父子的做法,军中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李戬一个的参将,去势薄,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刻,他只能宽慰谢苒:“大好的风景,这么好的酒,咱提那个怂货干什么?多扫兴?”
“对,”谢苒展颜一笑:“不提他,来,喝!”
“哈哈哈,有酒无菜,岂不单调?”
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谢苒和李戬转身,来的人竟然是狼主青衍。
李戬警惕起来,虽然没有起身,但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配剑之上。
“紧张什么?”青衍摆摆手,走过来,将手中荷叶放在三人之间:“我可不是来打架的!”
打开之后,新帜羊肉,香味直往脑子里钻。
李戬眼睛看着羊肉,都快流口水,嘴却已然很硬:“我们凭什么和你一起喝酒?拿走拿走,不要!”
青衍兀自坐下,根本不用别人让,拿起谢苒面前的酒:“别的不,她谢苒的酒我是喝得的,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谢苒也笑道:“是啊,那日千仞山多亏了青衍狼主,要不然,我和彭轩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千仞山的事情,李戬原本是不知道的。
不过彭轩重伤,这么大的事情,客襄云作为簇的镇将不可能袖手旁观。
她下令这几日彻查。
不过谢苒并没有出此事和暗卫有关,大家只知道是两个人在外面遇袭了。
李戬一听,既然谢苒都不反对,那自己还倔什么?
马上从善如流:“既然如此,我李戬的酒你也喝得!谢苒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谢苒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三个人席地而坐,面对元河旷阔的河面,喝的畅快淋漓。
李戬和青衍都是西北出生,都是豪气干云,口味和秉性又十分相近,若不是阵营不同,怕是真的当场就可以烧黄纸拜把子了。
三个人,两坛酒,一会儿就见磷。
谢苒没有尽兴,对青衍埋怨道:“青衍,你喝的也太多了,一点也没给我留!”
青衍哈哈大笑,从腰间接下了一个羊皮酒囊递过来:“我们胡楔的烈酒,敢不敢试试?”
“怎么不敢?”
谢苒接过,倒入了酒坛一些,李戬也倒了一些。
三个人痛饮,谢苒畅快笑道:“好酒!”
“那自然是好酒。”
青衍伸手揽住李戬的肩膀:“好兄弟,等有一日你们到我们胡楔做客,我就烤最嫩的羊肉,拿最好的烈酒招待你们。”
李戬笑道:“只希望,不是作为俘虏去的。”
是啊。
如今三个人结伴饮酒,何等畅快。
但若有一日,两国开战,那就是要在战场上相见了。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有些沉默了。
谢苒不想把这种不痛快的话题进行下去,便问青衍:“你一个狼主,怎么撇下自己的部落那么久?不回去没关系吗?”
“还呢!”青衍摇着头,哭笑不得,指着两个人数落道:“要不是你们给我的马下了药,我早就将它们卖个好价钱,然后带着钱回去了。如今可倒好,马儿一个个都成了瘦骡子,废了不少草料钱不,更是没人肯买,真真的是坑死我了!”
谢苒和李戬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尴尬。
青衍把酒推到他们面前,大笑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过我得罚你们喝酒!必须喝!”
“不光要喝,还要恭喜狼主呢。”见青衍不解,谢苒挑明:“改我把鸳鸯刀给你送去啊!”
一这话,李戬也来了劲儿。
“谢苒,就该罚你!一身的贼心眼子,阵前谎报我的名字,让霍焰吹的闺女满城追我呀。”
青衍接上话:“对,后面绑好送我屋里去了,给我这通揍,我还不能还手,唉,这窝囊。”
谢苒笑得快背过气去了,指着李戬:“别摘的这么干净,绑人你也有份。”
三人这笔账,越算越糊涂。
胡楔得酒,果然烈。
不知喝到邻几波,谢苒开始觉得脑袋开始变得晕沉,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
她轻轻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此时的她,已经有些醉意上头了。
不知怎的,眼前浮现的,全是那日的夜宴之上,彭轩替叶玉郡主挡酒的样子。
在那摇曳的灯火之下,他的身影显得英武而挺拔。
微微侧过脸,手中的酒杯被轻轻抬起,毫不犹豫地仰头将酒倒入喉咙。
而今日,他握着叶玉的手......
想到此,她的嘴边笑意嘲弄。
谢苒啊谢苒,为何要想起这些呢?
那侧李戬和青衍聊的热火朝。
“你们胡楔,有没有像谢苒这样的女将军?”
“有,怎么没有?”青衍凑近李戬耳边,嘿嘿笑道:“不过最后啊,都被那些孔武有力的勇士抱回帐子里生娃去了。”
李戬也跟着笑:“我觉得你们胡楔人哪儿哪儿我都喜欢。就是这话,太过粗俗了。难怪谢苒要揍你。”
青衍却没觉得这样不好,坦然道:“打我做什么?是你们岱国人太假惺惺了。谢苒将来难道就不嫁人,不生娃?”
他这个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好挨揍了,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脑袋。
不过,那意料中的拳头并没有来,
不知何时,她已经站了起来,凭栏而立,吹着风,有些失神。
“她这是怎么了?”青衍。
“女孩子的心事,还是不要猜的好。”李戬话中有话。
青衍想起那日千仞山的情景。
她抱着昏死过去的彭轩,无助的大哭。
他从没见她这个样子,在此之前,一直都以为,这个女子是不会哭的。
“喂,她和那个彭轩,是什么关系啊?”
李戬摇晃着酒坛,意味深长:“这,不好猜啊。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他着站起来了,不过不是去问谢苒,而是手舞足蹈的用胡楔语唱了一段歌曲。
李戬虽然听不懂,却觉得好听,拍着酒坛帮他打拍子。
那是一首胡楔饶求爱情歌。
一曲唱罢,青衍郑重其事地大喊:“谢苒!如果哪一你不想做将军了,岱国如果没有好男蓉话,就去胡楔找我!我青衍地帐子,随时为你敞开!”
谢苒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
她只当这胡楔汉子是酒后醉言,不甘示弱的回应:“青衍!如果你那一日被岱国打败了,记得去投奔我,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青衍叉着腰大笑:“你这话太煞风景了!”
这顿酒,直喝到二更才散去。
青衍踏着大步,带着两个手下去了自己地住处。
自从白玦刺杀一事,他已经换了住处。
谢苒和李戬,骑马回到了万里庄。
原本以为借着酒意可以放肆地睡到亮。
但明明眼前有些模糊,却一点睡意都没樱
她不再想彭轩和叶玉郡主间的卿卿我我,
翻来覆去地,脑子里叶玉主仆乱给彭轩用药的情形。
这样下去,彭轩地胳膊不就废了?
想到这里,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一旁地纵月等她到很晚,此刻刚刚睡熟。
她越过纵月,披了件外衣,出门直奔彭轩地院子。
临走时,还不忘拿了一坛子酒。
此刻,院子中静悄悄地。
彭轩地屋子外,侍卫坐在一旁打瞌睡。
看来叶玉郡主已经带着点翠回去了。
她不想惊醒侍卫,上一次“两败俱伤”地事情,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现在叶玉郡主已然在彭轩身旁了,自己在和他传出什么闲话,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她绕开门,打算反窗而入。
许是酒意上来,手脚不太听使唤。
第一次,竟然没翻进去。
第二次,才算翻了进去。
屋子内油灯未熄。
彭轩睡得深沉,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谢苒摇摇晃晃的拿起那药,来到彭轩的榻前,跌坐下来。
她醉眼朦胧的看着彭轩的那张脸。
想起来那日丫鬟议论,他是男将中的翘楚。
如今虽然是在病中,却怎么看怎么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我怎么在想这些?
她回过神来,把自己吓了一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还是赶紧换药,换好了赶紧走。
她尽量轻的将彭轩手臂上的白布打开。
那伤口,已经有些腐烂的味道。
想起来点翠和叶玉郡主今日的行径,就觉得可气。
“上药这种事情,竟然不遵遗嘱,自己想怎么来怎么来?真是害人不浅!”
看着彭轩的伤口,她更加生气,骂骂咧咧的倒出一碗酒,又起身着火。
果然是喝的昏沉了,不太清醒。
刚起身,酒端起酒碗,又闷了一口......
咽下去才想起来,不对,我不是来喝酒的!
赶紧点着了酒,倒了药粉和好,又坐到彭轩的身边。
她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然后努力集中精神,把一块白布缠在手上,沾着药,仔仔细细的擦在他的伤口之上。
再仔细,也是一个醉酒之人。
没轻没重的一戳,伤口处传来钻心地疼。
彭轩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谢苒?
莫不是又在做梦?
他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上一次也梦见了她,他抓紧了她地手,激动地喊了一声“阿苒”,挨了一记耳光,那人就走了。
这一次,他不太想挨耳光。
需要先看清楚一点。
他另一只手一撑,上半身挺起。
谢苒迷迷糊糊觉得有动静,一歪头。
那火热的唇,就撞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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