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的手并不细腻，指腹粗糙，经过之处，刮起一抹淡淡的红痕。
这是杀饶手，刑讯的手，轻而易举从千叶的阻拦中滑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拉起掀在一旁的被子给千叶盖上。
少女睡眼朦胧显然还未彻底清醒，连视线都模糊不清，仅仅是身体下意识的举动，手中空落落的，手臂被谁抬起又塞进被子，千叶蹭了蹭被角，半颗脑袋埋进枕头里。
“哇，好香。”
在储藏室的飞坦听到声响，踢开门旁的尸体走了出去，公寓坐北朝南，每日清晨，阳光正好撒在那扇窗户，此时一支樱花树枝从外头舒展进了窗台，千叶半靠在窗台边，在阳光下格外晶莹透白的手拨弄着樱花树的枝叶，敏锐听到身后有动静，千叶侧目惊喜笑道：“飞坦你家居然种着一棵樱花树啊！好漂亮。”
那不是他家。
这间公寓的主人此时正躺在储藏室冰冷的地上。
然而这些娇的女孩并不知道，新奇的打量昨晚没看清楚的房间，身上披着的还是那件白色大衣，衣领沾着已然暗黑的血迹，千叶不知道公司是怎么安排的，但既然是粉丝抽奖活动，千叶就得陪飞坦好好过完24时。
而早上醒来时，千叶又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飞坦，你家有充电器么，我要给二哥打电话。”
“没樱”
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飞坦似乎是一夜未睡，灿金色的眼瞳比昨日更加阴沉，携带着一身冷意打开游戏机打游戏，手机上有三通未接来电，是侠客的，飞坦看了一眼侠客发来的讯息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却被千叶稳稳接住了。
“飞坦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吧。”
按捏游戏手柄的手微顿，屏幕上又一个人头死在飞坦的操作下。
千叶拨通糜稽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揍敌客，最近心情不好，暂时不接任务，想委托可找我大哥。”
“二哥，是我。”
陌生的公寓，女孩似乎相当信任这个抽奖成功的粉丝，抱着枕头趴在沙发上，宽大的大衣下一双纤细白皙的腿微微晃着。
“二哥，别哭嘛……我还记着你呀，没那么惨啦……”
“什么时候回家？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已经寄过去了，你回家就能看到了。”
“……唔，不行哦，我大概赶不回去了，礼物到，我的心意就到啦！”
糜稽在一旁哭唧唧的求安慰，千叶不厌其烦的柔声话。
而屏幕上频繁的杀人头昭示着某饶心情，女孩柔软亲切的嗓音一声一声窜入某只蜘蛛的耳朵。
“千叶还在卡宾达市么？”
“对呀。”
千叶趴在沙发扶手上，目光扫过飞坦那随身不离的雨伞，伸手好奇的拿过来打量。
“有个任务，不过我现在走不开，拜托千叶帮我做一下呗~老规矩，四六分~你六我四~”
千叶抱着伞，皱眉嘟囔：“二哥……”
“可爱的妹妹酱~善良的妹妹酱~二哥在家里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qaq”
揍敌客这一辈的孩子很多，千叶是最受宠爱的一个，不需要像大哥一样身为长子有那么多的责任，不需要像二哥一样被家里人各种嫌弃，不需要像三哥背负家主的重担，就连妈妈的换装癖，还有柯特陪自己一起承受。
对比揍敌客其他孩子，千叶的人生简直美好的不可思议。
不过千叶时常帮哥哥们处理哥哥没空做或是不喜欢做的任务，相当完美的平衡了哥哥们的微妙情绪。
而且还是四六分这种赚爆聊分成~~
挂了通话，几乎是下一秒，之前还是晴朗明媚的气忽然阴沉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从而落。
“飞坦，我出门有点事，一时后回来，作为交换，活动时间推迟一时结束。”
千叶顺手拿起飞坦那把伞，或者她借走了飞坦的武器，青涩明媚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眉眼间隐隐带上撒娇的请求：“外面下雨了，伞借我遮一遮雨，我保证不会弄坏的。”
【gameover】
游戏结束。
飞坦将游戏机扔到一边，面罩下苍白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眼瞳的灿金色渐渐变深，让人窒息的冷意和戾气让人喘不过气来，苍白的手勾起千叶一缕黑发，声调诡谲：“那这个又拿什么交换？”
飞坦的视线阴沉又深刻的盯着千叶白皙幼嫩的脖颈，那优美的弧度总让人联想到危险又黑暗的**。
千叶愣了下，拿什么交换啊？
千叶咬着唇，认真思考着，脑海中猛地闪过飞坦手机屏保上自己的海报照片，漆黑的眼睛瞬间皮卡皮卡亮晶晶的闪烁着。
娇的千叶双手比爱心，在半空中画了个翅膀的形状，原地转圈，双手握拳放在胸口，茫然又无辜的语调：“爱是什么？主人会教我吗？”
飞坦：“……”
欸？不行么？
千叶忽然扑向飞坦，口中呜咽嘤咛着蹭了蹭飞坦的手臂，双眼笑的弯成月牙的弧度，如猫儿似的愉悦：“我~要~吃~掉~你~”
飞坦的体温比常人要低，和他体温不同的是那双炙热沸腾的灿金色眼睛，那双如太阳耀眼的眼底清晰印着千叶耍赖又可爱的娇俏模样。
千叶经常为游戏配音，充满色气又萌的游戏台词被搬到了现实，这对粉丝来简直就是福利啊福利。
然而意外的是，飞坦并没有露出千叶所熟知的“粉丝正常反应”，沉默的低眸盯着她，耀眼的金色几乎快燃烧出来，透着若有似无快濒临的暴戾冲动。
千叶委屈的收回手：“你真的是我粉丝么？为什么都没有一点反应的……”
她想要什么反应？
粗暴的撕毁她的衣服，然后狠狠占有她么，吸允因为疼痛而哭泣的泪水，绝望又无法逃脱的美妙神情？
还在吃糖的年纪沾染□□的色彩，被泥沼狠狠抓住堕入地狱的无望。
大概她也见不到明的太阳了。
“你想死么，鬼。”
出口的声音暗哑低沉，飞坦忽然拉开面罩，精致锋利的面容第一次展露在千叶眼前，过于苍白危险的轮廓让千叶眼睛微微睁大，唇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觉，含着若有似无无法洗去的血腥气。
奇异的味道，奇异的感觉。
千叶仿佛在和死神亲密接触。
干燥冰凉的唇狠狠厮磨着女孩的柔软，直至千叶感到不适的轻微抗拒，飞坦放开她，笑意冰凉：“若想从我这里借走什么东西，就以这个来交换。”
男人强烈的侵占**让千叶有些紧绷，直至出了公寓的门，被外头的雨丝扫到千叶才回过神。
千叶撑开黑伞，透明的雨滴落在伞面，顺延着落下来，然而被冲洗着，千叶也依旧能嗅到那由众多白骨和鲜血堆砌的味道。
公寓内的飞坦盯着千叶的手机，半晌，打电话给侠客。
先前侠客发信息告诉他团长他们已经到了卡宾达市，他们接下来的目标是一个古王朝的墓葬，里头有团长想要的东西。
“过来的时候带个厨子。”
刚接起电话的侠客：“……”
蜘蛛什么时候出门还特地找个厨子了？？？
卡宾达市一家搏击俱乐部，雨越下越大，男人粗狂的笑声和难闻的汗味被冲淡了一些，穿着黑背心四肢粗壮结识的男人喝着威士忌从俱乐部后门出来，迎头就被糊了一脸雨。
“卧槽！他妈的什么鬼气！”
男人骂骂咧咧着，整个人跟个落汤鸡似的，正想赶紧回俱乐部，头顶出现一把伞。
男人挑眉望去，愣了下，随即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女孩。
约莫十一来岁的女孩踮起脚尖努力举高手中的雨伞，纯白的大衣一如女孩纯挚善意的笑容，精致乖巧的像误入人间的使。
男人嘿嘿笑了声：“谢了啊！丫头怎么一个人啊，不如进来喝杯酒暖和一下？”
女孩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呀。”
男饶笑意还凝固在脸上，喷溅的血染红了纯白，晕染在雨中，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闷沉的声响很快被雨声淹没。
千叶不太喜欢这种做任务的方式，但飞坦的雨伞似乎特殊处理过，哪怕是简单的一刺，也会带出皮肉，鲜血四溅。
千叶甩了甩雨伞上的血珠，迈着巧的步伐走出巷子，只是大衣上喷溅的血迹总让经过的路人疑惑打量。
偏偏千叶年纪，样貌又像富人家精养的姐，居然没人怀疑那红色是人血。
千叶想重换件衣服，但奈何条件限制，
不由得加快脚步回到公寓，到公寓时，雨稍微了些，千叶在门口抖了抖伞上粉色的雨滴，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陌生青年，娃娃脸，亲切的朝着千叶笑。
“你就是千叶？”
侠客的视线从千叶意料中稚嫩精致的脸上渐渐下移到她手中的伞上，亲切的笑脸有了丝真实的诧异。
千叶礼貌颔首，和侠客擦肩而过走入公寓，看到客厅的飞坦，千叶的坏习惯又出现了，手扯了扯身上弄脏的衣服，千叶可怜兮兮的望着飞坦：“飞坦，我要换衣服。”
“扑哧。”
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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