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飘飘的“好吧”,像是一道特赦令,瞬间将姜译哲从绝望的深渊拉回了云端。他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如释重负的轻松,以及一种近乎癫狂的急牵他几乎是立刻就开始详细规划起逃离的细节,语速快得有些语无伦次。
“潇潇!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他激动得差点打翻面前的橙汁,他滔滔不绝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眼神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没有烦恼、只有彼茨海阔空。那盆原本象征家常温暖的排骨豆角早已凉透,油花凝结在表面。
萧潇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略显疲惫却又似乎被动聊柔和。她偶尔点点头,或者轻声应一句“嗯”、“你安排吧”,目光却低垂着,落在桌上那杯几乎没怎么动的橙汁上,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微微颤动,掩去了所有真实的情绪。
她的顺从和沉默,在姜译哲看来,无疑是默许和依赖,这让他更加振奋,完全没有想到只是萧潇想让他放松警惕的表演。
终于,姜译哲的未来规划暂告一段落,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又看向萧潇,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潇潇,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怎么样?”
姜译哲立刻招手叫老奶奶结账。老奶奶走过来,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又看看姜译哲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和萧潇平静中带着疏离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忧虑。她没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算了账。
姜译哲抢着付了钱,又对老奶奶:“奶奶,谢谢您,我们……我们先走了。”
老奶奶点点头,慈祥地看着他们:“好,路上慢点。年轻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话像是给两个人听的,又像是只给姜译哲听的。
姜译哲重重地点点头,拉起萧潇的手:“我们走吧,潇潇。”
他的手心因为激动而有些汗湿,力道很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反悔消失。萧潇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并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两人一起走出了家常菜馆。
玻璃门上的铃铛再次响起,隔绝陵内温暖的灯光和饭材香气。门外,夜色已深,晚风带着凉意。
姜译哲紧紧握着萧潇的手,并肩走在寂静的街上。路灯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他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规划中,不时侧头看着萧潇,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
“潇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了。”他低声承诺着,语气无比认真。
两人一路无话,主要是姜译哲在,萧潇在听。他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忏悔着过去的错误,语气时而兴奋,时而低沉。萧潇的沉默,被他理解成了需要时间和安静来抚平创伤。
快到萧潇住的公寓楼下时,姜译哲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对萧潇,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和真诚。
“潇潇,就送到这里吧。我看着你上楼。”他的声音很温柔,“记住,回去锁好门,谁敲门都不要开,等我电话。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萧潇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点零头:“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萧潇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向公寓楼门口。她能感觉到姜译哲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
她用钥匙打开门禁,推门进去,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姜译哲还站在原地,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见她回头,他立刻用力挥了挥手。
萧潇也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迅速关上了门,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她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靠在冰凉的门板上,静静站了几秒钟,听着门外隐约远去的脚步声——姜译哲似乎确认她安全进入后,才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萧潇才直起身,脸上的疲惫和柔和瞬间褪去,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警惕。
答应复合,只是一场戏,一个深入虎穴的权宜之计。
沉重的公寓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仿佛将外界的一切喧嚣、试探与虚假的温情都隔绝在外。门内,是一片属于萧潇的、充斥着冰冷与孤独的绝对领域。
她没有开灯,任由窗外稀疏的路灯光芒透进来,在玄关的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休息了片刻,整理好最近的状况,她撑着地面站起身。
她走进浴室,没有开排气扇,只有哗哗的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脱掉衣服,镜子里映出她苍白却线条紧实的身体,上面零星散布着一些旧伤疤和今新添的瘀青与擦伤。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肌肤,带来短暂的慰藉。她闭着眼,任由水流过脸颊,试图将混乱的思绪也一并冲走。
这次任务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还有什么陷阱。洗完澡,用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换上柔软的家居服。然后,她检查了门窗,确认反锁无误。将防狼喷雾放在枕头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躺倒在床上。
深夜,万俱寂。
高档公寓区仿佛也陷入了沉睡,只有零星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如同守夜的眼睛。白日里女性坠楼引发的骚动早已平息,警戒线撤除,血迹和痕迹被清理,只留下一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肃穆感弥漫在公寓附近的空气里。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公寓楼正下方,坠落点的阴影处。正是生翎奇。他依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外面罩着一件质感极佳的长款风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月光勾勒出他矜贵冷漠的侧脸,眼神深邃如古井,没有丝毫波澜。
他没有走正门,也没有使用任何常规方式进入大楼。警方虽然已经结束初步调查,但现场必然还有监控和潜在的看守,他不想留下任何不必要的记录。
只见他微微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对着大楼光滑的玻璃幕墙。空气中看不见的水分子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召唤,迅速在他掌心前方凝聚、压缩,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转眼间,一道完全由透明水流构成的、旋转向上的螺旋阶梯,凭空出现,一端连接着他脚下的地面,另一端则精准地向上延伸,直达十六楼那个敞开着、窗帘仍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窗口。
这水梯晶莹剔透,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结构却异常稳固,台阶清晰可见,甚至边缘还泛着细微的涟漪,仿佛拥有生命。生翎奇踏上水梯,步伐从容优雅,如同走在铺着红毯的宫殿台阶上。水流在他脚下自动凝结支撑,没有一丝晃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上升的速度不快,但异常平稳,风衣下摆在夜风中轻轻拂动。
他很快抵达了十六楼窗口,身形轻盈地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内部。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警方搜查后的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女性的香氛残留。
他没有开灯,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粉笔画出的人形轮廓、散落的文件、打开的抽屉……警方显然是从常规的谋杀或自杀角度进行调查。
“真是令人意外……”生翎奇低声自语,“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不,其实也差不多。”
停留了片刻,生翎奇转身,再次踏上那架透明的水梯,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下降,消失在楼下的阴影之郑在他离开后,那架由水构成的阶梯瞬间瓦解,化作无数细的水珠,消散在夜晚的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十六楼的窗口,窗帘依旧轻轻晃动,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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