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一句话让晋元王微微一怔,一时语塞。他却没料到赵皇后竟直接要破局立新。
不等他缓过神,赵皇后已接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商榷,却字字都堵死了他的退路:“晋元王既觉得封温寺卿为乡君不合旧例,不如咱们今日便议一议,专为女子立一套封爵体系。日后再有像她这般为社稷立功的女子,也好按功行赏,总不能让功绩与赏赐始终错着位,寒了下女子的心。”
这话入耳,晋元王瞬间闭了嘴,温以缇那五品乡君之位,大是大事,毕竟是女子封爵的先例。
也,不过是个低阶宗室爵位,又不是郡主、县主,掀不起太大风浪。
可若是真要为女子重定封爵体系,那便是动了朝堂根基的大事,不单宗室会跳出来反对,文武百官定会分成几派争论不休,到时候牵扯出的利益纠葛,怕是能把朝堂搅个翻地覆。
他本就只想借着反对封爵,在陛下面前“守规矩”,哪敢真趟这浑水?
万一这事办砸了,成了众矢之的,就糟了。
可晋元王心里又泛起一阵嘀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往日里赵皇后待他虽不算热络,却也始终维持着体面,话温和有礼。
可今日对着他,语气里不仅带着冲劲,还藏着几分不清道不明的疏离,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厌烦。
他暗自琢磨,自己方才虽反对封爵,却也没太过火的话,怎么就惹得皇后这般态度?
难不成是自己哪句话没注意,恰巧触到了皇后的忌讳?
而赵皇后又转向那五品御史,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你开了非宗室得爵的先例,日后会礼法紊乱。可温寺卿筹建养济寺、治理疫情,救了近万流民百姓,献策抵御外敌,让边境少损将士百姓甚至土地。
这般功绩,比那些只知享乐的子弟强上百倍。若有功者不得赏,反倒让出身困住人才,这才是真正的朝堂难安吧?”
那御史脸色涨红,想辩解却被赵皇后的目光压了回去。
紧接着,她看向礼部尚书与侍郎,语气多了几分锐利:“礼部掌礼仪,却也该知礼法,本是为护家国、奖善德而设。温寺卿的功绩,金银不足以偿,你们从未有过特例,可太祖当年破的例,难道不是为了让大庆有赏罚分明的根基?今日若因祖制寒了功臣的心,日后谁还会为朝廷卖命?”
先前赵皇后提出要同正熙帝商议单设女子封爵体系,这话让礼部尚书与侍郎现在瞬间闭了嘴。
这事一旦摆上台面,牵头操办的定然是礼部,到时候既要草拟章程,又要协调各方,忙前忙后不,稍有不慎还会得罪宗室或朝臣,纯属吃力不讨好。
倒不如顺着皇后的话头,把这事推给宗人府,让晋元王去琢磨,毕竟,温以缇要的不过是个五品乡君之位,犯不着让礼部来担这份麻烦。
只见赵皇后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至于宗室子弟心生不满,若他们只因一个有功之臣得爵便不满,那才该反省自己是否尽到了宗室的本分!本宫今日把话放在这,温寺卿封乡君,合功绩、顺民心,更合太祖定下的奖善之礼,谁再以祖制阻拦,便是与下功臣为敌,与大庆的民心为敌!”
殿内群臣早已齐齐低下头,赵皇后方才的话有理有据,连宗人府令、礼部官员与御史的异议都被一一驳回,谁也不愿此刻触她的霉头。
毕竟她不是温以缇,而是正熙帝的原配嫡后,更别…朝堂上更有半数官员是她的人。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有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响起:“皇后娘娘圣明!臣等附议!”
其余官员见状,也纷纷跟着应声,殿内瞬间没了半分反对的声音。
赵皇后浅笑着转头看向龙椅上的正熙帝,语气带着几分温和的征询:“陛下,臣妾方才所言,您觉得如何?”
正熙帝无奈地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点了头:“皇后言之有理,便依你吧。”
罢,他目光转向阶下的温以缇,话里带着几分深意:“温司卿,今日皇后可是为你费了不少口舌,不知情的,怕是要以为你是她的儿媳妇了。”
这话一出,温以缇心头一凛,正熙帝早已知晓她与赵锦年和赵皇后的约定。
此刻不过是借着玩笑点醒她,让她拎清分寸,若真惹得他不快,这约定还做不做数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赵皇后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看了正熙帝一眼,帝后二人目光短暂交汇,似有无声的之语。
只见温以缇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与松弛,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尴尬:“臣多谢陛下与皇后娘娘赏赐!陛下言重了,比起儿媳妇,皇后娘娘常臣更像她的女儿呢。”
正熙帝闻言一愣,目光直直地盯着温以缇,久久没有作声。
赵皇后见状,趁机展开笑意,对着他柔声道:“可不是嘛陛下,臣妾时常同温司卿,她好些地方都像咱们的大公主呢。”
见正熙帝仍未开口,她又笑着朝温以缇微微点头,示意她安心。
下一刻,赵皇后收敛了笑意,语气恢复了皇后的威严,朗声道:“传本宫懿旨——”
“正四品养济寺卿温以缇,品性清正、做事清明,心怀黎元,躬行实务。又革新救济之法,督导垦荒植粮以养院民,免其流离之苦,于百姓有再造之恩,于朝堂有安邦之助,功绩昭然,当受嘉奖。
今特册封为正五品清宁乡君,着宗人府即刻入册玉蝶。望其日后不负本宫与陛下之期许,不负下百姓之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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