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磊上楼来叫钱丹吃饭，钱丹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道，“哼，以为学习好，就能让妈妈喜欢你吗？
妈妈并不看重学习呢，你白惦记了。”
钱磊问她，“丹丹，我听爸爸和奶奶，她不要我只要你，她真的是这么的吗？”
钱丹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哥，她可能是因为又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只想要女儿。
咱们不理她，走吧吃饭去！”
钱丹偷偷瞟了一眼钱磊握紧聊拳头，得意的笑了。
“哼，不让她去，就谁也别想去。”
来到楼下，陈翠珍又在碎碎念，“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那两个讨债的到底在哪里？”
没有人应她的话，陈翠珍有些生气，“丹丹，你去厨房里把饭菜端出来一下嘛。
这么大的闺女了，既不做作业，也不帮着家里干点活，一到晚的就知道往外跑。”
“知道了。”钱丹站起身进厨房去了。
吃完饭，钱丹就问钱进书要钱，“爸，我作业本写完了，给我点钱去买两本。”
钱进书掏出五块钱，“给你哥也买两本回来。”
钱丹嫌少，刚想叫她爸多给一点，就看见她奶奶进来了，她立马就把钱装进裤兜里出去了。
要是让她奶奶看见，肯定又要叨叨半了。
钱丹一打开大门，就看见那几个爱嚼舌头的老太太又守在她家门外了。
马大嘴问她，“丹丹，你这是要去哪里？”
钱丹大声告诉她们，“我要出去买作业本。”
“丹丹，我听你过两就要跟着你妈去城里上学，是真的吗？”
钱丹想了想，“不去了，我妈不要我哥一起去，那我就不去了。”
黑婆子笑眯眯的，“傻闺女，现在两口子离婚都是一人养一个呢。
家家都是儿子跟爹，闺女跟妈。
你妈那么好的条件你不跟，将来指定后悔呢。”
麻子婆也：“你妈做生意有钱，你继父又是个当大官的。
你要是去了城里，那就是去当千金大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呢，咋能赌气就不去呢？”
钱丹笑着，“这转学校麻烦不，我这成绩也跟不上城里，还不如就在这里上完中学呢。
你们聊着，我去买作业本去了。”
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马大嘴看着钱丹的背影努努嘴，“这丫头，我瞅着比陈翠珍还狡猾呢。”
麻子婆点头赞同，“就是，也不知道这最后到底是咋判的？”
王大姐走过来了，“我寻思着，既然钱丹不跟着秋美，那肯定是两个都跟着钱进书。
秋美出抚养费。
他们家总不可能把磊磊给秋美吧？”
马大嘴哼了一声，“那陈翠珍不得狮子大开口呀，不定一家人就指着秋美给的抚养费过活呢。”
麻子婆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呢，你们瞅瞅这钱进书下岗回来后，就没有见他出去干过一活呢。”
钱丹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就碰见自己的同学白玉琴了。
前些日子，钱丹以为自己就要进城了，所以懒得理她。
“哟，这不是钱家大姐吗？咋还在北山县城呢？
不是要去北城享福去了吗？”
钱丹双手叉腰，“北山县城又不是你家的，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白玉琴也不甘示弱，“你妈不要你，你还上赶着去，呸，真是厚脸皮。”
钱丹冷哼一声，“你妈倒是要你，可让你伺候你弟弟，你不过就是你弟弟的佣人而已。
还有啊，你咋知道是我上赶着去，而不是我妈上赶着来找我呢？
我告诉你白玉琴，我去不去北城，是跟着我爸还是跟着我妈都比你活得好，活得自由。”
钱丹骂完趾高气昂的走了，白玉琴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神气什么？”
钱丹买了作业本，又买了两颗大大泡泡糖，想到家门口的那群女人，她决定还是晚一点再回去。
逛到公园这边，她看见了大姨。
李秋香正在修剪花草。
之前，钱丹觉得大姨做打扫公园打扫厕所的工作丢人。
如今，经历了她爸爸的下岗，钱丹觉得大姨这个工作也没有那么丢人了。
“大姨，大姨。”
李秋香一回头见是钱丹，“丹丹，你吃饭没有？”
“吃了。”
“大姨，我想问一下我妈的电话号码。”
李秋香就嘛，这钱丹兄妹俩这些年见了她都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想不到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也是有目的性的。
“丹丹，大姨记性不好记不住呢，这电话号码都记在本子上了。”
“大姨，那你几点下班。”
李秋香吓了一跳，“这才刚上班，要下班还早着呢，看来钱丹这是非要不可了。
不过，她根本就不想把秋美的电话号码告诉钱丹。
以这个孩子的品性，要是给了她电话号码，估计她能骚扰秋美。”
李秋香告诉了钱丹下班时间，钱丹想了想还是先回家去吧。
钱丹跟在一个大姐姐的后面走进巷子。
趁着那些人盘问那个姐姐时，她溜回家去了。
陈翠珍正要上楼，就看见钱丹吹着泡泡糖进来了。
她索性折返回来，“丹丹，你这孩子，跟你过多少回了。
你爸已经下岗了，家里没有了收入，你得省着点钱花。
除了非买不可的学习用品，像泡泡糖这些就不能买了，你咋就不听呢？”
钱丹不吭声，现在要是回嘴，估计她奶奶得从她生下来花的每一分钱算给她听呢。
陈翠珍见她不吭声，就安排她，“你去藏里浇一下水。”
钱丹把泡泡糖吐在垃圾桶里，“我不去！我要做作业。”
陈翠珍眉头紧皱，数落她，“丹丹，每次一叫你干活，你就要做作业。
真要是做作业，那成绩还能是倒数？”
钱丹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是这些话，她怀疑奶奶是不是就只会这几句话。
陈翠珍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丹丹，你也不看看，你爸腿脚不好，你爷爷跟着你叔家又不敢过来帮忙。
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屋里屋外的都得我来做，要是把我累死了，你们父子三个不得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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