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赫没有怪罪白满的失礼,更没有责怪青阳岑,等到这俩人想起来去跟他认罪赔礼时,郁庭赫用和蔼可亲的语气:“岑为朕出生入死,还救了朕最心爱的弟弟,白姑娘刚才又救驾有功,朕何来怪罪之?”
青阳岑低头作揖,微微向左后方侧了一下头,对着白满露出凶巴巴的面孔。
哦,对了,刚才白满的陈述,听起来像是救驾未遂,但郁庭赫这么一,就属于既定事实,但她却选择隐瞒了。
被御医包扎好的郁子非在一旁一边吸着哼哼唧唧一边:“皇兄,咱俩就是多余,没看见他们眼里只能看得到对方吗?我都伤成这样了,岑还是扔就扔,也不怕摔坏我。”
青阳岑瞅他一眼,没出声,郁子非先嚷嚷起来:“皇兄你看他,就会挤兑我。”
郁庭赫不认同:“岑性子比你沉稳多了,哪像你,毛里毛躁的。”
郁子非咧嘴:“拉倒吧,我才比岑沉稳呢,他那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翻脸。”
三人你来我往的闲话家常,看得白满一阵阵穿越,直往身边看,确认自己不是做梦,现在真的在打仗,锦城被兵危困了,怎么整个宣国最有权势最重要的人,还跟没事人似的,东拉西扯?
郁子非到一旁去休息了,青阳岑拉着白满走到角落里,尽量让他们看起来不显眼。
没等坐下,白满就着急问:“难道你们宣国内部也在搞演习?”
“瞎什么呢?”
“那为什么危机还没解除,你们三个核心人物刚才在那还笑起来了?就算要闲话家常,以突显上下和睦一心,时机也太不对劲了吧?”
青阳岑轻轻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拿起发簪帮她将头发绾起来。
“我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不过是帮他们做了一件事,刚才那几句话,不过是为了缓解大家紧张的情绪。”
白满这才点点头:“那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青阳岑已经帮白满将头发简单绾起来,没有任何花哨手法,他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才回答:“一会儿估计就会全面开战,也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那就是,马上就要打仗了,而且是一场血战,白满收了声,看起来心事重重,青阳岑察觉出她的紧张,于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呢。”
白满挤出一个笑容:“你今都安慰我多少次别怕了,老娘是那么胆的人吗?老娘才不怕!”
青阳岑打趣道:“不怕你刚才为什么都哭了?”
白满否认:“我只是眼眶红了而已,又没真哭出来,再,我那是因为担心你才哭的!”
完两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白满又问:“不过,刚才一进来,我并不知道只有安王受伤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确实差点被吓死。”
青阳岑心里一暖,又怕继续这个沉重地话题,于是笑着:“我才不会受伤,我又不跟子非似的,武功那么低。”
隔壁郁子非听见了,气得咳嗽了好几声,冲着青阳岑点了好几下手指
白满拉拉青阳岑衣袖,问:“你怎么会这么有闲情跟我聊?是不是一会儿,我们真的会生死难料,所以抓紧时间,能多几句就多几句?”
青阳岑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我们一定会赢的,别怕。”
白满再次听到了‘别怕’这两个字,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一再的告诉自己,一再的强调,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害怕,如果真的有如果,要面临生死,能跟他在一起,结果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令人恐惧,不是吗?
“我刚才看见你被弓箭包围了,吓得心都不跳了,皇上又不肯让我出去帮忙,我就在想,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带着穆勒,一起去杀了郁瑶琴的爹!郑家军群龙无首,还打什么仗!”
到穆勒,白满才想起来他已经在城门下等了很久了,于是跟皇上禀告了一番,两人一起下楼去。
走在路上青阳岑想起刚才白满把话得铿锵有力,没忍住笑出来:“杀就杀,你当郑王爷是吃素的?”
白满摇摇头:“我和穆勒联合起来,不要命的办法,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也不是难事吧?”
青阳岑神色动容,注视了白满许久,才轻轻地摸摸她的发梢,问:“那你现在还嫌弃我曾经有过女人吗?”
白满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这档子事,脸色立刻垮了,认真想了又想,才:“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青阳岑淡淡一笑:“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跟你一样,杀了郑王爷,让整个郑家军为你陪葬。”
白满心脏收紧,抿着嘴唇,没出话来。
青阳岑问她:“怎么不话了?”
白满晃晃脑袋:“一样的话被不同的人出来,效果就这么不同,我杀了郑王爷,不过是为了报一己之仇,可从你嘴里出来,像是要为了我宁负下人似的,听着怪怪的。”
青阳岑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一丝不安,问:“害怕了?觉得自己背负不了这么多人命?”
白满诚实地点头:“嗯,话虽然听着感动,但还是不希望你那么做,人有旦夕祸福,战场无情,要是我真有个什么意外,你也别为我太造杀孽,不值当的。”
青阳岑捏捏她的手心:“那你刚才怎么不用同样的话劝自己?是谁喊着要给我报仇的?”
白满嘿嘿笑:“当时脑子里就在想这个,所以就出来了,其他的,没想那么多。”
正着,穆勒已经迎了上来,早就发现白满左腿走路不对劲,走近了一眼瞥见腿处的伤,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抬头就问:“谁做的?”
白满看到穆勒眼里的杀气,赶紧:“被乱箭射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都是外面围城的郑家军,一会儿估计他们会攻城,皇上这边会反击,你要是真想为我报仇,也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好好保护我就行了。”
穆勒紧抿着嘴,并未回答,咬着牙走到白满身后,恢复了像往常那样保护她的姿态。
青阳岑侧眼看着穆勒,心里不上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他既庆幸白满有一个如此忠心且武功高强的护卫,但总觉得他每跟着白满那么近,又有点难以接受。
白满露出感激地微笑,看了看穆勒,转身对青阳岑:“咱们去哪?”
青阳岑想了想:“清苑在这附近有一家客栈,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白满奇怪地问:“不回家吗?”
青阳岑摇摇头,拉着白满的手,穆勒却上前一步,没什么表情地道:“我来抱着你走吧,你腿受伤,不方便。”
不等白满回答,一个失重,下一秒她已经在青阳岑的臂膀里了。
“不必劳烦你了。”青阳岑对着穆勒简单一点头,就大步向前走去。
穆勒一声不吭地跟上前去,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白满心里又甜蜜又有点别扭,刚想忸怩着点什么,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沿街的房屋倒塌的倒塌,几处着火点火势并不大,看来已经被控制住了,但烧焦的横梁,和散落一地的家用物品,还是在提醒着大家,刚才经历的是什么。
再往前走,时不时可以看到瘫坐在路边嚎啕大哭的男人女人,还有几个抱着受伤亲人哭得快要断气的老人。
白满看不下去了,青阳岑也站住不肯再继续往前校
“难道都没有人来管管他们吗?”白满轻声问。
话刚完没几秒钟,一队衙门打扮的人跑步过来,帮忙冲进屋里救饶救人,医师模样的人就地诊治起伤病患者。
青阳岑低沉地:“就是怕你遇到这些才想绕路到最近的客栈,没想到,锦城的损毁程度这么大。”
白满咬牙切齿地嘀咕:“如果不是为了他所谓的名声,早点动手,至于吗?”
青阳岑却猛地转身,看向她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严厉:“刚才在皇上面前我就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这种话,有掉脑袋的风险?皇上这次没怪罪,谁知道下次呢?不要总是觉得皇上跟我一样,会由着你闹,以后不要再了,听到了吗?”
白满不服软:“他敢这么****为什么不能?再我也没跟别人,就是跟你啊,除了你就穆勒能听见,难道你们俩谁还会去告发我吗?”
青阳岑极为快速地瞟了穆勒一眼,然后一脸焦急地:“隔墙有耳,习惯这种话,就是最大的危险。”
白满不出声,梗着脖子,青阳岑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放柔一些,依旧坚持道:“,你记住了。”
白满也不想跟他吵架,一听他这种命令的口吻,逆反心理触发,不肯干脆认错:“我没错他,最起码我问心无愧,我就嘀咕了那么一句,以后估计不会了,因为我也没什么机会再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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