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方大宝就幽居在浮屠塔中,再没见过任何人。
好在方大宝神识海够大,里面闲人够多,不然这幽居浮屠塔的日子,能把方大宝活生生憋死。
这一,祖奶奶正在给方大宝教授“玄无极功”。
“大宝儿,你结婴了,就能学习玄无极功了。你有无极真气,若没有玄功法辅助,就像老虎没有牙齿,蛟龙没有利爪——空具翻江倒海之能,却撕不开道枷锁!”祖奶奶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
方大宝深以为然。
自从体内有了这一道无极真气,其实除开战胜刘擎那一次,其他都没什么机会用上,就像一个人端着金饭碗到处要饭,要多蠢有多蠢!
“祖奶奶,我发现玄宗好像没有玄无极功啊!”方大宝问道。
他记得在玄宗的琅琊阁中,根本没有玄功的半点影子!就是青玄、青通、青幽三个老道,他们学的功夫,都不是玄功法。
祖奶奶一张苹果脸顿时变得通红,更有几分羞惭:“咳,咳,是因为——因为祖奶奶没教给他们!”
原来,祖奶奶创立玄宗以来,收的第一个弟子,便是玄宗的第二代掌门松龄真人。可怜松龄真人只读到玄宗的“玄黄庭经”就没有往后学了。那时候,祖奶奶随着葛道子进了之彼方,结果被九尾狐害得只剩下一道残魂,然后就一直躺在滴水崖里睡大觉,所以从玄宗开宗立派开始,玄功都是残缺不全的。
“从入门的‘玄吐纳法’开始,到元婴境修行的‘玄无极功’,这一套下来,统称为‘玄功’。这便是我们玄宗的来历!”祖奶奶一挺胸脯,傲娇得不得了,“今就让你学全了!你就是玄宗开宗立派以来,学全功法的第一人!”
方大宝顿时一脸黑线,这个第一人也不是啥好名声。
“你不要看了,玄功可是三百年前,修真界的四大功之一!”祖奶奶以为方大宝瞧不上玄功。
“那另外三大功是什么?”方大宝问道。
“佛门的‘寂灭涅盘经’,青莲剑门的‘青莲剑典’,道门就是咱们这个‘玄功’了。”
“您只了两个啊!”方大宝掰着手指头,这个数字他还是算得清的。
“其实还有一个神功,只能女人修炼的功夫。”祖奶奶叹息道:“祖奶奶都不知道这个功法算不算得道门功法,修炼后人不人鬼不鬼的,虽然厉害,但后来都是死路一条,不也罢。”
方大宝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着急地问道:“您,您接着。”
“太上绝情功!”祖奶奶阴森森地回答道:“这个功法出自道门,不过是带了‘太上’二字,实则这门功夫更近魔教,它是一门魔功也不为过。”
方大宝脸色大变,心里骂道:操他妈的高媚儿,果然是这个鬼功夫!
“有人,练这个功夫就不能嫁人?”方大宝怯生生地问道。
“绝情绝性,就算不是石女,练到最后也成石女了——石女啊,你能不能嫁人?”祖奶奶十分奇怪,“你认识练这个功夫的人?”
方大宝哪敢真话,只是摇头。
“这么害饶功夫,不炼不就行了吗?”他问道。
“不行,这个功夫一旦练过,是停不下来的,不光成石女,最后还会变成一块石头。”祖奶奶干巴巴地。
方大宝一惊,怎么会这样,当初苏筱雨怎么不和他?
“停下来也不行?”方大宝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若是不炼,若遇劫,还是会变成一块顽石!”祖奶奶木着脸,嘿嘿一笑:“别人名字都疆功’,嘿嘿,那都是道法则的显化,如日月轮转、四季更迭,非人力可违逆。”
祖奶奶木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混沌未凿的幽光。
方大宝浑身一凉,好似掉进冰窟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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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方大宝正在打坐练气,忽然听到吱呀一声,一个光头偷偷摸过来——和尚还是那个和尚,满脸圣洁中带着一丝心翼翼的滑头。
他蹑手蹑脚来到石门前,叫了一声:“大宝哥。”然后像蛇一样从外面溜了进来。
方大宝冷眼看着他:“和尚,你给老和尚来做客的吧。”
“哪里啊!”和尚一双洁白的手连连摆动,眼眶儿都要红了:“我是担心你呢!还以为你死在之彼方里呢!就过来看看你。”
方大宝不话,冷眼看着他。
和尚像受到极大的委屈:“大宝哥,我真没坏心思!那,我看着你被刘擎一脚踢进去那黑屋子,我想救你啊,但是来不及……”
“我不刘擎,我就那个二皮脸——你手里举着锤子,你怎么不敲那个萧不凡?你明知道他要害老子!”方大宝哼了一声,赌气不看他。
“哥啊——冤枉啊——你没看到?我锤子都举起来了!”和尚连忙叫着撞屈。
“举起来为什么不锤下去?你连神仙都能一锤子撂倒——你还敲不翻那个二皮脸?”方大宝冷哼了一声,“现在好意思在这里嘴!”
思索片刻,和尚长叹一口气,半才:“‘菩萨畏因,众生畏果’大宝哥,你的是,青萍瞻前顾后,罡镇魔锤下,萧不凡顶多头上一个包,而你就要葬身虚空,便是一个路边行人,我都应该去救!结果青萍处处害怕因果,岂知那萧不凡所虚空倒灌乃不是谎言?青萍所行,不是出家人所为,也辜负了佛主爷爷的教诲……呜呜,我错了,我这就走了,点上一盏心灯,好好忏悔!”
和尚眨巴眨巴眼,可怜巴巴地揉着眼睛,叹着气,拍拍屁股就准备离开。
方大宝心里暗暗好笑,眼看和尚要离开,方大宝又叫住他,问道:“你看我现在死了没?”
“大宝哥福大命大,没死成!”和尚合十道。
“那不就结了嘛!”方大宝哈哈大笑:“我既然没有死,就没有你的‘果’。既然没有果,你原来那些‘因’也没有了,就像你屁股一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像个娘们儿!”方大宝又补上一句:“大宝哥原谅你了!”
和尚一脸懵逼,方大宝肯定在曲解真经,多半是胡袄,但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他想了半也没想清楚,更只觉得方大宝话莫测高深,摇头叹息道:“青萍学佛多年,竟不如大宝哥一语开悟!”
方大宝眯着眼,只觉得这马屁十分受用,问道:“你这子,到这里干什么?不是老和尚要你来的?”
“罪过罪过,佛爷爷他是人间极乐之主,乃佛祖座下大势至菩萨示现之十三世人间化身!千万不要亵渎我佛,”和尚倒没在这个问题和方大宝纠缠,声道:“我师傅去西域雪国啦!”
“难怪你跑来看我,原来你师傅跑去会见老情人了!”方大宝随口胡,然后凑到和尚儿耳边,悄悄:“你师傅都不在,你把大宝哥放了,大宝哥要回碧落山!”
“罪过罪过,不要乱编排我师傅!要下拔舌地狱的!”和尚吓了一跳,一脸惊恐,一半是来自方大宝对佛主的不尊重,一半是来自方大宝要自己放了他。
“怎么,你不肯?”方大宝哼了一声,“你师傅把我抓起来,这个就不是高僧所为!你们经文里写聊。”
和尚实在想不起那一卷经文里写了“和尚不能关人”这句,只好:“佛爷爷了,你身上魔性太重,要把你关在浮屠塔磨掉你心里的魔性……师傅还,你身体内有慧根,若是魔性除掉了,你就会皈依我佛,乃是佛爷爷座下第九弟子,名为‘宝玉尊者’!”
到这里,和尚顿时两眼放光,凑到方大宝跟前一屁股坐下来:“大宝哥,佛主他老人家是为了你好啊!若你做了和尚,就是青萍的九师哥!”
方大宝气得破口大骂:“你才有魔性,你全家都有魔性!”
和尚被骂得撅起了嘴,一脸的不乐意。
方大宝不死心,就是劝着和尚放了自己,和尚却十分听佛主的话,心里抱着一个“佛主是为他好”的念头,始终不答应。
和尚油盐不进,方大宝顿时恼了,喝道:“没用的家伙!屁大的一点事情都办不成!滚吧,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和尚噘着嘴,眼里都是泪花儿,只好灰溜溜地“滚”了。
又过了四五,和尚又来了——他怕方大宝一个人闷,所以来陪他话。
方大宝看这家伙可怜,这次也不要和尚放他,只是南地北的胡侃。
两人着着方大宝就问:“你们那一群离开了通路以后怎样了?”
“出了通路,也巧,竟然出口直接就到丹塔了,大家从丹塔下来,然后都各自走了!”和尚答道:“大宝哥,你不知道,我们从通路回来的赏赐可多呢!从通路里带出来的东西,谁拿的就是谁的,只不过宝物的品阶都自动降了一级!还有,丹堂里给出好多东西,听都是仙使给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每人都一艘法舟,双层,能坐一百人!更厉害的是,仙使赏了每人十枚破婴丹……还有一件玄阶的流云宝甲!”
“妈的!”方大宝一声哀嚎,连连捶床:“老子出力最多,屁都没樱”
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柔伊公主给自己的那一枚“生死轮转丹”,等出了通路,他发现丹药都长了白毛,多半是腐败了。
唯一的收获是把这灵丹把玩了数日,对炼丹又有了心得体悟,甚至觉得这个生死轮转丹也不是那么神奇了。
“还有呢!”和尚掰着手指头,眼里亮晶晶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铁灰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红色“仙”字,边缘隐隐有雷光转动。
“喏,就是这个,丹书铁券!仙使亲自赐下的,等我们修炼到元婴圆满,准备冲击渡劫境的时候,只要捏碎这铁券,就会有八部龙为我们护法,弄不好成功渡劫,白日飞升有望呢!”
“没理啊,没理!”和尚这不还好,一方大宝更生气了,口中喃喃道:“老啊,来个雷劈死我吧!”
方大宝不还好,一外面“咔嚓”一个滚地雷,落在浮屠塔前的广场上,一群路过的和尚顿时嗷嗷地叫了起来!
“别赌咒发誓,老看着呢。”和尚吓得脸上一白,继续道:“大宝哥,你不知道,我们出沥塔后,见到你师傅,青玄真人还有两个师伯都在丹塔下等你。”
“我看到你师傅很伤心,在丹塔下坐了一一夜,没话,头发都白了不少。”和尚有些哽咽。
“哈哈,这个老家伙——他原来头发都花白了,后来结婴了头发又黑回去了……嗨,这下好了,又白了!这不是白结婴了嘛!”方大宝嘴里笑着,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不会也相信我死了吧!”
“你咋知道?”和尚倒是奇怪了,“第二,你师傅就走了,我送了他一程,他嘴里念叨着‘这猢狲不会就这么死的’……”
“其他人呢?”方大宝暗暗抹一把泪,强笑道。
“刚不是了嘛,都散了!”和尚忽然想起什么一样,:“你师傅倒没和其他人冲突,但是僧看到丹塔里打起来了!”
“谁?”
“好些昆仑派的弟子,还有几个青莲剑宗弟子一起围攻萧不凡,高家两兄弟就在那里指指点点也不帮忙,结果萧不凡联合另外一个花家的女子,又打伤了几名昆仑派弟子,弄得楚奇不得已出了手……后来乱作一团,甚至云隐宗,归一门的人也凑热闹打了起来……”和尚道。
“最后呢?”方大宝冷笑道:“然后丹主这个老混蛋出来打圆场,大家骂骂咧咧就散了。”
“嗨,大宝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和尚笑呵呵道:“不过佛爷爷和我,丹塔的这个事情只是个起头,现在——”
和尚左右看了看,“大宝哥我和你啊,现在昆仑派和雪国很不和睦,青莲剑门也看雪国不顺眼——佛爷爷去雪国,就是居中调停的!”
和尚得一惊一乍,其实方大宝根本不觉得奇怪。
原因便是莫剑辰是昆仑掌教玉宸子的儿子,还是青莲剑仙的徒弟,这人颇有背景,本来上了通路,莫剑辰可以不用送死的,结果由于刘擎的半途退出,莫剑辰活生生做了替死鬼。儿子都死了,玉宸子如何能忍,肯定拉着青莲剑仙去雪国找法,高媚儿虽然厉害,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得罪青莲剑仙——所以,这个合的中人,最合适的便是佛主了。
方大宝暗道佛主这老乌龟莫非真的和高媚儿有一腿?不过嘴里嘿嘿一笑:“他们狗咬狗,随便他们去。”
如今他对高媚儿半点好感都没有了。
方大宝顺口道:“那个翘屁股大长腿呢?”
和尚一愣,没想到方大宝口中之人便是柔伊公主。
对于方大宝而言,凡是漂亮女人,个子高的他都桨大长腿”,从瑾瑜仙子到柔伊公主,无一幸免,柔伊公主还多了一个考语,那就是“翘屁股”。
“就是柔伊公主,话吞吞吐吐,像乌龟吐泡泡的!”方大宝一看和尚蒙嚓嚓的,白眼一翻道:“通路上,你不一双贼眼,老盯着别人屁股看嘛……这么快就忘了?”
“大宝哥,红口白牙你别瞎,我啥时候盯着看了——我是出家人!”和尚气得赤眉白眼地,马上就赌咒发誓,“我没看,地良心!”
“你到底看没?”方大宝微微一笑。
和尚一歪头,仿佛想起柔伊公主的样子,嘻嘻一笑:“是好像挺翘的。”
“想不想摸?”方大宝问道。
“你摸过?”和尚着话,哈喇子就淌出来了。
“放屁!”方大宝眼睛一瞪,“你让我走,我就带你去摸柔伊公主的翘屁股。”
“不行啊!”和尚又苦着脸,“你跑了,佛爷爷会把我关在白石洞里,对着石壁念经忏悔。”
“你一个和尚,关就关,你还怕这个?”方大宝讥笑道,然后方大宝叹口气:“我要去看师傅,不知道这老家伙头发又黑回来没迎…”
和尚看着方大宝的愁苦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这家伙倒不是一味地不讲人情。
“嗯,嗯,那也是。”和尚忽然一拍大腿,惊叫道:“我要走了,禅房的煤炉子没关火,走水可不得了。”
完,和尚慌慌张张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方大宝做个鬼脸。
只听得叮的一声,和尚一不心,袖口掉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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