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了子带之乱，姬郑亲自发令将最重要的四个地方赐给重耳，经此一战，重耳在国际上博得了美名，从实力上已经具备了逐鹿中原的资格。
对周子表了忠心后就告别了姬郑，重耳从王都班师回晋，众人都因为打了胜仗而开心不已。
随行的狐偃见一切都已成定局，才在离绛城不远的时候开口道，“大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重耳还在为此战顺利觉得畅快，听狐偃这样，也就顺口道：“阿舅有什么事但无妨。”
“此次勤王，与狄人一战，杀了作乱的子带和隗后以及狄人首领，生擒了三千狄人，羁押在周子的大牢里。”
重耳点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狐偃犹犹豫豫，躲闪着重耳的目光，“与高瞻交战的守城狄军，是羌高一族。”
等重耳理解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一直以来带着的淡淡笑意凝固在嘴角。
他恍惚了一下，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上次与黛衣诀别时，那个最初爱上的女子脸上绝望的表情。
那个女子一心赴死，唯一遗愿是让他放过她的母族。
可他却在答应了以后的一次战事中，将她的母族......
重耳怔怔开口，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高瞻给我报告的是，守城士兵战力弱，不堪一击，几近全灭。”
黛衣从此再也没有母族了。
虽然在发生了刺杀清欢的事情之后两个饶关系已经降至冰点，可是经由此事，重耳明白，他们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修复感情的可能了。
重耳眸色暗沉，只觉得疲惫又痛苦，他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么巧？”
“羌高一族深居东凹山，不问外事，怎么会和狄人牵扯到一起？”
狄人甚多，唯有守城和保护叛党的狄军遭到了清剿，其余的狄人都只是贬为奴隶关押着，或是做苦工劳役，还不至于丢掉性命，怎么就偏偏羌高族全去守城了？
忽然重耳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他将所有事情串在一起，似乎可以得出一个合理的猜测。
“去查。”重耳道。
狐偃看着这个大外甥，轻轻地摇了摇头。
狐偃已经不需要多，重耳便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羌高族已经被灭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查，只能是得到一个更加糟糕的结果，会牵扯出别的人，到时候不管罚与不罚，都不好收场。
还不如就这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牺牲掉黛衣的感受。
重耳看着狐偃，眼里一层哀伤，“你若不想我追究，又为何要告诉我。”
狐偃语气也颇为无奈，“臣也思虑过，还是觉得不应该瞒着大王，这样若是隗夫人问起，好叫大王有个提前应对的法子。”
重耳揉着眉心，“已然这样，还能有什么法子应对，这一生，是我对不住她。”
“先瞒着吧。”重耳道，“给赵衰也知会一声，也让他先瞒瞒他家那位。”
狐偃默认。
此年末，逼姞生下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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