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喜好英雄。
陈唯心虽然只是一个看酒吧的团体混混头子,但也引来了很多校园女孩的侧目。
这些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想象不到陈唯心杀人时的血腥,只觉得他每次走过的时候,服务员们都鞠躬叫陈总的态度很是气派。
然而陈唯心对这些女人并没有展现出牲口的喜爱,他明显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让自己赚更多钱的想法上。
女孩们知难而退,可世界上总有一些喜欢逆流而行的金鲤鱼,幻想着靠着自己顽强的精神来跃龙门。只是等真的跳过来了,受伤了,看清了,也许才会发现自己爱好的不是一条蛟龙,而是一直浑身伤痕累累的耗子。
潘文清就是其中一个。
根据刘狗子得来的消息,潘文清是一个大学女生,兴许是刚踏入校园不久,这个也许刚满十八岁的女孩最喜欢在酒吧里点一杯柳橙汁,然后就呆呆地看着陈唯心的侧脸。陈唯心对她是一句话也不喜欢多,我曾问过陈唯心的态度,他不想祸害这么一个单纯的姑娘。
陈唯心是耗子,一条在道上靠着自己那牙齿撕咬的耗子。他咬死过北湖的九头鸟,但也被川蜀的赖子玩断了一根手指。
他在命阅车轮上奔跑,然而无论他怎么跑,车轮在动,他却一直处于原来的位置,犹如电影里靠着跑步来发电的白鼠一样,只会给人无尽的可悲福
这只耗子抓不住自己的命运,自然也不会奢望去给别人命运。兴许他今是风光的团伙大佬,然而女孩终归是看不见他躲在房间里喝粥吃咸材穷酸样,也看不见他为了省两块钱能走到几里远的理发店那给自己剃个清爽的平头。
只是今有些不一样。
潘文清今日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主动找陈唯心搭话了。我就坐在陈唯心旁边,潘文清红着一张脸,她的声音听着很是空灵,我很荒谬地联想到了兔子。
兔子是软弱的,但是并不会叫唤,兔子会不会叫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这么一个感觉。
“我可以跟你要个电话号码吗?”
声音到了后半部分就开始弱下去,犹如损坏聊电脑耳机一般,在这吵闹的酒吧里,我竖着耳朵才算是听清她的话语。反观陈唯心,这个早晨刚带着我去批发市场给自己买了十五块钱一双解放鞋的年轻人还是一脸微笑:“对不起,不能。”
潘文清松了口气,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般,而她也应该知道了这个结局。她似乎是想了想,然后问道:“听你要开咖啡厅?”
“是。”
“我会去捧场的。”
潘文清轻柔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酒吧,只有她的体香还在我们身边游荡。我的鼻腔可以嗅出那不属于沐浴露的味道,陈唯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悠悠地喝着。我搭着他的肩膀笑道:“等她下次来咖啡厅,你也是这态度?”
陈唯心放下那廉价啤酒,他耸了耸肩,如同这件事情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一般:“良子,我们终归是混子。这林空钱也给了他,事情却还没有办好,我心里还在为这件事焦急,确实没有谈情爱的打算。若是真想成家了,也要等自己先稳定下来。都大佬要漂白,我不是大佬,但也是个不干净的子,无论如何,我也至少要稳定了自己的事业。”
我想起了林空,随后笑道:“你叫他办的事情也不难,只是低价转来几家店面罢了。不过那几家店面在市中心,你想以五万的价格把三家店面全部入手,实在是有点太难。那边开价多少?”
“一间八万……”陈唯心抽出一根烟点燃,他深吸一口,声道,“贵了。”
我点点头:“是贵了,你怎么不等一会儿?他那店面时间原本就快到了,到时候他最终还是要倒闭。你那时候也不用转让费,直接跟房东租来就成了。”
陈唯心摇头道:“快过年了,若是在过年前办起来,或者在寒假前办起来,终归能赚不少。那店家就是看年关近了,又仗着店面是精装修,就想狮子大开口。我确实不会当兔子给他宰,只是等他那店面到期,也是四个月后的事儿,那时候开店不红火。”
“林空想怎么办?”我问道。
陈唯心笑道:“我给了这子两的期限,他应该能办成。到时候他会怎么做,回来肯定也会跟我们,只是叙述的时候少不了添油加醋。倒是现在过年,也讲个严打,酒吧里尽量少出事,不然给干爹难做。”
我点头道:“大过年的,一般愿意发难的人也不多,酒吧最近也是清希只是这过年了,父母那边怎么办?”
“接过来吧……”陈唯心打了个哈欠,道,“跟兄弟们,看看是不是愿意把父母接来,你去办吧。我有些累,先去睡一会儿。”
我点点头,等陈唯心上了楼,我便进去房间。现在房间多了几台电脑,免得大家玩得不快活。我对人们笑道:“老大过年了,谁愿意把父母接过来一起过年呢?这讲究个热闹喜气,有点意思也好。”
李忠倒是第一个拒绝了:“我想回去过年。”
对此我没什么意见,李忠也不算完全属于我们这个团伙。而木子几人又是逃过来的,接父母肯定是不方便,我就看向了刘狗子和石头。
石头这人惜字如金,他看向我,淡淡道:“好的。”
东子这时候扬了扬手,看来也是愿意把父母给接待过来。
我便把石头和东子记了下来,而刘狗子想了想,最后摇头道:“爸妈年纪大了,不想他们跑来跑去。你若是可以,帮我跟唯心一声,我过年想回去一趟。”
我对垂是有些惊讶,看不出刘狗子还是这么一个孝子。我便记下这件事情,打算跟陈唯心。
记下之后,我就在房间里算酒吧榨。夜深之后,人们都散了,就留我跟金子在房间里。金子在打游戏,我则是继续算账。
自从陈唯心上次运货后,酒吧的利润高了百分之三十,每个月都能多赚四十来万,而这些钱一部分给干爹孝敬,一部分办事,其余的全给陈唯心。
赵叔对这些货并不了解,平日里都是我负责采购,他懂得也不多,账全是我来算,所以他就做个甩手掌柜。
这种人,只要把他喂饱就成,不需要整太多麻烦事。
“刘狗子爸妈死了。”
金子似乎是打完了一局游戏,他忽然对我开口道:“死在除夕夜,那时候刘狗子正在外头躲过一劫。我在这儿听过,是刘狗子从身子不好,都他要死得早。后来冬肺炎犯了,那年刘狗子十三岁,身子虚的很,医生不动手术,是活不下去了。他爹借来高利贷给他动手术,人活了过来,家里却没还债的能耐……”
“等刘狗子十六岁,那滚雪球的高利贷已经不是他家能承受的了。除夕那,债主上门要债,而刘狗子那时候被他爹使唤去买一箱啤酒回来。等他人回来的时候,他爹妈已经被乱刀砍死了。刘狗子是要回家,应该是去祭拜父母。”
我听得一阵心塞,问道:“那帮人是本地的?”
“是本地的……”金子道,“还活得好好的,前两年跟刘狗子对干过,谁也吃不下睡,事情也就算了。刘狗子不跟老大,应该就是怕老大会做什么事儿。木子哥也了,老大是好人,他自己的事儿,他不喜欢放在心上。只是我们的事儿,他顶着头皮也要办得漂漂亮亮。你们老大是好人,刘狗子其实也是好人。我们这半年来干净么?那肯定是不干净……”
“就运货,是刘狗子的路子。平日里跟附近的混子们打点,也是刘狗子的面子。老大整窝在酒吧里,两眼一抹黑,对后街啥也不懂,啥也不知。半年前叫他陈总的人也就这么两三个,现在满后街都是给他面子的人,那归功谁?还是刘狗子。我知道老大肯定记在心里,刘狗子也不喜欢自己的丰功伟绩,只是我们好歹都是人,有些事情也要知道,也要记着。”
金子今话仿佛很多,我给他递了根烟,金子点燃了,继续道:“这里过得快活,每简简单单过日子。等老大事业稳了,这树大好乘凉,我们也是舒坦。我也是打听后才知道,刘狗子是南河的,我也是南河人,都那边人偷井盖拐孩子卖器官,实际上也有好人。哪块地儿都有人渣跟圣人,我跟刘狗子是同乡,你要他遵纪守法,那肯定也是睁眼瞎话。只是难得见着乡里人,又一起吃这碗饭,也就觉得亲切了很多。”
我吸了口烟,道:“你的话,我也都记下了。这种事情,陈唯心会处理好,我晚上跟他提提,他这人有分寸。”
金子一愣,然后笑了:“良子,你实际上也是好人。你跟我们不同,不适合吃这碗饭,只是大家也不会瞧不起你,还有些敬重你。我们拿拳头交兄弟,你不同,你是拿心。我妈常,跟别人交心,那才能一同办事,你就是这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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