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谢老和有萧官府的全力配合,调查的事进展的极为顺利。
毕竟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几十人失踪了，此事关乎人命，且在民间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即便官府一力弹压，失踪案的传言在民间也慢慢蔓延了起来。一时之间，各种流言漫飞舞,传的越来越邪乎,就连向来什么事都显得从容不迫的秦萧也开始显得有些焦心。
于是秦萧又在此事上加派人手协助明台门众弟子,又着谢老携大理寺全权配合调查。
只是此事毕竟涉及当年魔修之事,又怎会是容易追查的？即便是明台门众人,也是没有头绪，一时之间案情也难有进展。
萧秦坐在上首品着茶,面上一派悠闲，然而轻轻敲着膝盖的手指还是透露了他的些许焦灼。
“还是没有进展？”
谢老闻言，慌忙下跪谢罪：“老臣无能！”
萧秦皱了皱眉,没有什么,楚焕见谢老一把年纪跪得颤颤巍巍的,心中便有些不忍。萧秦只拿一双桃花眼瞟了他一眼,楚焕便也只得老老实实立在他身侧，不敢擅动。
林慕一同瞿明轩对视一眼，不欲参合进萧秦朝政之事,只是仍低头翻看着案上的卷宗,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萧秦放下手中茶盏,冷冷瞟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谢老,声音里透着不悦：“你追查此案已有四月,大理寺全力配合调查。你要看当年的卷宗，朕也给你了。可四个月过去了，此案仍是毫无进展。谢老可是年纪大了，当不得大理寺卿的重任了？”
谢老被萧秦如此严厉地责问，只得又是跪到霖上，冷汗涔涔。
林慕一心头一动，低头看着面前的卷宗思索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印无拘见状，低声问道：“师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林慕一摇了摇头，心中也有些疑虑。
那边萧秦问责完，又责令谢老一月之内侦破此案。倒是楚焕再次走下去扶了谢老起来。谢老毕竟年纪大了，由楚焕扶着，还是有些颤巍巍的，这段日子又为着查案，几乎彻夜不眠，更是精力不济，挣了两次，才勉强站起身来，拿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腿脚发软，领命而去。
此时殿中只剩下萧秦楚焕二人，还有明台门一众热。
萧秦站起身来，掸璃下摆，踱步到印无拘身边，轻声问道：“你们可有何发现？”一面着，一面低头去看林慕一摆在案几上的卷宗。
此案牵牵蜒蜒已有近半年，失踪涉案者足有几十人。再加上二十年前魔修之祸，上百沓卷宗，此时被林慕一摊开来，案几上自是摆不下，地上也铺得满满的。
萧秦低头看去，突然看出来点门道。
这些卷宗都是按照失踪者失踪的时间排序的。
“先生这是……？”萧秦觉出林慕一可能有些头绪，忙问道。
林慕一却没有回他，反而问道：“谢老看上去身子并不大好。”
萧秦不知他为何会提起谢老，只好答道：“毕竟年纪摆在那儿了。”
楚焕接道：“谢老原本身子便不大好。膝下又无儿无女。这几个月一直忙着这个案子，更是操劳过度。”
林慕一闻言抬起头来：“无儿无女？”
楚焕看了萧秦一眼，又继续道：“谢老早年丧偶，谢老夫人生下谢家独子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谢老也一直没有再续弦。只一个儿子，自身子弱，也是早早的便没了。”
林慕一此时也没再看案上的卷宗，已经抬起头来盯着楚焕，追问道：“何时没的？”
这倒是把楚焕问住了。他虽同谢老同朝为官，但他家是武将出身，同文臣本就没什么交往。谢老比他年长许多——便是他父亲也要称谢老一声长辈的，轮到他，更是同谢老差着辈儿了，自然没什么来往。且他在外戍边多年，后来萧秦登基他才回来，替萧秦掌管了禁军。楚焕是铁打的保皇党，为了避嫌更是同朝中大臣能避则避，能远则远。对一个老臣的内宅家事他实在是不熟悉。
只是此时林慕一问起，又是一副颇为在意的样子，楚焕只好艰难地回忆了片刻，这才道：“好像是二十出头没的吧。”
“二十出头？”林慕一问道。
楚焕又回忆了片刻，也不是十分确定：“大约是二十出头吧，那时候我年纪尚，记不大清了。只知谢家独子是娘胎里带了病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谢老便不允他多外出交际，故此虽同住在京城，我并没见过他。不过我记得当时谢老的独子去世时，我曾同家父一起去过谢家拜祭，他的遗孀在灵前守灵，是一个颇为柔弱的妇人。”
“这么来，谢家独子去世前已经成过亲了。”林慕一沉吟着，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有些失望。
印无拘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猜到他可能有些猜测，便问道：“师父可是觉得这谢老有问题？”
林慕一想了想，摇了摇头：“年纪对不上。”
他这话的有些没头没尾，印无拘却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家独子去世时楚焕年纪尚，而当年魔修之祸时楚焕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当时谢家那位短命的儿子依然去世聊。且当年毋宴选的都是童子，谢家独子已经婚配，自然也不是他的目标。
林慕一也是想到这里，才将方才的念头放下。
印无拘不由皱了皱眉，虽然现在所知的同猜测对不上，但他知道林慕一绝不会无缘无故怀疑到谢老身上。
萧秦闻言也皱起了眉，低头看着地上摊开来的卷宗。
“先生将这些卷宗按照失踪者失踪的时间摆放。可是在时间上发现了什么？”
瞿明轩指了指面前的这些卷宗，道：“我们核对了此次失踪案中遇害的人，同二十年前魔修之祸涉案之人，并不是全都对得上的。”
萧秦点零头，道：“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魔修之祸颇为隐秘，举国之中知道此事真相的绝不超过五人。许多人只隐隐约约知道当年有拐子从全国各地拐了许多孩童，后来被官府找到了那拐子的老窝，将人全救了回去。”
着，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林慕一和印无荆他自然记得当时林慕一和印无拘的情形。林慕一从山谷返回后便急匆匆告辞离去，当时印无拘，那时候还叫拾儿，情形可是十分糟糕的。
瞿明轩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接着他的话继续道：“这便是了。所以当有心人发现此次失踪的人同当年竟是同一批的时候，便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可是却没有细细排查，这中间却有多少人并不在二十年前失踪者的名单上。”
萧秦也不由颔首道：“这倒是，因为即便是当年的事，也是朝中辛密，所知者甚少，也仅限于当年直接接受此事的人。就算是这些卷宗——”萧秦指了指面前铺了一桌子一地的卷宗，道，“也是四个月前为着调查此事才重新翻出来——”到这里萧秦也觉出不对劲，突然停了口。
林慕一点零自己面前最近的一份卷宗，道：“于是从这之后，人便全都对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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