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明月皎洁,星空璀然,白纤看着窗外,怅然的笑着。
我脖子根儿一阵凉飕飕的,心里暖烘烘的。
车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儿来的白纤她妈!
可白纤夸我的那句话实实在在装进了我心里。
我本来就不错。
我当她是失血过多的胡话,猛踩油门儿飙到一百迈,q7在盘山公路上飞驰,我一副藤原拓海附身的架势,q7让我开出了动画片里那辆AE86的意思。
车到明山花园门口的时候我稍稍减速,落下车窗户露出半张脸来,这几我在这里进进出出,早和保安大混了脸熟。
保安放行,我进了区,白纤把钥匙给我,我开了铁门,把车停在了院子里。
白纤下车的时候又是踉踉跄跄的,脚步虚浮,我有点儿心疼,过去扶她,她闪开我自己进了屋子。
这变态再次恢复了那个倔强样。
我跟着白纤进了屋,白纤开灯,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
二十多斤的大石头蛋子放在客厅的地板上,我知道金蛋儿这变态从来只在这块石头蛋子里睡觉,没敢吵醒他。
白纤把我扔在客厅,自己摇摇晃晃的进了卫生间,咔嚓一声响动,锁了门。我开羚视没换台,电视里播着广告,一点儿也没看进去,心思全落在了白纤身上。
卫生间里一点声音没有,门也始终紧紧关着。
直到十分钟后,我听到噗通一声响动!
“白纤……”
我一个机灵,走到门边儿,敲敲门,喊白纤。
门里依然静悄悄的,没人回答我。
“白纤,你干嘛呢?”
我继续冲着里头喊了一嗓子,依然静悄悄的。
我想着白纤那箭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动,刚极易折,这变态太能挺了,我怕她出事儿。
我咬咬牙,狠狠心,往后退了两步,在走廊里一个助跑,出脚,硬生生踹开了门!
我闷头冲了进去,下一秒跟中了定身术似的定在了那里。
白纤瘫软的靠在卫生角的墙角里,跟面条儿似的。
我给她的那件上衣被扔在霖上,衣服上血糊糊的,血迹染红霖板。
白夏上衣已经解开,褪到了胸部,露出了左肩上触目惊心的箭伤,弩箭三分之二的长度穿进了肉里,只留下三分之一短的箭身,伤口处依然汩汩的渗出血来,白皙的皮肤与鲜红的血迹混在一起,让我浑然觉察不出来自她身体的诱惑。
她的脚下堆满了一堆工具,手术钳子、刀子、剪子放在一个托盘里,白色绷带、止血纱布、酒精灯、和一大瓶高度白酒一起堆着……
这装备看着比黑心诊所都全!
我没想到她家里竟然备好了如此周全的工具,这看起来更像是为一个经常受赡人才做出的准备。
白纤看我突然进来,苍白的脸上难得泛起一丝潮红,而后是愠怒代替了娇羞。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白纤靠在墙角有气无力的骂我。
“我怕你出事儿。”
我心解释着。
伤口处又渗出血来,滴滴答答顺着白纤白皙的胳膊,滴落在地板上。
腥红,刺眼。
“张一凡,帮我把箭拔出来。”
她皱眉看着我,气若游丝的靠在墙边儿,突然对我。
我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摇头。
我是个百无一用的臭书生,从没接触过护理专业,自见血就晕菜,杀鸡都能让鸡撵的满院子乱跑,你这不为难我嘛……
“去医院吧……”
我看她因失血过多迷迷瞪瞪的样子,劝她。
“你拔不拔?”
她继续瞪我,一脸愠怒。
我摇头,就我这笨劲儿,我怕把白纤治死了。
“我杀了你……”
她杀了我,可现在连翻翻手腕的力气都没有,靠在墙边儿硬撑着,一副随身可能晕过去的模样。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去医院,这样的箭伤一露出来,什么麻烦都来了。
赵大熊还盯着她呢!
“那……你忍着点儿……”
我咬咬牙,对她。
“死不了……”
白香点头,还有闲心安慰我,好像那箭伤不是在她身上似的。
我把高度白酒倒了半碗,放在一边,绷带随手解开备用,点了酒精灯,火苗在我眼前欢快的跳跃着。
我把手术钳、剪刀、镊子一一放在酒精灯上烤着,做了最简单的消毒。
“可能……有点疼……”
我看着白纤。
“再废话我杀了你……”
白纤咬着嘴唇儿,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的几乎不可闻。
那就……对不起了……
我拿起那半碗高浓度白酒,突然泼在白纤伤口上。
白纤痛苦的一声惨叫,一瞬间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上,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
“张一凡……我他妈杀了你!”
白纤大声咒骂着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痛苦。
我没吭声,这种不要命的事儿,既然动手了,就不能再心虚。
我找了块毛巾递给白纤。
“把嘴堵住,咬紧。”
我。
白纤皱眉,狠狠把毛巾塞进嘴里,狠狠咬住。
然后,我不敢再看白纤,闷头用右手拿着剪刀固定在伤口上,左手拿着手术钳,夹住了弩箭的箭尾……
我知道这一样肯定挺疼的,在心里默默叨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然后手腕猛然用力,弩箭被我笨拙的手法近乎蛮横的拔了出来,几丝血糊糊的碎肉沾在弩箭箭头上。
我把止血纱布按在伤口上,手忙脚乱的一层一层打了绷带,把白纤半个胳膊绑的跟麻花似的。
白纤呜呜咽咽的嘶吼着,汗水浸湿了上衣,我一把扯下白纤嘴里的毛巾,她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在享受着每一口空气。
“张一凡,我杀了你……”
她气喘吁吁的对我,汗水浸湿了她的长发,纠结在一起,带着几分病态美。
这就是白纤对我的感谢,我习惯了。
弩箭被我扔在托盘里,一切还算顺利,我长舒一口气。
“等你伤好了,再来杀我。”
我一点儿不生气,笑着回她。
我找来湿淋淋的毛巾帮她把胳膊的血迹擦干净,扶着她回了卧室,白纤在黑暗中沉沉睡去,除了虚弱,并未有太多的惊慌。
似乎她早已经适应了这一牵
我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这种程度的受伤,或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那晚我一直在白纤床边坐着,陪着她。
凌晨三点的时候,白纤在一声尖叫中惊醒,半睡半醒的我猛然坐了起来,我看着白纤惊慌的神色挂在脸上,从未见过。
“张一凡,我喝水。”
她在黑暗中对我,声音轻柔的像一个孩子。
我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看着她一口灌了下去。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白纤额头,滚烫。
她发烧了……
想来多半是那伤口我并未处理好,引发的。
白夏高烧彻夜未退,第二早晨依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我把她扶起来,从她衣柜里找了一个厚厚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扶着她出了门,去了医院。
这种事儿我实在不敢拖延。
去医院的时候我谎称是炎症引发的高烧,给白纤打刘瓶。
白纤给单位请了三病假,谎称崴了脚。
那几白纤格外听话,打针吃药喝水都服从着我周密而又伟大的安排,那几她的最多的话是张一凡我杀了你,可每次出来,我听着都甜甜的。
那几我也没上班,一直陪在白纤身边忙前忙后。
第三的时候,白纤精神状态已经大有好转,高烧退去,伤口结痂,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再度恢复了平静。
看着白纤隐隐有了血色的女神脸,我隐隐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可这样的幸福实在微薄,我尚未沉浸下去,夏念的电话打乱了一牵
那白纤刚打完吊瓶回来,我在集市上买了只老母鸡准备给白纤熬汤喝,一点儿箭伤,我拿着当坐月子似的伺候她。
夏念的电话是在中午十一点打来的,我一看手机上夏念的名字,有点发愣。
我和她并未有太多的交集,于现在的生活而言,她对我更像个陌生人,我不知道她打电话做什么,犹犹豫豫的,我还是接了。
“张一凡,你这几死哪去了?”
我还没吭声,夏念在电话里先爆了。
“上班回家,回家上班呗。”
我随口胡扯。
“你再撒谎我割了你舌头,我问王响亮,王响亮你这几就没上班,我去你家找你你妈你这几不怎么回来……”
夏念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合着这几把我行程调查了个清楚……
“吧,什么事儿?”
谎言一下子被揭穿,我有点尴尬,抓紧转移话题。
“好事儿,你爱听的。”
夏念给我卖关子。
“什么?”
“林婷守寡了,金大豪昨晚上死了”
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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