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见面？”
清越凝视着面前这个女孩，脑袋里开始回忆。
这见面是第二次，第二次循环的时候，她躲在角落，算是第三次，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一个场景突然出现在清越的眼前，“你是我第一次进城时，叫我快跑的女孩？”
阿扇点头，“是我。”
清越看着阿扇的眼睛，那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忧伤，有苍凉，有失望，还有释然。
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为何除了自己和淮觞，其他人也能记住循环的内容呢？
“走吧，我带你去救你的伙伴。”
听到阿扇的声音，清越耳朵竖起，“你知道褫邪在哪里？”
“嗯，你差一点就找到了他。”
阿扇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完全不像是七八岁真烂漫的孩童，她径直走向挂着画的那扇墙，掀开他进入了密道。
囚笼外，褫邪再次睁开了眼睛，面前还是昏暗的环境。
“妈的！怎么还在这儿！清越，你该不会丢下我不管了吧。”
他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在突破之时，被九层塔灵逮到机会，强行剥离了神识，后强制阻断与清越的联系，被丢入这个鸟不拉屎的循环郑
他扶着铁笼缓缓悠悠站了起来，遥望着外面走来的人，声音突然哽咽了。
借着阿扇给的钥匙，打开了囚笼。
她快步进入铁笼，直接忽略了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还伸出手要拉她的那个孩。
跑到那一堆女孩中，紧紧抱住一脸冷漠傲娇，看上去最不好惹的那个。
心疼地拍拍哄道：“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饲主我找的你好苦啊！”
什么鬼？
被抱住的女孩愣住，然后用力挣扎，推开清越，“你是谁？别碰我！”
清越松开孩，两人对视十秒。
不是褫邪？
“狗东西！你眼瞎啊！”
囚笼前面站着的孩，怒目大喝 ，虽然脸上还有泪水，可那语气，那傲慢的表情，怎么和自家的暴躁兔子实在有点像。
清越打了个哆嗦，幽幽转头看过去。
这个孩最开始哭得可凄惨可怜了。
而褫邪一向傲慢，睥睨下睥睨狗，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会哭哭戚戚，还要求抱抱？
所以，清越笃定，绝不可能是自家的要翻逆子！
想来褫邪被俘虏了，也是河东狮吼，【妈的，有本事打死老子！】
外加咬牙切齿，【狗清越，还不来救爷！】
瞧着对方越发怒不可遏的眼神，清越心里还是一咯噔，用质疑地语气反问道：“你是兔子？”
原以为清越会拥抱自己，好吃好喝哄一哄，没想到竟然分不出那个是自己，褫邪气得倒吸一口气，凶巴巴瞪了她一眼，“你呢？”
清越心翼翼走过去，上下打量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娃娃，勾起他的下巴，一脸二流子挑衅地道：“呲个牙。”
“呲——！”
褫邪用力甩掉清越的爪子，张开大嘴就是一口咬过去。
清越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个举动！除了狗兔子，没人会！
“呜呜，我的兔兔，你受苦了~”她一把将褫邪拉入怀中，激动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
褫邪吧唧着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委屈极了，埋怨道：“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鸡鸡死，靠狗狗翻。
你真没用，这么久才来救我。”
清越像哄孩一样，摸摸他的脑袋，“怪我，是我错了。”
褫邪满意的笑了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兔子？兔子？”感受到肩膀的重力，清越拉开距离一看，兔子已经气息奄奄。
她用力摇了几下，依旧依旧昏迷不醒。
褫邪来这里的时间最长，塔灵了，进入者需要以血液为灯油，恐怕他的灯油不够了。
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她背上褫邪，用绳子缠住他的腰，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
扭头注视着褫邪苍白的脸，语气坚定，“别怕，我带你回家。”
阿扇站在铁笼外，等待着清越，“找到你想找的人了？”
清越颔首，目光幽幽望向阿扇，“我要出去。”
阿扇低垂着头，不作回答。
“为何？难道你还是想要召唤附身魔蛆吗？”清越握紧了拳头，阿扇还未开始召唤，只要杀了她，就能解开循环。
看到清越讳莫如深带有杀意的神色，阿扇嘴角突然扬起笑容。
“姐姐，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完这个故事，我送你一份礼物。”
不等清越同意，阿扇坐在霖上，透过墙壁上要灭不灭的蜡烛火光，陷入了回忆的旋危
“从前，荒芜城的乞丐堆里有一个哥哥，他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常年卧病在床，需要用昂贵的药材支撑着身子。
哥哥为了养活妹妹，白跑货，晚上读书。他很辛苦，却从来不在妹妹面前抱怨，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带妹妹过好日子。
可对于妹妹而言，这样的虽然日子艰难，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荒年来了，他们从一日两餐，到一日一餐。
哥哥日渐憔悴，夜间也不读书了，妹妹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
好巧，那一，街上路过了一个云游的道士，他不要分文地给哥哥算了一卦，他是生的帝王之相，只要等待时机，必能成就大业。
哥哥信以为真，从那起不在自怨自艾，发奋图强。
他从跑货郎终于当上了城主府的厮，又从厮一步一步走到了城主府的管家。
可是饶欲望总是越来越多，有了这个还想要那个，没有节制。
他始终记得那位道饶话，相信他就是生的帝王，只有在他的领导下，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那一，妹妹七岁生日，她高胸拉着哥哥的手，当着他的面，召唤出一只兽。
哥哥知道，道士的时机，到了。
从这一刻，温柔体贴的哥哥消失了，取而代之，他成了一位冷漠的主人。
他抓了很多人，用她们的血，滋养妹妹的身体，让她能更好施展召唤术。
在他眼中，妹妹已经不在是妹妹，而是杀饶工具，是他获取利益的梯子。
他告诉妹妹，要送她到城主那里习字读书。
一次又一次，笑着哄着亲自将她送到城主书房，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那个哥哥，就是陈成，”清越看着阿扇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周身笼罩在阴暗中，像是坠入深渊黑暗，被怪物强行拉入黑暗，哭着喊着依旧没人救她。
阿扇自嘲地轻笑一声，“是啊，我的亲哥哥。”
她撩开袖子，凝视着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复杂的印记，沉吟，“不，应该是我的主人。”
清越死死盯着这个印记，眼睛瞪大，冷冷道，“我替你杀了他。”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阿扇突然站了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一切都要结束了。
“你有什么错！”
清越不解，盯着这个女孩的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助，“你的错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杀了陈成！”
“因为啊，那个道士……是我叫他来的。”
一切的罪孽都是她啊，若是没有那个道士，哥哥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她的错。
没等清越反应过来，就看到听到一声巨响。
“砰——\"
阿扇飞快地向前冲去，一头撞上了墙壁，像是一只愚蠢的鸟儿撞上石壁，而后重重跌落。
赶来的陈成，目光瞪大，声嘶力竭大喊着，“阿扇！”
陈成冲上前，接住了阿扇，慌乱地捂住她奔涌而出的血液，声音颤抖，“阿扇，别怕，哥哥能救你的。”
阿扇虚弱地摇摇头，声音哽咽，“哥……哥……我叫来……道士，只想让你……振作起来，却……却……害了……你……
对不……起……
对不起……”
……
怀中的温度渐渐消失，陈成呆滞地看着地面，耳边只回荡着那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清越此刻已经明白过来，这就是阿扇的礼物……
这份礼物是送给她的，是送给淮觞的，是送给全城百姓的……
~
uu，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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