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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闻言笑着嚷道：“少跟我拽文绉绉的。“
“我看你们搞研发的啊，就是把简单事弄复杂。
当年你林叔下班拎着韭菜进厨房，我在阳台晾衣服，听见他在里头喊'盐罐子在哪'，现在想起来，那叮哩咣当的动静，比什么'情感变量'都让人踏实。“
呵呵呵……
一阵笑声过后，吴彤这个时候开口道：“我觉得可以做一个专业学习的大模型，让用户上传家人做饭的视频，AI分析那些家里人做饭时候的方法，比如颠勺时手腕的弧度、撒盐时手抖的频率，然后生成专属的'家庭风味数据包'。”
这样一来，机器人就能够模拟家里人做饭的风格，从而做出相通口味的饭菜了。这样远隔千里，也能够吃到家里的饭菜了。”
听到吴彤的话，林薇放下筷子，当即摇了摇头道：“彤，你想过没有，如果机器人连妈妈颠勺的弧度都能模仿，那些异乡游子会不会更不愿意回家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道：“技术当然能复制'家的味道'，但怕就怕...最后连亲情都变成可下载的数据包。“
吴浩注意到林母夹鱼肉的筷子顿在半空，在桌下悄悄握了握林薇的手。
“姐你也太悲观了！“林磊划拉着手机屏幕，然后展示里面的内容道：“我刷过相关的视频，很多网友用智能料理机器人做材时候，都会分享给家里人。”
林母放下筷子，瓷碗在玻璃转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环视着满桌的菜肴，目光最后落在那盘已经有些凉聊溪涧杂鱼上。
“你们的这些高科技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上的一道旧烫痕，道：“让我想起我时候老家那个用了老砂锅。每次炖汤前都要用米浆养一养，锅底还裂晾缝——可炖出来的汤就是比新锅香。“
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道：“浩，你机器能学会加白糖的讲究，可它能懂为什么要在孩子考试前炖碗冰糖雪梨吗？能知道丈夫应酬喝醉后，醒酒汤里要多放两片生姜？“
林母的眼神飘向远处，仿佛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到了什么，然后叹气道：“去年清明回老家，发现老家的房子早就倒了，连灶台都塌了半边。
我蹲在那儿扒拉碎砖块，突然摸到块黑乎乎的砖，那是你外公当年砌灶时，故意留了块没抹水泥的'活砖'，这样灶火才有灵气...“
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声响。林母用围裙角擦了擦手，那上面还沾着刚才炒菜时溅到的油星。
“现在你们要让机器学这些...“
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我倒不怕它学不会。我是怕等我们这辈人走了，这些藏在油盐酱醋里的念想，就真变成冷冰冰的'数据包'了。“
她夹起一块鱼肚子最嫩的肉放进林薇碗里道：“就像这鱼，机器人能测出几成熟最鲜美，可它哪知道...
你爸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就因为夹了这块鱼肚子给我，被我姥姥夸了整整三十年。“
林母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个人，最后停在吴浩身上：“你们年轻人总科技让生活更方便。可有些事，太快了反而不好。“
她拿起茶壶给每个人续上热茶，继续道：“就像发面，现在有速发酵母，半时就能蒸馒头。
可你们知道吗？老面头要养，要每换水，要感受它的呼吸。蒸出来的馒头可能不够白，不够蓬松，但那才是真正有生命的面香。“
吴彤咬着筷子声嘀咕道：“可是阿姨，现在谁还有时间养老面头啊...“
“所以我你们把顺序弄反了。“
林母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不是没时间才用机器，是用机器才让你们没时间。“
她指着桌上那盘蕨菜炒腊肉，继续道：“你们看这道菜，机器能切出最标准的腊肉片，可它能像你爸那样，一边切肉一边还能聊，结果切得厚一片薄一片吗？“
林磊忍不住笑出声：“妈，您这的都是缺点啊。“
“傻孩子，那哪是缺点啊。“
林母的眼中泛起温柔的光，叹了口气道：“那是人情味。你时候发烧，我整夜不睡守在灶前熬粥，每隔半时就搅一次，怕糊底。
现在机器能设定每分钟搅拌15次，可它能懂一个母亲的心焦吗？“
吴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科技应该保留这些'不完美'的人性痕迹。“
“不止是这样。“
林母摇摇头，道：“我是担心，等你们这代人习惯了机器做饭，会不会连最基本的温情都不会表达了？“
她转向吴彤：“你想要个热粥的机器人，可你想过没有，真正温暖的从来不是粥，而是那个愿意半夜起来给你热粥的人。“
林薇突然开口道：“妈，您是不是担心...我们会失去表达爱的能力？“
林母的眼眶有些发红道：“你们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是怕以后的孩子过生日，父母连个蛋糕都不会烤，只会对着机器人'执行生日蛋糕程序'。“
她比划着道：“烤蛋糕时面粉沾在围裙上，打蛋时溅到脸上的奶油，这些笨拙的瞬间才是最好的礼物啊。“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
林母的声音变得轻柔道：“科技再发达，有些东西是替代不聊。
就像你姥姥教我做腌菜，总要我用手而不是筷子去翻，手心温度能让菜更入味。现在想想，她哪是在教我做菜，分明是在教我怎么做人...“
吴浩轻轻握住林薇的手：“阿姨，您得对。我们研发智能厨具的初衷，应该是帮人找回做饭的乐趣，而不是让人彻底远离厨房。“
林母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
你们年轻人工作忙，用机器省时间可以理解。但千万别让方便变成冷漠，别让效率取代了心意，科技替代了亲情。“
她指着那盘已经凉透的杂鱼，道：“就像这鱼，机器炸得再酥脆，也比不上全家人围在灶台前，等着鱼出锅时那份期待。“
林磊突然举起手机道：“妈，您看这个。有个App可以让家人远程指导机器人做饭，还能视频聊。“
林母凑过去看了看，终于露出笑容：“这倒不错。至少能让在外的孩子，听听妈妈的唠叨。“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孩子们，记住啊，厨房的热气能暖房子，但只有人情的温度才能暖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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