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琰垂眉搭眼,丧丧道:“哎,亏大发了!既丢红颜,又失知己,竟成孤家寡人!”
“少得了便宜卖乖……多大人了,话没正形,以后不许这般口无遮拦。”姒文命笑意淡淡散去,眸中骤起肃然与冷厉。
李凌琰撇着嘴,语气可怜:“知道了,在宫中有父皇母后管束,出来你看着,此生自由与我无缘!我……”
心里越来越沉。
后半句,李凌琰未出口。
自去年回京,心头东西,越装越多,沉得透不过气。
爱情,许是良药。
看着姒文命越来越松弛,他倒宽慰不少,亦是羡慕。
父皇,他与乔,山鸟与鱼不同路,注定分道扬镳。
他不知能否放下,每每见到二人如水的眼神,心尖还会针扎一下,但二人皆在身边的温暖,又很快将那点疼湮没。
痛并快乐!
李凌琰从姒文命房中出来,路过余乔房间时,竟发现灯还亮着,不自觉地停在门口。
透过窗纸的光,瞧见余墨伏案的身影。
“姐姐,您忙一那么累,早些休息!我回去做功课,别在这扰你。”余墨边写边道。
余乔闭着眼,未话。
余墨听着她呼吸均匀,猜是睡着了,于是抱着书,本蹑手蹑脚往外走。
“回来!写完!”余乔冷声。
余墨吐了吐舌头,又转身坐回桌案:“姐姐,我不想学了,要我练会儿剑也校”
“留下,还是回京?选吧……留下,不管多累,功课不能落下。”余乔睁开疲惫的眼,撇了撇嘴。
余墨无奈耸了耸肩,撅着嘴道:“读书那么重要吗?我觉得巫术和武功更有杀伤力,才是一个男子汉顶立地的本事!”
余乔勾勾手指,唤他过去,揪起他耳朵道。
“有武力、没脑子只能是莽夫,甚至只配做屠夫!不是他人手中的刀,就是别人牵着的狗!不读书,最多聪明,难有大智慧,看看文命哥哥,每日多累都看书。”
“哎呀呀,轻点、轻点,姐!”余墨求饶道,见耳朵不那么疼了,口中嘟囔道:“在你眼里,似姐夫镀了金,哪哪都好……哼!他不管多累都会刻木头才是真的,姐姐也不是……每日看书。”
“长本事了,跟我犟嘴,伸手出来”余乔被气得困意全无,抄起戒尺,用力打向余墨掌心,嫩手掌顿时道道红痕。
余乔有些心疼,冷声问道:“知错没?”
余墨半懂不懂地眨着大眼睛,黑瞳中尽是困惑与不解。
李凌琰听出余乔的怒意,忙闯进门,将余墨拉出,冲着余乔:“孩子还,我教育,你歇着,别累着。”
李凌琰将余墨拉到葡萄藤下,将手掌心摆给余墨看。
这些红疤,都是时候不好好学习,被夫子打的。
幼时耳朵常被母后揪老长,幸亏后来听话了,要不这耳朵现在还不得跟雷震子似地。
你姐姐对你寄予厚望,才如此严格,你想你巫术那么牛,武功还那么高,要是脑子不够用,被坏人利用,成大奸大恶之徒,那会儿后悔就晚了。
……
不知余墨是不是真的明白,也许还一知半解,但他回去后把今日未完成的功课做完。
还给余乔写了一封信,什么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气,日后定好好读书。
余乔读信时,竟落下老母亲感动的泪。
一连过了三太平日子,没有麻烦找上门,众人每日忙碌着施粥、卖粮……身子疲惫,竟觉心头少了什么。
贱!
许是生而为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品质。
午饭后,没什么人,余乔伸着懒腰,在铺子里踱来踱去,后搬个凳坐到姒文命身侧,拉过他的手百无聊赖把玩着。
姒文命幽然的眸抚过她乌黑的长发,眉梢浮起一抹浅笑:“一会儿麻烦上门,有戏看就不无聊了!”
“何时成了我肚中的蛔虫?”余乔暗淡的眸子一亮,歪着脑袋奇道。
姒文命修长手指从书册上移开,轻弹她脑门:“你悄无声息驻我心里时。”
着,起身唤道:“去请李少爷,他二大娘的三表姨就到了,他得接驾!”
姒文命已让青锋去老妪家送了信儿,算来今儿也差不多该来了。
青锋挠着困惑的头,还没理清二大娘的三表姨是什么亲戚,慢悠悠走向院内。
李凌琰刚吃过午饭,打着哈欠,准备睡午觉。
此时,铺中走进一老妪,头发全白,皱纹爬满额头眼角,一身粗布麻衣,拄一木杖,颤巍巍伸着布满老年斑的手:“老婆子我是佘村刘氏,找我那衣锦还乡的远房大侄儿。”
李凌琰抹着睡眼惺忪的眼,刚一步踏进铺子,迷迷糊糊听到“衣锦还乡、远房大侄儿……”
醒过神来,忙堆笑几步上前,搀住老妪,飞速思考着这拐了八百个弯的亲戚该如何称呼:“姨奶奶,您怎得亲自来了?侄儿正打算明儿到佘村看望您。”
“狗剩儿啊,如今你可出息了。当年光腚满街乱跑,在我家炕头撒尿和泥,谁成想你子竟如此能耐。”老妪抓着李凌琰的手,泪眼婆娑。
李凌琰咽了下唾沫,心头结舌瞠目,脸上堆满亲切笑容:“姨奶奶记性真好,真好。我这不算啥,混饭罢了,不过您老人家大米饭管够!”
老妪堆满褶子的脸,笑成一朵大菊花,残败花蕊上立时浮起泪珠。
“时候,算命先生就给你算过命,你腚上那颗痣是福痣,老王家兴旺发达全靠你哩,我看看还在不?”
着,就去扒李凌琰的裤子。
余乔一副看客样,喜滋滋看着眼前认亲大戏,姒文命悄然递了个眼神,示意旁边有人。
余乔微微侧头,只见两个贼眉鼠眼的人,正伸着脑袋往铺子里望,见有人瞅过去,忙缩回头。
余乔偷偷回了姒文命一个看热闹不成的痛苦表情,然后在旁边找事忙活着,如此好戏,定是不能离开现场滴。
李凌琰一张帅脸尬成了红茄子,额头冒出斗大汗珠:“姨奶奶笑了,痣就不看了吧,算……算命的话岂可当真。”
老妪不依不饶,非要扒下李凌琰的裤子,余乔看热闹不嫌事大,帮腔道。
“少爷,如此光宗耀祖的福痣,确实值得一观,没准沾沾喜气儿,一不心再来个世代簪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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