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才父子赶着牛车带着芬和赵老太，拉着苏茉定制的沙发，一米九的实木沙发刷亮油清漆，沙发靠背成弧形，中间还带一个移动茶几，茶几下面有个杯子和茶叶的抽屉。赵有才赶车，其余三人扶着家具一路从村里出来。
“有才叔，又打新家具了？这是啥啊？”
“沙发，你看这个靠背没？这么坐着一点都不累。”“看这个柜子了吗？叫茶几，夏可以喝茶，看这个抽屉吗？可以把茶杯收进去嘞！”赵有才觉得这沙发到城里能好卖，他们村里人，没那么讲究，夏蹲石头上，冬坐炕上，用不上这高级货。
“有才叔，给我打一个，我要刷红漆的”赵丰收他儿子处了一个城里屠宰场的姑娘，这屠宰场可是好工作啊！赵丰收也不心疼钱了，三大件里自行车票不好整，家里打这么个家具，不怕人家姑娘不同意。
“行，等傍晚你来家里定下尺寸”赵有才心乐呵，明再去供销社转一圈。家里现在的木匠活干不完，村里几个伙啊，还有要来当学徒的。那媒婆也是来，给芬亲的呀！把门槛都踏破咯。
冯盼弟姐妹拾柴回来，看见一群人围着牛车停在苏茉家门口。
“这是做什么呢？”冯念弟问韩翠兰。
韩翠兰：“是给顾连长家送家具”
“啥？这是啥家具啊！长这个样子！”冯盼弟可没见过这样的家具。
赵老太太把车上的鸡，蘑菇、猪蹄子排骨卸下来亲亲热热的拉着苏茉往屋里走。
“丫头啊！咱们村里昨下雪杀猪啦！今年的猪啊大啊”这年头每家每户能领一头任务猪，到年末交村里，村里留下两头杀了分肉。像猪爪子，猪尾巴和猪排骨都没人愿意要，年年都是分给知青了。每家能养两只鸡，不用上交，赵家留下一只，等过年吃，剩下一只给苏茉送来了，又从知青那买了猪蹄子猪排骨，他家老头苏丫头爱吃。
“大娘你进屋坐，上炕，我给你倒水去”苏茉让赵老太上炕，给赵老太倒了一杯红糖水。
赵有才和他儿子往屋里搬沙发。
“芬，这是送的啥啊”严桂花都没见过。
“严嫂子，是沙发，苏姐姐定的沙发”芬把车上的挎篮子往下拿，这是村里分的花生，今年家里收益好，她爷接了几个大单子，今年花生没卖也没榨油，她妈给做成了五香味的。
“这老大，得多少钱啊！不得80块钱啊”冯盼弟想象不到啊，顾塬这么有钱啊！
“苏姐姐花顾塬哥哥钱，这么浪费呢，她是资本家的姐啊？只图享乐吗？顾塬哥这些津贴够她花嘛，谁家不是缺衣少食的，她这么大手大脚，伟人都提倡节俭，不怕顾塬哥被举报啊！”冯念弟嫉妒的眼红，这么好的家具凭什么给她用，她怎么不知道顾塬那么有钱。
“你谁啊！瞎啥呢！这家具苏姐姐也没花钱，什么资本家的姐！”芬头都大了，这谁啊上来就给苏姐姐戴高帽，资本家的姐现在都在牛棚呢。
“没花钱？”冯盼弟问。
“没花钱”严桂花。她记得上次好像苏茉用图纸换的。
“那就是拿老百姓的东西啊，军队家属更不应该拿老百姓的东西啊，咱们可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冯念弟，怎么还有白送的，这河村的人傻？她可不信，是花钱花多了怕顾塬知道吧。
芬不想理她们，直接进屋给苏茉送花生。
“芬妹妹，快进来”苏茉拿了两件碎花薄，袖口带刺绣，一件粉色一件鹅黄色递给芬。芬：“………”
“回家试试，应该大合适”苏茉觉得这两个颜色适合姑娘。
“………”赵芬看向她奶，她也不敢要啊，哪里有一言不合送衣服的。
“别看你奶，快放起来”苏茉又装了一袋面包放到空聊挎篮里。
“丫头，我们摆好了，你看是这样的不？”赵有才
“是这呢，大爷”苏茉递给赵有才父子俩两杯水。
“大爷大爷，牛撞人了”外面喊。
“救命啊”“救命”外头的老黄牛发疯的追着冯念弟跑。
冯念弟被撞倒在地，冯盼弟冲过去拦住黄头，黄牛一下撞到冯盼弟肚子上。
“血～～她流血了”
冯盼弟被送到卫生所，两个多月的孩子没了，还一直止不住血。
河村村支书、大队长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这血一直止不住，人没了就摊上大事了，老支书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焊烟。
“姐夫～～～呜呜～～我姐流产了”冯盼弟哭着跑向吕大致，靠在吕大致的怀里哭。吕大致拍拍她，“没事你姐身体那么好，一定没事”
苏茉“………”
“家属呢！再不止血就得输血了，快送市医院吧”老医生看门口哭成一片，哭也不止血啊。
顾塬和朱副师长从车上下来。
“快，抬上车，送市医院。”
“等等～～等等～～让他试试”村长赵平安骑车载着一个瘦弱的老头过来，“让他试试，这是牛棚的教授”
“京市的，严教授？”朱副师长知道京里的严教授。
“我试试吧！好不好的不能怨我，整不好？你们不能把我再送去批斗吧？”严教授真是怕了，被一个学生连累，现在都住牛棚了。
“这老黄牛最是温顺，还能发疯？”这牛都是严教授亲自照鼓，牛睡里屋，他睡外屋。
满是裂口和冻疮的手接过来一套银针。施针………
严教授收起针，把它递给村长。“行了我自己回去了，血止住了”“送去镇医院再检查检查吧”一边咳嗽一边往外走。
“快，吕大致把你媳妇抬上车，送镇医院再检查检查”朱副师长指挥着吕大致。
走廊里忙成一团，苏茉悄悄跟严教授出来。
严教授咳的直不起腰。
苏茉不经意走过去扔下两包药。“哎呀！东西忘记了”苏茉又转身跑进诊所。
“同～～”岁数大了，又忘记了，身份不一样了，不能随意和别人话，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严教授摸到地上的东西，回头看了眼苏茉，把药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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