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第一次看到一头真正的王级山海异兽之死，心情也是非常复杂。
白狼神最后那一声悲怆的狼嚎久久回荡在地间，四大异兽分食的血肉飞洒中，令人难以置信的磅礴灵力炸裂消散，竟让这方大地之上的草木肉眼可见的疯长。
回归于地啊……
江凡暗自叹息一声。
实话，他是真的不想杀，尽管白狼神是敌对的，但这种地奇物要多么漫长的岁月和多么奇特的环境才能诞生一头啊。
可白狼不死，就是大狼主的强大助力，白狼不死，就无法推行下一步计划。
收起内丹和心脏，他走到战场中，捡起那颗狰狞的白狼头，这东西还有用。
而也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在白狼神后脑的血肉中，有一枚奇特的晶片。显然，这就是控制白狼神的东西。
取下晶片，江凡提着白狼的头颅飞快离开。
就在他走后半个时辰，大狼主终于抵达现场，几个呼吸之后，他发出一声震彻荒野的怒吼，数十丈方圆的暴雨都被震成虚无。
“是谁？谁杀了我的狼神？！！！”
可打死他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杀的。
当屠灵王心惊胆战问他怎么敢杀白狼神的时候，大狼主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他听闻，战场之上突然呈现出与蛮祖显化类似的巨大影像，是自己的人在和白狼神一方大战，最后在某个地方，自己亲手斩下了白狼之首。用的，居然还是蛮祖神器。
那一幕，敌我双方所有蛮人都震惊失语，大战都没能展开。
大狼主居然亲手屠杀了白狼神！
但居然没人太过怀疑，因为就在三日前，屠灵王的大军也被白狼神冲击过，他们知道狼神站在了大祭司一方。而虚空影像中，明显也明白狼神袭击过大狼主的军队。
扎顿杀它，似乎理所当然。
然而，大狼主忽然发现，自己洗不干净，虽然有三百强者见证自己没做过，但那都是自己的人啊。
无限惊怒过后，他直接意识到一点，最大的危机来临，新月部的事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杀蛮族众生膜拜的图腾神？这是什么罪名？几乎所有蛮人都会质疑自己，王座和生命都将受到难以想象的威胁。
他甚至都没有按计划出现去调停战争，直接掉头撤离。
他要找到巴图鲁和萨满教，先解决这大危机。
屠灵王也走了，这一仗根本没法再打，再不走，一旦消息传遍，自己必然要跟着大狼主吃瓜落，闹不好就是整个蛮族群起而攻之。
战争就此结束。
“大狼主，怎么会杀图腾？”
都伦并不清楚真正的计划，至今还被震惊的麻木。
然而江凡并没有跟他揭穿，只是道：“谁知道呢，但他杀了白狼，麻烦大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可以高枕无忧。”
没想到，这时候，新月却忽然了句：“我想反攻。”
江凡猛地一怔，突然也意识到，这还真是个很好的机会。
图腾神的意义太大，而新月又是草原之女，加上大祭司加持，真的可以以此为名，号召四大王反攻。
而四大王谁不觊觎王帐大权？
都伦从震惊中醒来，愕然道：“你，你要挑起草原大战？”
新月只是淡淡道：“我不想等他安顿好一切，卷土重来。”
都伦蹬蹬退后两步，一脸震撼莫名。
这时候，大祭司却叹息一声：“很难，他有蛮祖血脉，有神器，那神器，在上次神将降临的时候已经告知他，可以在特殊危机时刻请神显化。”
江凡也吃了一惊，“引神枪居然有这种作用？那他为何之前不用？”
大祭司摇头：“那并非真正降临，只是一种技术手段，一段影像而已，扎顿已经亮出来一次了，重复的东西，至多也就是再用一次，多了，就会失去神秘和敬畏。”
江凡这才明白，大概和自己拿太宰棱晶类似。
“但是，蛮祖不是所有人祖先么？草原四大王不是都认为自己同样具备蛮祖血脉？扎顿也不过是血脉觉醒最强，且继承了武道而已？”新月问道。
“话虽如此，但这不过是个法，真正的后裔就是扎顿，再用一次这影像，虽然无法完全平复杀图腾风波，但也能化解大部分危机。毕竟是到底，白狼神的确突袭了屠灵王和大狼主的军队，这本身就不过去。还有最主要的，在于他手握的强大力量，有草原最强大的军队，有巴图鲁和屠灵王无条件支持，其他三大王联合起来抗衡也很费力，何况三大王根本联合不成。”
江凡这才点点头，确实想多了。
各部落已经完成分化，扎顿短时间也会焦头烂额，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草原无法继续推动集权。
至此，他唯一应该担心的是神降临。毕竟水德都下来了，虽然是私自的，但蛮神恐怕也没个准，毕竟人契约未必能管得着蛮域。
而一旦蛮饶祖神亲临，对蛮域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扎顿的集权之路必定会特别容易。
上次他在水德精神海中试图了解过，奈何，连他也只知道禁止私自下界这个命令，也只认为和人契约有关，更深层的原因连他都完全不知道。
不过，江凡知道，最近几百年，其他大域人降临频繁，这种担心无法消除。
大祭司摇摇头：“没那么容易，频繁只是相对而言，我活了至少五百年，也只见过一次所谓祖神亲临，通常下来的只有四个瘟神，而且在近一百年才三次下界，我从神将口中得知，八部正神有特殊缘故极难亲自下界，通常只能在大地之上寻找代言者，就像扎顿这种。”
江凡就有点纳闷，人契约的影响范围真的这么大？还是其中还有特殊缘故？不过，真的有必要回昆仑的时候好好看看人契约了。
而这个时候，明显已经惊呆的都伦结结巴巴道：“你们……到底在什么？蛮祖？神将？代言？影像？这都是什么？还有你，活了五百年？”
同样惊讶的还有新月。江凡和大祭司谈的东西，也在她理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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