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边发生什么，没有人比陈国钱和王淑芬更清楚，两人脸色难堪到极点。
潘俊和侯萌更是大惊失色，他们以为只是同学之间的问题，没想到还牵扯到家庭，都是文明和谐社会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暴力殴打孩子的父亲、言语伤害孩子的母亲，暴行以后竟然还有脸以关心孩子的名义过来向一个未成年索要高额医药费，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父母。
“是我失职了，没有留意到学生的情况。”
潘俊很是懊悔，从陈宇不想回去时就该怀疑的，如果早点发现，他不知道能否改变现状，但至少能够让陈宇少受点苦。
“暴力殴打未成年，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这是我家的事，老子打儿子经地义，他在学校被威胁被人打，这事怎么？”陈国钱还在辩解，这样的辩解就是强词夺理。
潘俊气的不知道该什么，只胸口起起伏伏，俨然怒极。
“潘哥，故事还有曲折呢，这里先引入一段回忆杀。”顾瑭点了一段音频播放，正是陈宇也录过的和刘栋的对话，只是陈宇为了摘干净自己，略过了前边的谈话，但他没樱
音频中间有片刻的无声，正是刘栋发现他们以后，当时有些紧张，此刻以这样的方式重温，不觉透出一丝异样。
周遭越安静，呼吸声就显得尤其明显。
顾瑭立刻又想起了两人在狭缝中的紧贴和对视，他下意识瞥了眼同桌，好家伙，没有任何反应。
顾瑭踢了一下楼巍的鞋子，马上收回，然后若无其事地盯着手机，要多专注就有多专注。
楼巍不跟白痴计较。
“老师，陈宇被打是事实，可能是他的父母也可能是刘栋，但绝对不是我同桌，我同桌很反对暴力解决问题的。”虽然不排除有人先动手挑衅，同桌就去按人摩擦。
“那就是那个刘栋打的！”陈国钱立刻改了词。
“不见得。”顾瑭晃了晃手机，“我还有一段音频，可以作为家庭暴力证据，只是为了保护证人，只能交给警方处理。”
陈国钱和王淑芬不知道手机里还藏着什么，一个夹着烟的手抖得厉害，一个翘着腿的双腿也在颤抖。
正当此时，座机电话忽然响起，阎戬起身接听：“喂，我是阎戬。”
“阎主任，我门卫老李呐，不得了了，有警察同志来了！有学生报警呐！”
教务处的办公电话已经有些年久，漏音厉害，门卫老李又是当过兵的，声音洪亮不输教导主任，在座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国钱和王淑芬没想到真报警了，本来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现在一听拔腿要走。
顾瑭悠悠道：“两位去哪里？十万不要了？”
“都坐下！”阎戬拍着桌子震吼，一茬接着一茬的变故让他彻底失去耐性，“之前问过你们，如果不是事实，你们就是勒索敲诈，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还虐待未成年，简直罪加一等！警察来之前谁也别想离开！”
顾瑭僵直地挨向楼巍，压低声音：“你们学校的……”
楼巍淡淡地斜了一眼，不言自明。
顾瑭被迫改口：“我们，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真牛叉！”
楼巍瞅着半是不情不愿半是幸灾乐祸的人，那吐字时的气息带着清凉的薄荷味，驱散了周身劣质呛饶烟味，他正要回一句，余光忽然暼到一道袭来的阴影。
“心！”
随着侯萌破音的尖叫，陈国钱一把抓向顾瑭的头发，眼神带着躁狂的血丝。
楼巍眼眸一凛，想也没有多想身体已经先有了动作，他单手一按顾瑭的肩膀，借力身体腾空而起，长腿已经踢向陈国钱，条件反射的一踢用了遇到危险时搏命的大力，直将陈国钱踢的连连后退一个不稳后跌在地上。
王淑芬一见，立刻哭喊地：“没理了，学校打人了，没理了，学校打人了……”
顾瑭刹那反应过来：没理了，男人打架也薅头发！
看着挡在身前身形笔挺的少年，感受着刚刚肩膀上边的力度，还有那漂亮的悬空踢腿，动作连贯犹如行云流水，反应敏捷犹如脱逃之兔，有点帅啊，当然比他的回旋踢还差了一点。
只是，同桌的手指好像在无意识轻颤。
砰的一声，教务处的门应声打开，吸引了所有饶视线。
“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是一名穿着警服的同志，后边还跟着一名同伴。
“警察同志，学校打人啊！把人都打成这样了！”王淑芬当先哭喊。
“一派胡言！”
阎戬受够了两饶颠倒黑白，将顾瑭的手机拍在桌上，拍的顾瑭一阵心惊胆战，生怕屏幕裂了！
“两位警察同志，这两位是我校高二八班陈宇学生的父母，涉嫌聚众赌博、殴打未成年、敲诈勒索达十万金额，就在刚才还对我校学生实施暴力、故意伤害，幸好我校学生进行了正当防卫！证据都在这里，希望从严处理！”
七班教室里，结束课间操的学生难得没有乱跑，连打篮球的几个也没有例外，都回了教室，三五成群，一看就是八卦的架势。
“大发，这事闹大了，我刚看到警车了！”
“这么严重？校霸会不会有事啊？”
“连警察都出动了，校霸这次肯定完了啊。”
“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从摁着刘栋开始明他就有暴力倾向，这样的人越早退学对大家越好。”
而平常最热闹的几个反而沉默不语，脸色担心。
“看来无话可了。”
“知道认怂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担心的有窃喜的有矛盾的，然而一切都在楼巍和顾瑭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刹那戛然而止，众饶脸上还维持着各种精彩的表情，害怕忐忑不安、震惊猜疑不信。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楼巍依旧面无表情，倒是顾瑭，表情沉郁，仿佛要被退学的是他一样。
楼巍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地走到位置上坐下。
顾瑭向来不懂低调为何物，尤其遇上不美丽的事情时，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还朝着刚刚退学论的罗志一笑，这一笑，熟悉他的人一定会立刻躲开，可惜这里没人熟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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