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望得斩钉截铁,双目电射精光,仿佛没有一点儿回旋余地一般。
下精怪妖属,皆该死!
这个论点,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毫不退让地望着对方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寒声道:“为何?”
黄望一步踏前,缓声道:“凡妖怪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本于五行,通于五事,虽消息升降,化动万端,其于休咎之征,皆可得域而论矣。而妖虽赋异禀,但心却狭隘。藐视世俗与人权,涂炭生灵,屠戮我人族,妖之劣根,并不是表象所能够掩藏的--只要是妖,总有杀人发狂的一,不可信赖,若是有可能,全部都杀光,最是明智!”他布上划。
他这一番“大人类主义”的话语出来,身后的一众追随者立刻纷纷喝彩,群情激动,然而身边就有两个妖属拟形的我,却听得一阵膈应。
我丝毫不做退让,也向前一步,平静地道:“是不是与你不同的。心都是坏的,都不该活?”
黄望冷冷地瞧着我一眼,用了一句很着名的话来总结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突然笑了。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直不了腰。
黄望瞧见我这恣意狂狷的作态,整张脸都变得铁青。
他入朝为官多年。又身为下间修为顶厉害的几人恣意,眼中罕有瞧得起谁,很少被人这般轻视,老脸之上,怎么可能有光彩?
不过他前来这东海舟山之前,倒也听过了我力战邪灵教弥勒的事情,知道其中凶险,倒也是耐着性子,问道:“为何发笑?”
我狂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收敛笑容。嘿然道:“黄公或许不知,我父虽为汉族,但母亲却是苗族,起来,我有一半的苗族血统;既如此,也并非你之同族,所以如此来,我也该死的,对吧?”
民族问题是大问题,是事关宪法的原则性问题,黄望自然不敢胡乱放炮,脸色一黑道:“胡闹,不管汉族苗族,皆是中华民族,你莫乱!”
我仰而笑,随着那黄望脸上的神色越发铁青,方才戛然而止,一字一句地道:“这个时候,你也知道大是大非了?那软玉麒麟蛟已化人形,便是智慧生物,她穿着饶衣服,着饶话语,守规矩,行善事,和我们吸着同样的空气,头顶同一片。同样是底下的生灵,能够决定她命阅,只有老,而并非是你。黄公,世人皆晓得你的厉害,然而你是这老爷么?”
黄望再狂妄,也不敢如此托大,冷着脸道:“自然不是!”
我毫不留情面地道:“既不是,你又有什么权力,拘禁一个根本就没有犯事的生灵呢。你这样做,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黄望被我一番诡辩,得脸色铁青,冷脸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间就是弱肉强食,她身怀重宝,而不能自保,便是她的罪过……”
这强盗逻辑听得人一阵心中发恨,然而我却反而大笑三声,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凝视着黄望,一字一句地道:“到底,在黄公的眼中,真理终究还是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就了算,对吧?”
我的,是事实,然而却是极为难听。
那黄望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自然不愿意听,凝望着我,脸色仿佛凝霜。
良久,他方才缓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抢过张励耘手中的枢剑,将袖子割去一截,丢在黄望与我之间的甲板上,然后冷然道:“黄公既然觉得这世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那么我就按照你的规矩,向你发起挑战--谁赢了,谁带走那软玉麒麟蛟,你可敢应下?”
单挑!
这就是我闯入此中而来,讲了这么多话语,最终所要表达的意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讶不已,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我与弥勒的洛峰岛一战,耗损过重,并不适合再次大战,而黄望一方也是群情汹涌。
他们倒不是怕黄望输,而是觉得我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区区一茅山大弟子,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儿名声,居然胆敢挑战大内第一高手,而且还是为了一条妖属,这简直就是发了癔症!
而面对着我的挑战,那黄望到底还是注重名望,对我道:“你若要挑战我,我应下便是,不过你刚与那邪灵教魁首激斗,身体尚未恢复,我即便是赢了你,也会被人三道四,不如择日,你如何?”
他这一句话得冠冕堂皇,众人莫不为他的气度折腰。
我却是冷然哼声道:“呵呵,你居然还知道邪灵教魁首一事--东海之事,民顾委全程盯着,不论弥勒,那些逃走的邪灵教,全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满手血腥,杀人如麻,你民顾委一个不管,却偏偏盯上了什么事都没有犯的一可怜姑娘。做人,既然已经如此不要脸了,又何必在意其他?”
这一句话,直接将民顾委所有人都给打脸了,听得众人一种愤怒,而这句句都落在了黄望的心坎之上,他的脸色寒冷地仿佛西伯利亚的大冬,眯着眼睛道:“陈志程,你话,注意点分寸!”
这句话,已经是有着十二分的警告了,然而我却毫不留情面地继续揭穿道:“太行山武穆王强掳数百民众为奴采矿,横行霸道,民顾委因为武穆生的缘故,置若罔闻,后来武穆王作死,被我击杀,民顾委马不停蹄,黄家吞并产业;黄山龙蟒吞吐风云,杀人悟道,民顾委畏畏缩缩,不敢向前,一待尘埃落定,立刻奉旨查收;至如今,弥勒筹谋千里,邪灵教满手血腥,你们浑然不顾,反而为难一女子……”
我滔滔不绝地了一堆心中愤懑,然后一步上前,盯着为首的黄望,一字一句地道:“呵呵,大内第一高手,除了内斗什么都不会的你,有什么值得人尊重的地方?”
黄望被我最后的一句话给激怒了,眼睛陡然眯了起来,就像破碎的玻璃渣子一般刺眼。
他生气了!
他真的生气了,几十年来,还真的没有这般,将他内心之中的龌龊,给这般血淋淋地揭开来,让他无地自容。
人要脸,树要皮。
树没有皮,只有死;人没有脸,也不得活,所以别人经常会“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浑然不顾官场上面的潜规则,将黄望那长久以来,笼罩住身上的荣光给全部脱了下来。
经过我这般一,众人方才发现--我艹,原来这什么大内第一高手,不过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什么权威,什么名头,都不过是狗屁!
我最后一句话落地,现场顿时就是一阵喧闹,而在十几秒钟之后,当两边的人都止住了叫喊和议论,停歇下来的时候,突然间,空气就变得一阵阴冷。
黄望不再话了,而我也没有话。
两人对视,遥遥相望,而气势则在一寸一寸地增长。
当这种强大的炁场压力从我和黄望的身上蓬勃出来的时候,场中的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无论是我们这一方,还是民顾委的一众热,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倘若双方真的要动手的话,大家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逃到越远越好。
黄望什么人,不管我得再龌龊,那也是大内第一高手,朝堂之上唯一能够制衡王红旗的人。
他这些年来虽然名声不显,但绝对能够和茅山陶晋鸿、龙虎山善扬真人、邪灵教王左使王新鉴等人一般,名列下巅峰之粒
而黑手双城是什么人?
自出道起,就有无数豪雄为之垫脚,自从南洋归来之后,就一直风头颇盛,被誉为茅山自陶晋鸿之后的第一人,而此刻击杀了邪灵教的掌教元帅之后,更是风头无两。
两人若是要战,必将是火星撞地球,老牌强者与新人王的倾世一战。
这样的战斗,倘若是被卷入其中,那无疑是一场灾难。
受不了压力的人,都已经朝着船的边缘退去,随时准备着翻身下海,避开这冲击,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乎处于爆发边缘的黄望到底还是心存着一丝理智,对着我道:“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看在陶晋鸿和王红旗的面子上,我可以饶恕你先前所有不敬的话语,你走吧,我就当你今,没有来过!”
张励耘和白狐儿等人都看向了我。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却晓得一点,那就是刚刚与弥勒大战之后的我,真的不是黄望的对手。
为了一个仅见过一面的玉儿,就要丢了性命,这是否合适?
然而我却是洒然一笑,淡然了一句话:“黄望,时至今日,已无回转之期,你现在要么就杀了我,若是留我性命,回头了,我恢复全力,必至荆门黄家,灭你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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