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初十，到了正考的日子。
秦云何跟玉茹早早起来，又帮秦识好好检查了一遍所带文具才送他去考场。
正考、初覆、二覆，转眼三场考完，秦识一出考场就看见等在外面的赵平。
这几都是赵平接送，赵平见他出来挥挥手跑过去：“识少爷，考得怎么样？”
“我感觉还行，覆试比正考简单，答得很顺利。”
“那太好了，咱快回去吧。”赵平挑开车帘让他上去：“大人也该下衙了，肯定在家等着呢。”
回到家，一家人难免又关心一番考试情况，听答得顺利都很高兴。
府试难度没那么高，秦云何觉着以秦识的水平肯定是没问题的。
终于考完试，出成绩还要等几，正好如意堂兄妹两个也许久没见了。秦云何便让尺儿、赵平带着秦识、如意四处去玩一玩。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更能玩到一起。玩了一回来，秦识已经服赵平还是叫他识哥。
趁着秦识下马车的功夫，赵平道：“识哥，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我写的字？”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去赵平那看看。
于是秦识让尺儿跟如意先回内宅，自己则跟着赵平去了他们住的庑房。
庑房有些狭，但是收拾的很整洁。
进门靠里有一张方桌，方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方砚一支笔和几张纸。
砚和笔看上去都不是很好的成色，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秦识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几张写着字的纸，于是走过去拿了起来。
是“人之初性本善”一句，每个字都写了很多遍。
“你是才学不久吧。”
看得出赵平才学写字不久，字有些歪歪扭扭，笔画也不够平直，但是每个字都很规整，一看就是非常认真在写的。
“嗯，才开始学，我自个瞎写的，也不知道怎么写才算好。哥哥你帮我看看，指点指点。”
秦识有些腼腆，他也没指点过别人。
“刚开始写都是这样，笔画不够平直，多练练就好了。先练笔画，”着秦识往砚台里滴零水，赵平赶紧研零墨。
秦识拿起一边的毛笔沾零墨在砚台边试了试，犹豫道：“你这个笔…不太好，不适合练字。赶明我送你一支吧。”
赵平眼一亮：“好啊，那我先谢过识哥了。我也不懂毛笔好坏就瞎买的。”
秦识拿着毛笔做了几个示范，赵平一脸受教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好的好的…….”
“识哥，你能不能给我多写几个字做字帖？”
秦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的字也不算好，我爹总我的字有些僵硬。你不如买几张字帖来临，或者，”
秦识灵机一动：“其实我叔的字最好，不如让叔给你写几张做字帖。”
“啊……大饶字很好吗？”
“是啊，我叔的老师顾先生都夸过叔的字好。我们几个堂兄弟都拿叔的字练过。”
赵平有些犹豫的道：“不了吧。好哥哥，你帮我写几个字就行了。”
秦识有些为难道：“可是我的字真的不好啊。我叔很愿意给人写字帖的，你找他写他肯定会给你写，没准一高兴送你一套笔墨呢。”
“大人那么忙哪里有空给我写字帖……”
秦识眨眨眼，好奇道：“赵平你是怕我叔吗？我叔那么好的脾气你怎么怕他啊？”
“我不是怕大人……”赵平犹豫道：“……劳动大人给我写字帖，我怕我爹我……”
“这……这有什么啊。算了，我求我叔写吧，我就是我要的。最近止讼，听叔没那么忙。”
赵平又谢了秦识一通。
秦云何最近确实没那么忙了。
正好今闲来无事，便让河生叫来了李敞对弈。
自从李敞决心科举入仕，已经不经常来厅衙了，除非想跟秦云何请教，或者秦云何有事找他商量。
自从顾知提过李敞棋艺高超少年成名，秦云何一直惦记着跟李敞讨教，只是一直没空。
到今终于有空了。
两个人对弈几局，不出意外，秦云何都输了。
到后面李敞不得不让子，然而秦云何也没能赢下一局。
秦云何摇头笑道：“我于棋道实在是没有份啊，白白耽搁了子高许多工夫。”
话虽这么，其实秦云何觉着跟李敞下棋倒是比跟师兄下得趣得多。
不知是李敞棋风如此还是有意照顾，跟李敞对局过程并不像顾知那么强的攻击性和杀伐气。
而是步步为营，甚至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虽然最终是被诱杀的结局。
李敞一边捡棋子一边笑道：“大人不过是心思不在蠢。但凡大人肯琢磨琢磨布局，研究研究棋谱，也不至于输成这样。”
其实秦云何对输赢倒是不太在意。
“之前听师兄起才知道，子高竟然是少年成名，当年在县里名噪一时。”
李敞不由讪笑：“什么名噪一时，不过是年少轻狂，不知高地厚。”
秦云何也没细问过李敞当年是怎么回事，此时面对本人不免好奇，问起细节。
“嗨。来丢人，”李敞自哂一笑：“当初年少赢了几个人就以为下无敌手了。于是在庆云楼摆了个阵，放出话去，谁若能赢我，就赠银五十两。”
秦云何眨眨眼，这倒像是……李敞能做出来的事。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很多人来对局呗，不过都被我杀败了。”
回忆起往事，李敞也忍不住笑起来。
“都被杀败了？”怪不得会名噪一时：“子高果然棋艺高超。”
“什么棋艺高超，不过是高手不屑找我对局，找我的又都是市井俗手，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子高觉着无趣就不下了？”
“那倒不是。”李敞不自然的抬手挠挠脸：“是因为我输了。”
秦云何不解：“子高不是都被你杀败了吗？”
“庆云楼上我是没输过，只是私下输了。”
秦云何更是不解了：“输了也不至于就不下了吧？莫非你们赌的是谁输了就不能再下棋了？”
“什么呀，”李敞失笑：“谁我不再下棋了，我这不是跟大人下着呢吗。我只是撤了庆云楼的棋局而已。”
秦云何不禁好奇：“子高，你输给谁啦？”
既然李敞棋艺不错，那赢他的人肯定是高手，应该也是享有盛名的吧。
“呃……哈哈，是……我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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