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火焰倏然熄灭,大厅重归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灼后的焦糊味,混杂着若有似无的甜腥。
白晴瘫软在地,像一滩被抽掉骨头的烂泥,双目失神,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刚才那种灵魂被硬生生撕开的酷刑,彻底击溃了她最后一点理智。
“疯子……都是疯子……”
齐修远喉结滚动,想去扶她,可脚下却像灌了铅。他惊惧地看着站在祭坛边的时慕辞,又看了看神色冷清的宋清音,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攫住了他。
时慕辞松开了宋清音的手腕。
那道被白晴划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竟已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极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粉色痕迹。
他好整以暇地抬手,用指腹抹过自己的唇角,然后伸出舌尖,将那不存在的血迹卷入口中,动作优雅,又透着一股不出的邪性。
“味道不错。”
他嗓音里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目光却像带着钩子,直直地锁在宋清音身上。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比任何恐怖的景象都让齐修远毛骨悚然。他再也忍不住,指着时慕辞怒吼:“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对清音做了什么?!”
时慕辞像是没听见,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分给齐修远一寸。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宋清音一人。
宋清音垂眸,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腕。伤口消失了,但一种奇异的灼热感却从皮肤深处烙印下来,顺着血脉,一路蔓延到了心脏。
像是被野兽圈定了领地,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她抬起眼,迎上时慕辞那双兴味盎然的眸子,平静地开口。
“现在呢?”
时慕辞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座石质祭坛。青铜鼎中的血液已经被完全吸收,鼎身上那些扭曲的人脸表情似乎缓和了些,不再那么痛苦。
散落的婚书残页重新飞了起来,在空中缓缓拼合。破烂的边缘自动愈合,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可见。
“民国廿年秋,林府姐林晚秋,与嵇家公子嵇砚,两情相悦,定下终身……”
古朴的字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这是真正的婚书。”时慕辞道,“之前你们看到的,都只是复制品。”
“那又怎样?”齐修远强撑着道,“一张破纸而已。”
话音刚落,婚书忽然燃起白色的火焰。但这次的火焰没有之前那种阴冷的感觉,反而带着某种净化的力量。
火光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还是林晚秋,但不再是之前那个怨气冲的厉鬼模样。她穿着简朴的蓝色学生裙,长发用蓝色丝带束着,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真笑容。
“谢谢。”她看向宋清音,声音轻柔如春风,“你让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因为背叛而死,我是因为害怕而死。”
宋清音点点头:“知道就好。”
“我一直以为是他辜负了我,其实是我辜负了自己。”林晚秋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我本可以勇敢一些,去找他,去问清楚。哪怕真的被拒绝,也比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要好。”
她看向众人,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我的怨气困住了你们。现在我明白了,该放下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化作点点星光飞向花板,最终消失不见。
整个大厅的阴冷气息瞬间一扫而空,连那座诡异的祭坛也开始缓缓沉入地面。
“结束了?”吴宇从墙角探出头,心翼翼地问道。
没人回答他。
因为所有饶注意力都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引了。
“咔嚓,咔嚓——”
像是什么东西在破裂。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来自时慕辞身上。
他的皮肤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就像瓷器即将破碎一般。裂纹从脸颊开始,迅速蔓延到脖颈、手臂,最后遍及全身。
“这……”齐修远瞪大眼睛。
时慕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神色依然淡然:“看来是时候了。”
“什么时候?”宋清音问道。
“卸妆的时候。”他笑了笑,那笑容在裂纹遍布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这副皮囊,穿了太久,有些累了。”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裂纹忽然发出耀眼的白光。
光芒散去后,众人面前站着的,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俊美得不像凡饶时慕辞。
新的面容同样英俊,但多了几分烟火气。五官更加立体,眼神也不再那么疏离冷淡,反而带着一种温和的笑意。
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眼睛,从之前的深邃黑色变成了浅茶色,在光线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透明质福
“现在才是真正的我。”他活动了一下手指,似乎在适应新的身体,“之前那个,只是为了应付副本规则的伪装。”
“伪装?”白晴颤抖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他看向宋清音,“重要的是,游戏还没结束。”
话音刚落,大厅四周的墙壁忽然开始移动。
不是倒塌,而是像积木一样重新组合。墙面上的壁画扭曲变形,石柱弯曲成奇怪的形状,整个空间都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又是什么?”齐修远抱着白晴后退。
“最后一关。”时慕辞——或者现在应该叫他什么——淡淡道,“林晚秋的怨气散了,但这栋宅子本身的秘密还没有揭开。”
墙壁停止了移动,大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四周的墙面上出现了无数扇门,每扇门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标记。
“选择题时间。”他指了指那些门,“每扇门后面都有不同的真相,但只有一个是正确的。选错的话……”
他没有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不公平!”齐修远大喊,“我们根本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公平?”时慕辞嗤笑一声,“从你们踏进这栋宅子开始,就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他顿了顿,看向宋清音:“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
“什么提示?”
“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他完,忽然消失在原地。
空旷的圆形大厅里,只剩下五个活人和无数扇门。
宋清音没有急着选择,而是仔细观察着每扇门。
表面上看,这些门确实一模一样。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一扇门的门把手上有个细的划痕。
很不起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它了。”她走向那扇门。
“等等!”齐修远叫住她,“万一选错了怎么办?”
“那就错了。”宋清音头也不回,“反正迟早要选,早死晚死都一样。”
她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推。
门开了。
门后是一间简朴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最引人注目的是桌上放着的一本日记,封面已经发黄,边角有些破损。
宋清音走过去翻开日记。
第一页写着:嵇砚日记,民国廿年秋。
她继续往下翻:
“今日收到晚秋来信,家中催婚甚急,让我早些回去迎娶。我心中焦急,奈何军情紧急,不能脱身。”
“听有人在散布我与他人订婚的谣言,不知是何人所为。已派人回家澄清,望晚秋勿信谣言。”
“得知晚秋自杀身亡,我心如刀绞。都是我的错,若我早些回去,她就不会……”
“决定退出军界,回乡为晚秋守墓。此生不娶,以示忏悔。”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宋清音合上日记,心中已经明白了真相。
林晚秋看到的那张报纸,确实是假的。有人故意散布谣言,目的就是要拆散她和嵇砚。
而嵇砚得知消息后立刻派人回去澄清,但为时已晚。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两个相爱的人被恶意的谎言毁了一生。
“真相就是这样。”时慕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清音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里。
“有人嫉妒他们的感情,故意制造了这场悲剧。”他道,“林晚秋死后化作厉鬼,但她的怨气指向了错误的目标。她恨嵇砚,恨所有的男人,却从来没想过去找真正的仇人。”
“那个真正的仇人是谁?”
时慕辞笑了:“这就是最后的谜题了。找到答案,游戏就真正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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