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这里，又咂巴一下嘴：“对了，水井里还放着鱼呢，明一定得炖了它！”
除了昨潇潇没在家，他们没吃肉……
李月莲哎了一声，又开口：“这也太太……”
她了半，找不到合适的词，徐庆洪接了一句，“奢侈是吧？”
文绉绉的！
李月莲哼了一声：“反正就是心里有点发慌。”
徐庆洪笑了声：“月莲，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坦然处之就好……”
完还略显遗憾的了句：“要是有点酒就更美了！”
“美啥美！我看你呀是忘了吃不饱的日子了！”李月莲没好气的推开他：“起来，我去喊潇潇她们吃饭！”
徐庆宏无奈的看了一眼徐成：“还愣着，去厨房拿碗！对了，那个白面馒头给潇潇留着……”
这真是当仙女供着了！
徐成进厨房门时，下意识看了一眼空，刚下过大雨的蓝像洗过一般，空旷明朗。
别大雁，就是连一只麻雀也不曾飞过。
难道真是巧合？
他摇摇头，去端饼子和馒头。
在屋里干活的几人早就心不在焉了，白潇潇还好，徐云芸和花简直坐立不安，被那香味勾的屁股下像长了刺。
花毕竟年龄，她长这么大从来不知肉滋味，就是过年吃饺子，自己也只能尝尝饺子皮……
饶是如此，也觉着那便是人间美味了。
李月莲推开门就笑：“这大雁肉结实劲道，你爹他炖了好长时间，这都过了饭点了，饿坏了吧？”
白潇潇站起来：“娘，我猜肯定是你掌厨，要不能这么香？我都要馋死了！”
徐云芸迫不及待站起来：“嫂子，咱先去吃饭……”
花局促的跟着站起来，喊了一声：“大娘……”
李月莲今心情好，再这花也确实可怜，她心也软了，就笑着招呼她：“花呀，别干了，今在大娘家吃饭，让你吃顿好的！”
花心里知道自己不该留下吃饭的，尤其是人家今还开锅吃肉，可是那味道实在太香，让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张不开嘴走。
白潇潇亲热的拉住她：“快走快走，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几个人还没出门，外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喊叫声：“吃里扒外的东西，家里的活还干不完，还出去给人家干活！怎么不死外头得了！”
李月莲脸色一寒，率先开了门出去，白潇潇她们跟在后面。
花紧张的拉住白潇潇的手，窘迫的要哭出来：“白姐姐，是我，我娘……我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得回家……”
白潇潇眉头也皱起来：“不是好了今给我当帮工？”
外头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和李月莲年龄差不多，穿着灰色的外套，怀里还抱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这么大孩子还抱着真是不多见。
她就是花的亲娘，吴兰芳。
李月莲皱眉看她：“兰芳妹子，我媳妇可是给你家花开了工钱的，这会走工钱可就没法给你了。哪里也没有干半活就给钱的道理！”
吴兰芳可半点不信这李月莲家里能拿出来工钱，她家里比自己家都穷！
花还一块钱？一个工人也挣不到一块钱！就是哄着她家闺女白干活罢了！
“呵呵，月莲嫂子，这邻里邻家的要是我家花拿了你家钱，在外头传出去不知道多难听呢！”
吴兰芳抱着孩子，凶巴巴的看向后头的花：“上午下雨不能干活就算了，下午还不下地干活，我养你干什么吃？”
花鼓起勇气：“娘，不是好让我来帮忙。”
同意她来帮忙那是因为下雨，她懒得管，眼不见心不烦，还能省上一顿中午饭。
吴兰芳不耐烦的看着她：“帮帮帮，什么活帮一呀！”
花无助的捂住肚子，她还没吃饭，现在回家连饭都没得吃……
这时她怀里的孩子突然扭着身子使劲挣扎：“娘，肉，我要吃肉！”
吴兰芳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她温柔的哄着他：“宝乖，等娘收了庄稼，给你换肉吃好不好？”
只是孩子的鼻子本来就尖，那大雁的肉香味又十分勾人，他身子扭的更厉害了：“那屋里头有肉，我就要吃肉，就要吃肉！”
吴兰芳看向那间破旧的堂屋，鼻子跟着吸了下，果然闻到了肉香味。
但她只是狐疑看着，实在没办法想象这李月莲家里能有肉吃。
这时白潇潇上前一步，打量了一下吴兰芳，露出一个笑脸：“兰芳婶子是吧？你要是让花现在走，我只能给她三毛工钱。”
她完，从口袋拿出三毛钱塞到花手中：“而且中午饭我们也管不了。”
看到钱，吴兰芳眼睛亮了，还真给钱？
白潇潇没理她，自顾自的掀开堂屋的门帘子：“娘，妹赶紧来吃饭吧，这饭凉了可就不香了！”
这帘子一掀，那肉味更浓郁了。
真的是肉！好家伙！
吴兰芳眼睛一转，安抚的拍了拍怀中的孩子，低声哄他：“宝乖，我让你姐给你弄肉吃！”
她连忙推了一把花，露出一个不真诚的笑：“哎，徐成他媳妇是吧？我这是中午有点事才叫花回去呢！”
“你看这样，让孩子把饭带回去吃，下午我再让她过来！你别怕耽误时间，晚上让她多干一会！明早晨呀，五点就让她来！”
花难堪的几乎要站不稳，她声喊了一句：“娘，算了……”
“算什么！把肉带回去给你弟吃！”
吴兰芳使劲扭了她一把，又掐了她一下：“哑巴了呀？赶紧求人呀！”
为了一顿肉，一块钱的工钱，她的脸面被自己娘亲放在地上踩。
而肉最终也不是她吃，这钱最后也不会归她。
花站在那里不肯动。
吴兰芳急了，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是个傻的吗？”
这一巴掌响声很大，花那张本来就蜡黄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她却咬着牙仍然不肯动。
大概这辈子所有的尊严，都用在了这一刻。
白潇潇冷冷站起来：“兰芳婶子，想吃饭可以，留在这里吃！下午继续干活！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是想挣这个钱就照我的规矩来！要不然这村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媳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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