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丑时。
朱诺诺和马刀一同并肩走出了已经解禁的栖云馆。
陆见明上前抱拳揖礼道:“殿下,栖云馆中所有人都已严格盘查过了,耶律意的尸首也已经处理妥当,不如让末将带着奉营的兄弟护送殿下回宫吧?”
“不必了,此处事了,城中己无隐患,就没必要再劳烦陆将军了!”陆见明摇头笑道,“将军,让兄弟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明见状只好点零头,恭敬道:“好吧,那末将就先带兄弟们撤了!”
“去吧!”朱诺诺看着一众奉营的兵士列队离去,扭头看了马刀一眼,“要不你再陪我走一段,咱哥俩再唠几句?”
马刀点头道:“也行!”
“对了,你先等我一下——”朱诺诺突然转身走回栖云馆,片刻过后,抱着两个脑袋大的酒坛走了出来,“马刀,这是之前答应你的,来自北荒郡的烧刀土酿!”
“太子殿下,我那就是随口一!”马刀连忙接了过来,“其实一坛就够了!”
朱诺诺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本来就打算给你一坛,另一坛你帮我带给我师父,我知道你们都住在老师的尚书府里!他跟你一样,也好这一口!”
马刀点头笑道:“行,举手之劳!”
“走吧!”朱诺诺率先下了台阶,顺着千花巷往南走去,“这一宿折腾,还真是有点累了!”
马刀抱着两坛酒跟在他身后,好奇问道:“太子殿下,耶律意一死,朝廷将会如何处置这栖云馆,会将它关闭吗?”
半夜的千花巷中行人寥寥无几,中秋已过,晚风微凉!
朱诺诺扭头打趣道:“你是怕没了栖云馆,以后在这奉城里就喝不到烧刀土酿?”
马刀摇头笑道:“那倒也不至于!”
“关闭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栖云馆可是个日进斗金的销金窟!”朱诺诺摇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户部就会派人前来接管,大概会扶植一个新的馆主出来打理此处,当然,人只是朝廷的牵线木偶,以后的收入肯定都是要充公的!”
马刀点零头:“明白了!”
朱诺诺摸着腰间的杀鹿宝刀继续往南走着,悠悠然如闲庭信步:“马刀,其实你是想问耶律意后面的大人物是谁,对吧?”
马刀尴尬地笑了笑:“果然瞒不过太子殿下!”
朱诺诺微微一笑,道:“这栖云馆的背后,正是那权势醺的国公府!”
马刀愣了一下,恍然道:“难怪,这般规模的风月场所,若身后没人撑腰我还直不相信!不过太子殿下,那毕竟是国公府,这晚我们这么一闹,国公爷的面子上怕是不好看吧?”
“你还替他着想?”朱诺诺笑眯眯地看着他,“从拒蛮关到奉城,尤其是在那洛水郡,吃他的哑巴亏还不够?”
马刀心中一震,惊讶道:“太子殿下竟连这些事情都知道了?”
“马刀,你还是没把我朱诺诺当兄弟!”朱诺诺叹息一声,摇头晃脑往前快步走着,“真以为咱们奉王朝的皇帝陛下昏庸无能到目盲耳聋不成?”
马刀连忙追上去:“不敢不敢,正所谓虎父无犬子,看太子殿下如此英明神武,就知道陛下肯定也是至圣至明的千古一帝,肯定早就知道了洛国公的狼子野心!”
朱诺诺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马刀,没想到你拍马屁的功夫也是出类拔萃啊!”
马刀讪讪笑道:“太子殿下请息怒!”
朱诺诺哼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去:“马刀,你就瞧着吧,明殿会一过,肯定会有震动朝野的大事发生!”
马刀心翼翼问道:“殿下,能不能先透露一点?”
“不能!”
“呗!”
二人离开千花巷到了阳大街,朱诺诺似是被马刀问得有些招架不住,突然伸手拦住了马刀:“怕了你了,就到这吧!你回尚书府,我自行回宫,下次再见!”
马刀愣了:“太子殿下,还没聊完呢!”
“明继续!”朱诺诺跑得比兔子还快,头也不回摆手道,“马刀,明巳时,国公府门口见!”
“国公府门口?”马刀心中一震,想问清楚,结果发现朱诺诺已经跑没了影,无奈之下他只好认了尚书府的大概方向,转身离开了阳大街!
再次经过那条绿漾飞刀传信的街,马刀从一个隐蔽角落找回了那两坛高粱酒,慢慢回到了尚书府的后门!
后门虚掩着,厮东来正倚在门口打着瞌睡,听见声响后连忙睁眼迎了上来:“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马刀心中惊讶:“东来,你不会是一直在等我吧?”
东来挠头笑道:“这不是怕公子回来进不了门嘛,我也没等多久,就一会!”
“真是抱歉了,遇上一些事情,回来晚了!”马刀心里很是感动,一边往屋里走着一边把两坛高粱酒递了过去,“刚好买了几坛酒,这两坛就给你了!”
东来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马刀仍旧递着:“拿着吧,特意买给你的,不过这可不是果酒,是云水坊的高粱酒呢,不能贪杯,否则醉酒坏事被杨管家责罚可别赖我!”
“不会不会,公子放心,我就晚上睡觉前呡一口,绝对不会喝醉误事的!”东来受宠若惊接过两坛高粱酒,“东来多谢公子了!”
“锁了门早点休息吧!”马刀摆摆手,抱着两坛烧刀土酿往院子走去。
“公子晚安!”
院子门口,一个苍老的身影在深夜的秋风中悄然站着。
马刀一眼认出了对方,连忙走了过去,笑道:“胡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胡犁淡淡地道:“见过太子殿下了!”
马刀愣住,连忙点头道:“胡官果然是无所不知,太子殿下还让我给您带了一坛拒蛮关的烧刀土酿呢!”
“正好,老头子我的葫芦空了,赶紧给我倒满!”胡犁从腰间解下了金色葫芦。
马刀打量了四周一会,伸手指了指胡犁身后:“胡官,这里乌灯黑火的,要不先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再倒?”
“也行!”
马刀陪同胡犁一同走入院子在石桌前坐下,把自己腰上的金色葫芦也解下来和胡犁那只摆到了一起,开了一坛烧刀土酿把两个葫芦都装满了!
胡犁拿起自己的葫芦仰首倒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巴,闭眼笑道:“还是这个味道才够劲!”
马刀偷偷瞧了他一眼:“胡老,您这身体,喝酒可要悠着点!”
胡犁把葫芦系回腰间:“吧,今晚到底出去干了什么坏事,搞到这么晚才回来!”
马刀笑了笑,把葫芦挂回腰上后,开始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对方!
胡犁听完点点头道:“看来你和太子殿下聊得还不错!”
“那是,我们投缘得很!”马刀道,“胡官,太子殿下还约了我明一起去国公府呢?”
胡犁突然起身道:“行,那今晚就到这,你也早点睡吧!”
“胡官,这就不聊了?”马刀呆了一下。
胡犁一手抱起那坛没开封的烧刀土酿往房间走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明见吧!”
“这就完了?”马刀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前辈,你们师徒俩怎么都一个徳行呐,话都只一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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