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
问仙宗---藏书阁。
岳芽闲来无事,来找衡老找几本有趣的典籍看看。
正巧赶上他老人家正在整理他书案周围堆积成山的书册。
没办法,既然赶上了,那也就伸手帮忙整理了一下。
衡老桌案周围的书籍也是经过常年累月的堆积的。
有些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年头,依旧有些开始风化的迹象了。
整理起来特别的麻烦。
不过好在岳芽对藏书阁的书籍摆放规律很熟悉,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很快就将书本清理的七七八八。
而那本用来掂桌角的残本,风化的最为严重,已经到了一碰就掉渣的程度。
“衡老,这残卷都这样了,需要我帮忙重新誊抄一份吗?”
岳芽蹲桌案边垂眸看了眼上面晦涩难懂的内容。
衡老躬身弯着脊背坐在了蒲团上,打开酒葫芦摇头灌了一大口。
里面的酒水好喝的他眯了眯眼睛。
“若是感兴趣,你就抽出看看吧,抄就不必了。”
“嗯?可它看上去要碎了。”
“若是无法补全,你誊抄多少遍都是一堆废纸。”
岳芽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
既然衡老不用抄,她也不会自找没趣,抽出掂桌角的残卷,翻看起来。
那本残卷表面看上去一碰就碎,但内容却丝毫没受到影响。
因为那本残卷全都是上古文,晦涩难懂。
正赶巧那时的岳芽正在认上古文字,就直接拿它当翻译课本用了,手札笔记洋洋洒洒的写了整整两大本。
直到岳芽中心将那本残卷重新掂回了衡老一边高一边矮的书案腿下才算了事。
“你这是译完了?”
岳芽的动作可以算是非常的轻了,可还是惊醒了打盹的衡老。
岳芽手上的动作一顿,打了个哈欠道:
“嗯。”
衡老问:“看懂了吗?”
岳芽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
“看不懂,但我可以感觉出,这并不适合我。”
衡老满意的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内容记下了?”
她这强大的神识,就跟那超大内存的电脑一样。
即使不理解其中含义,也能生硬的将字体记下来。
必要时翻动识海里的记忆星河便可重重新及其内容。
岳芽多想的以为衡老在暗示她:
“衡老放心,我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内容的。”
衡老无声的笑了,这一笑脸上的褶子也多了几道。
他摇了摇头:
“这是我随手捡的,不是宗门的东西,不必守宗门的规矩。”
衡老的发言让岳芽明白,她与衡老一样,都对那问仙宗没有什么归属福
直到岳芽看到这水幕霜华的残本,与那掂桌角的残本内容竟然奇妙的贯通在在了一起。
岳芽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两本残卷就应该是一体的。
...
莫非然在面对岳芽的时候,内心中总是少那么几分防备的。
岳芽可以补全缺失水幕霜华,他就信了。
丝毫都没有怀疑一个的元婴期修士,怎么可能会补全阶道法。
并且将自己的储物法器交给了岳芽,让她自行开启从中那取出一卷空白玉简。
岳芽忙着验证自己的想法,便也没多想莫非然的态度。
她先将现有的这半本水幕霜华的残卷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
又从强大神识海中找到了与之相配的后半段记忆星点。
在识海内进行相互整合。
反复推演了几次衔接之处是否通顺后,才完完整整的将其复刻在了空白玉简上。
待完整的复刻完毕以后,那玉简便萦绕起镰淡的水属性光晕,来证明着自己不凡的价值。
岳芽刚想将手上的玉简递给莫非然。
谁料下一秒,那半本残卷中冲出一缕冰寒之意,钻进了玉简。
在之后,萦绕在玉简周围的水属性光晕,变得更加的凝实。
先是一股无形的水流缠绕在玉简之上。
几息后,无形的水流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冻结成冰,随后炸开,化为细的冰花,洋洋洒洒的散落。
冰花滑了以后,又凝结成无形的水重新缠绕在玉简之上,周而复始。
而那本残卷也在寒光没入玉简的刹那,化为了齑粉,消散在了次方地间。
岳芽为此并没有感到惊讶。
“都道法有灵,如今我倒是第一次见。”
她随后把手上加了特效的玉简递给莫非然。
“这是成了?”
“嗯。”
莫非然都不用打开玉简,就能够感受到其中道法是何等的精妙。
他轻轻碰了碰萦绕在玉简周围的冰花,却什么也没有碰的到。
“这是怎么回事?”
岳芽因为自己补齐一本阶道法,此时心情也格外的好,暂时忘记了对莫非然的成见,话也变的多了起来。
“在《大荒遗录》中记载:
六合之内,法与则并具。法者,凝萃地之灵秀。则融贯于无形之至,浑沦涵化,幽微难测,以待世人穷神知化,悟彻真机 。
白话就是,法化为灵执管地,也就是人们口中常的道,是有形之志。
则就是世间的规则,融入万千道法供世人参悟,属于无形之志。”
岳芽把白皙的手指伸向玉简上的‘特效’。
与莫非然触碰不同的是,此时那‘特效’正是没形态的水。
见岳芽的手凑上去时,原本缠绕在玉简上的水,竟然主动的蹭了蹭她的指尖,表示自己的亲昵。
“这水幕霜华的全本,显然是已经融入了法则之力的阶道法。
但只要不完整,水幕霜华就不是阶道法。
唯有在完整的水幕霜华中才会孕有法则。”
岳芽从玉简上捞起一滴无形之水,那水滴乖巧的漂浮在岳芽的指尖。
正赶巧她转化成冰瞬间破碎成冰花飘回了玉简上的本体。
“至于那残卷为什么会化为灰烬......
阶道法在灵不在实。
我猜应该是我将后半本补齐,残卷里的法则意志有了新的依托,舍弃了那残破的寄生体而已。”
...
远在修仙界,问仙宗的藏书阁内。
比以前更加苍老几分的衡老,似有所感的放下手中的灌注灵力的毛笔。
下一刻,不知垫了多少年桌角的水幕霜华后半本残卷,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桌案的重量,从称重点开始寸寸碎裂,最后化为一地的飞灰。
衡老淡定的挥了挥苍老的手便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唇角,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衡老晃了晃少了残卷点垫着,变得不太稳当的书案。
“掂了这么多年,这冷不丁的没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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