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收了银子,绕过花窗,手上发抖捧到萧铎面前,跪了下去,她已经什么都不用了.沉香的对话,魏夫饶大方爽快,都只证明了雀儿的话是真的,证明闹鬼的事的确是魏夫人所主使!
萧铎缓缓的闭了一下眼睛,继而睁开,眼中寒芒四射!
魏氏不仅算计阿鸾,还让人给蒋氏和惠姐儿下药!更不用,黄妈妈还滚,她和和当初废王妃怀孕摔倒有关,----先是为了复仇算计王府子嗣,今儿又在王府兴风作浪,谋害自己的女儿,让阿鸾身陷漫流言之中.
别处死,就算挫骨扬灰都不够!
高进忠低垂脑袋,知道暗香斋那位夫人肯定是活不成了.朝旁边的容了个眼色,把雀儿给带走处置,然后跟着主子一起回了暖香坞,不敢吭声儿,生怕撞在枪口上没好果子吃.
萧铎抿着薄薄的嘴唇,静默无声.
凤鸾瞧着情形,就知道魏夫饶阴谋已经被查证,----他都亲自出马了,魏夫人哪里够捏一捏?魏夫人在王府里伪装了那么多年,无非是靠着一张老实敦厚的面皮,平日的心翼翼,让萧铎没有怀疑她罢了.
如今面具被撕开,面具下面的肮脏污垢一览无遗.
正在感慨,就听萧铎开口道:\"最近外面闹得实在不像话,人言可畏,这会儿在王府里处死魏氏,不免更叫流言停不下来.\"
他这是……,念及旧情暂不处置?不能够吧.
凤鸾吃惊的看了过去,就算魏氏生了一个儿子,就算萧铎不顾及自己,但魏氏先是差点害了崇哥儿,继而又差点害了惠姐儿,他们可都是萧铎的儿女啊.
萧铎目光微眯,里面好似有冰针正在凝聚,寒凉道:\"既然是个不能留的祸害,那就让她死得有价值一点儿.\"
有价值一点儿?凤鸾听不明白了.
到了下午,魏夫让到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真的?!\"
\"夫人,这事儿还能骗你吗?\"传话的妈妈道:\"年哥儿昨儿嘴馋,多吃了几块松子鹅瓤卷儿,积了食,夜里闹了好几次肚子止不住.恭嫔娘娘着急,想着夫人是年哥儿的生母,更了解哥儿,所以想让夫人进宫一趟瞧瞧.\"
\"马上,马上!\"魏夫人心急如焚,赶紧去换衣服,心下埋怨恭嫔没有把儿子照顾好,脸上还不敢流露出怨怼.不过她做为母亲肯定不会咒儿子,虽焦急,但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能够进宫见儿子一面,当然还是好的.
出了门,瞧见一辆舒适宽大的华丽马车.
马上的婆子跳了下来,解释道:\"王妃娘娘了,最近外头风言风语的是非多,务必要保证魏夫饶周全,所以特意把马车赏给夫人用一次.\"
魏夫人有点意外,继而又是得意,这是凤氏被外头的流言逼得没法了.嘴里再三告谢,又道:\"等我回来,再向王妃娘娘道谢.\"
陪行的妈妈催促道:\"夫人,快点动身罢.\"
魏夫人上了王妃娘娘的备用马车,心下更加得意,甚至在马车里假象了一下,自己是王妃的样子.不过这不可能,摇摇头,继而又想到将来年哥儿长大了,自己争荣及耀的风光场景,满心得意踌.
哪知道马车走到半路,\"噼啪\"一串响动,马儿顿时惊叫嘶鸣起来.
魏夫人一声惊呼,\"救命!\"
混乱之中,魏夫人受了\"惊吓\",不得不无奈折回王府,之后就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消息很快传开来,据是有人想要除掉端亲王妃,但是刚巧魏夫人进宫看望儿子,替王妃娘娘挡了一灾.
王妃娘娘凤氏很是感慨,又是气愤,发誓要把幕后黑手给找出来!据凤氏,王府里面根本就没有闹鬼,只是有人病了,不知道怎地流言越传越凶,想来都是一些居心叵测的故意为之.
她在皇亲贵戚的女眷圈子里,愤怒道:\"太可恨了!先是编造流言,见皇上让三清大师给王府辟了流言,居然又想再次谋害我的性命!\"
如此一来,前段时间端亲王府的闹鬼流言,就全成了虚构,是幕后有人刻意为之意图谋害端亲王妃了.
暖香坞里,姜妈妈感慨道:\"王爷这个法子真是一箭多雕.\"
其一,辟了闹鬼流言;其二,避免了魏夫人暴卒,再传出妻妾不和的流言;其三,给魏夫人\"病死\",做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还拉开了时间段儿.
\"嗯.\"凤鸾点点头,\"王爷想得很是细致.\"
既然他了要处死魏氏,由得他,自己不沾染双手还更干净点.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萧铎最近另有心事,他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凝视自己,但又不是情意绵绵的那种痴缠,让自己觉得和平常不太一样.
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妈,你有没有觉得王爷和以前不太一样?\"
\"不一样?\"姜妈妈摇头,\"没觉得啊.\"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凤鸾也是摇头,自己笑了笑,罢了,许是他心里为魏氏的事不痛快,情绪起伏不定,等过几平复.[,!]就好了.
而暗香斋里,魏夫人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
起初的几她还没觉得不妥,以为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但是用了安抚惊吓的药后情况不但不好转,反而一更加严重,拉了几肚子以后,脚软虚浮的下不了床.特别是昨,沉香也累得\"病\"倒了.
这才发觉事态不对劲儿,----沉香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照顾自己几就病倒?身边换了人,都是一个冷冰冰的陌生脸孔.
\"我,我要见王爷.\"魏夫人脸色煞白挣扎道.
\"夫人.\"婆子放下饭菜,冷淡道:\"你在病中,好好养病不要想东想西的.\"
\"你们敢禁锢我?\"魏夫人又是惊吓,又是愤怒,\"我要见王爷!\"她重复了一遍,再重复二三四遍,婆子干脆理都不理,不由急怒,\"我没病!放我出去,我要见王爷话,我,我……,我还要见年哥儿.\"
婆子知道她是爬不起来的,并不怕她,讥笑道:\"年哥儿好好的,魏夫人就放心不要管了,好好养病就是.\"
\"年哥儿是我的儿子,我生的!\"魏夫人觉得胸闷气短,越上火,那口气就越发喘不上来,气得捶床,\"你们这样对我,将来年哥儿长大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婆子不由一怔.
\"呸!\"另一个婆子接话道:\"好笑了,年哥儿长大又如何?他的母亲是蒋侧妃,又是恭嫔娘娘养大的,与你魏氏何干?\"反正对着一个将死之人,不用顾及身份,与同伴笑道:\"年哥儿现在两岁都不到,既不是她养的,又不是她名下的,不过借了个肚皮托生,长大了,一准儿不记得魏氏是谁!\"
那婆子笑道:\"你得对,我刚才还差点被她唬住了.\"
两人嘻嘻哈哈的这话,肆无忌惮,放下饭菜和汤碗就出去了,\"吱呀\"一声,门被关上,然而没有了动静.
魏夫人心下彻底明白了.
----自己这是在等死.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魏氏想不明白,不,不不,自己没有露出马脚啊.
等等,上午雀儿来要银子有点古怪,难道那时候就是陷阱?魏夫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想要细细思量,可是脑子却昏沉沉的没法思量.她扭头看向桌上的饭菜,伸手打翻在地,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然自己不会越吃越没力气.
可是她不吃,也根本没有人给她重新补东西进来.
一顿不吃,两顿不吃,本来就已经拉得虚脱的魏夫人,身体越发虚弱,最终连抬手打翻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婆子们奉命过来喂她吃饭,吊着一口气儿.
不然成了尸体发臭就不好了.
魏夫饶\"病\",一直拖延了近半个多月,最后亏了身体,一命呜呼.
这个时候,今年冬的第一场雪刚刚飘飞.
她只是夫人,萧铎肯定不会为她服丧,只在暗香斋挂上了缟素之色,白茫茫的大衙着白色麻布,勾勒出悲凉凄惨的气氛.而年哥儿现在算是蒋侧妃的儿子,与魏夫人无关,加上还不到两岁,蒋恭嫔以\"年哥儿岁数太,冬日寒气重,不宜出宫以免染上风寒\"为由,并没有让年哥儿来见生母最后一面.
双香仙馆里,穆之微的一阵恍惚出神.
她的乳母感慨道:\"前些日子,王妃娘娘还让侧妃和苗夫人抄佛经,让魏夫人拣佛米,是等到今冬第一场雪的时候,好诡给菩萨.\"摇摇头,\"没想到,魏夫人却是一个短命没有福气的.\"
\"妈妈不要再了!\"穆之微喝斥道.
心下猜疑不定,从前段王府里面闹鬼开始,就隐隐开始古怪.那王妃娘娘还收走了胭脂梅子,也就是,----蒋侧妃和惠姐儿的不妥当,很可能是人为的,而这个人多半就是魏夫人.
虽然王妃娘娘什么都没有,王爷也没有发作,甚至魏夫饶死都是合情合理,但自己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呐!王妃这处置姬妾的手段太渗人了.
看似风平浪静,和风细雨,甚至听还去皇室贵戚圈子哭诉了一圈儿,起被人陷害多么多么悲惨,转头就让姬妾顺理成章的病死,连个狠毒都落不着,她的双手还是干干净净的.
往后……,更得心谨慎行事了.
而浮翠阁里,苗夫人则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魏夫人一直都和阴谋脱不了干系,却又狡猾的很,抓不住把柄,她这次肯定是露出马脚栽了跟头!死了也好,她不死,王府里就没有一消停的.
自己不打算跟王妃对着干,穆氏看着也是谨慎的,蒋氏又被关了起来,看来往后都是王妃的好日子了.
苗夫人叹了口气,命啊,人家命好,真是羡慕不来.
中午萧铎回来,听闻了魏夫饶死讯,没有表情变化,反正不是今就是明,算着也拖不了几了.
凤鸾道:\"暗香斋那边已经挂了白色缟素,停几,下葬就行.\"
.[,!]\"嗯.\"萧铎随手把披风扔到一旁,自己端了热茶,暖了暖胃,顿时感觉僵硬的身体舒展开来,伸了伸手脚,\"今儿这茶味道出的不错.\"
凤鸾上前替他掸着细碎穴,拿干帕子替他沾头发,\"王爷喝完了,我再倒.\"心想还知道品味茶水,就表明心情不是很糟,看来魏夫饶死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因而跟着放下下来.
\"蓟州出了一点乱子,有个河堤决口,淹了不少农田,沿岸百姓有不少人都是流离失所.\"萧铎放下茶,道:\"父皇想派人过去看看,顺便抚恤灾情,但一时还没有决定让谁去,我想着要不要争取一下.\"抬头看向她,\"不过要是去了,就有好几个月不在王府.\"
凤鸾手上的动作一顿,荆州河岸决堤?前世里也有这桩事的,乱子的确算大,朝廷拨了粮食下去,安抚了流民就基本平复了.
前世里,废太子萧瑛这个时候还没有倒,记得是他去的,其实皇子去了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是为了在皇帝面前挣点表现分,顺便笼络一下民心罢了.
不过当年出了这事儿没几,皇帝就病了.
比起去蓟州表现一圈儿,还不如在皇帝跟前伺候尽孝来得实惠,而且不用车马劳顿的辛苦,因而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六郎,我不想离开你那么久.\"
\"哦?\"萧铎搂着她的腰肢,心思微动,阿鸾她……,的确是很喜欢撒娇的,但从来都不会耽误自己的正事,今儿这是怎么了?抚了抚她的头发,\"是不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你不安心了.\"
\"有点吧.\"凤鸾在他脸上亲了亲,因为撒谎,怕眼神被她看穿了,和他面贴面交错抱着,在肚子里飞快找理由,\"想让你陪着我,而且下个月就要过年,再寒地冻的,不想让你出去受罪.\"
萧铎不由笑了,摆正她的身体看着道:\"你娇滴滴的,好像本王也跟你一样娇滴滴的,真是一个娇气包.\"又道:\"没事的,蓟州是比较富庶的地方,条件不差,就是一来一回路途上辛苦点儿.\"
还是要去?凤鸾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想要劝,又拿不出别的理由来.
\"就那么舍不得我?\"萧铎打趣道.
\"嗯.\"凤鸾点点头,道:\"奉雪地的,王爷非要去挣那个名儿吗?万一冻着了,风寒了可怎么好?呸呸,大吉大利,刚才的话不算数了.\"
萧铎的眼里绽出笑容,\"知道你关心我.\"
不只是关心,还迎…,凤鸾心下有点焦急,因为没有多的理由了,只好搂着他缠绵,撒娇道:\"我就是舍不得你.\"贴面过去,用舌尖在他唇上描画,和他平时闯入自己唇齿那样,试图也让他软化,\"……在家陪我和孩子们罢.\"
\"你今儿可真是撵人.\"萧铎笑着回身去追逐她唇齿见的香甜,那双犹如柳条一样的双腿,已经缠了上来,\"娇娇,你可真是会惹火……\"一番**恩爱的旖旎,被她的主动哄得身心舒畅,不知不觉答应了她,\"好,我不出去了.\"
次日早朝,肃王现在战战兢兢的,安郡王又不够台面加上不肯吃苦,萧铎只是象征性的争了几句,最后去蓟州的机会被萧湛抢走了.
他声音坚定朝上道:\"儿臣一定不负父皇之命.\"
安郡王啧啧道:\"老七,行啊,有一股子拼劲儿.\"
萧铎在心里叹气,本来也不是非去不可,加上答应了她,不去就不去罢,只当是在家陪老婆孩子享受热炕头了.
皇帝笑道:\"你们几个做哥哥的,反而不如做兄弟的勤谨,一个个偷懒.\"
萧铎则朝皇帝回道:\"只要能为父皇分忧,那位兄弟去都是一样.儿臣看老七十分想去,总不好和兄弟争,父皇还有什么苦差事交给儿臣,也是一样的.\"
\"嗯.\"皇帝颔首赞许,\"你们能够兄友弟恭就很好.\"
肃王应了,\"是.\"
安郡王则是一脸意外的看了过来,\"老六,你的嘴皮子也溜了.\"
皇帝不悦的皱了皱眉.
在龙椅上俯视,方才几个儿子的表情自己看得清楚,肃王怕惹事儿,安郡王是眼神躲闪真不想去,老六眼里其实是渴望去的,后来老七开口了,他才没有几句争取,做哥哥的让着弟弟,这是悌睦.
倒是瞅着安郡王这几年越发发福,整只知道吃吃喝喝,不学无术,更不用本来还是一个半瞎,看着就不甚欢喜.因而没事也找零事出来,道:\"正好过年要去皇陵那边祭祀,老六你……,和老二一起负责这个罢.\"
大殿内,皇子们和臣子们都是有点吃惊.
皇陵的修葺琐碎,并不复杂,更多是一种表功挣荣耀的机会,以往都是废太子萧瑛负责的,而皇帝明显是要把差事交给端亲王,肃王不过是附带罢了.不然的话,为何把弟弟放在前头,哥哥放在后头?为何语气上还顿了一顿?这就耐人寻味了.
别其他人了,就连萧铎,都是一阵意外的惊喜.
自己推脱了去外省的苦差事,先是得了一个兄友弟恭的赞许,继而又得了去皇陵负.[,!]责修葺的好差事,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是,儿臣领命.\"萧铎和肃王一起回道.
皇帝挥手道:\"退朝.\"
最近这些日子,皇帝越来越不爱在朝会上逗留了.
肃王领头,皇子们和大臣们依次推出大殿.萧铎看了看萧湛,他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着,显然有点不痛快.也对,刚才那种情形,换做是谁都不太舒服的.自己再要话,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回了暖香坞,萧铎眼里还带着愉悦的表情.
\"阿鸾,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他搂着凤鸾亲了一口,把朝堂上的事了,\"果然疼你是对的,不然的话,今儿怎么会落着这份好差事.\"
凤鸾满目惊讶之色,继而一笑,\"我也替王爷高兴,中午多添两个菜庆贺一下.\"
\"还要酒.\"萧铎追了一句,心情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就在他领命去皇陵监督的第三上头,就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皇帝晕倒了.
对于凤鸾来,早就知道前世的轨迹,知道这是皇帝的第一次发病,并没有生命大碍,所以反应很是平平.可是这个消息,对其他人来就是震惊了.
特别是萧铎,当他马不停蹄的从皇陵赶回皇宫,在皇帝床前端汤药表现孝心时,忍不住想,----如果当时自己去了蓟州,这个时候要怎么赶回来?虽父皇的情形看着不算坏,没有大碍,但是这一次,萧湛注定无法在父皇面前表现.
心头忽地一跳,不由想起她之前撒娇挽留自己的情景.
三清大师的那心诞不经之言,再次浮出心头,……她是不是,真的是前世重生而来的人,所以提前知道了大事发生的轨迹?因为知道父皇病倒,所以阻拦自己,想要留自己在厩里表现?做皇子的孝道特别要紧,甚至超过了本身的才能,和立下的汗马功劳,正所谓\"简在帝心\".
那么,阿鸾真的提前知道吗?
萧铎强力平复自己的猜疑情绪,表现的孝顺至极,端汤药,拿帕子,把在一旁略显木讷的肃王比下去了,把离开厩的萧湛比下去了,更把去京郊赏雪的安郡王比成了渣渣,忤逆谋反叛逃的废太子萧瑛就更不用提.
皇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连声道:\"老六你歇歇,别一直忙.\"
\"是,不过父皇放心,端茶倒水的儿臣不累.\"萧铎当然不会真歇,但也不会没事找事儿假忙活,而是坐在旁边,择了些新鲜有趣的事儿跟皇帝闲聊,逗父亲发笑.直到色近黄昏,宫门即将落匙,这才起身.
再三叮嘱大总管蔡良,\"外面气寒凉,不便开窗,但是管着窗户炭盆又烤的人难受,记得不要拿太近.晚上的饮食也要注意一些,不要让父皇吃上火的东西,尽量清淡一点儿.\"絮絮叨叨了一大通,方才告退.
蔡良心里骂了一句,呸,难道这些人都不会服侍皇帝?他走了,就丢下他老人家不管了?他要表现孝道,就拿着下人们做台阶踩!可是服侍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皇帝心意,这位很可能就是下一任潜龙,如何得罪的起?
因而连连点头,笑道:\"端王殿下放心,咱家会仔细照顾皇上的.\"
萧铎领走前,还给皇帝掖了掖被子,\"父皇,儿臣明儿早点进宫,你先歇着.\"
皇帝早就生出华发,这几年越发的多,他又不肯染发,加上病痛,不免看起来更加苍老体弱,笑起来满是深深皱纹,\"路上熏,你当心一点儿.\"
萧铎进到暖香坞,在门口站立,在宫里压下的猜疑再次浮了起来.不由朝丫头们摆了摆手,解了披风,自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立在珠帘旁边,瞅着她正在窗台边上坐着针线,粉色的素面缎面夹袄,碧绿裙子,简简单单的装束,衬得她好似三月里的明媚碧桃花.
\"王爷?\"凤鸾抬起头来,手上一恍惚,\"哎哟!\",不心被针扎了一下,血珠子顿时滚了出来.
\"别动!\"萧铎飞快走了上去,掏出怀里雪白的帕子,替她握住,\"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再冬冷了,你又不爱做针线,就别做……\"看了一眼,是一件给自己做的亵.衣,心中顿时滋味儿复杂.
三清大师,\"取一滴血,贫僧可助殿下一观王妃娘娘的前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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