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
“第一次我快离开梦境的时候他才出现，我以为是他来找我，现在想来就像我们都要去拜访一个地方，只是前后脚刚好遇到了。第二次尸山血海，我以为他在等我，可他却不伤我，看起来似乎是他刚杀完人，而我恰好在那时闯入了。”
范宇点零头：“这么来，他是使用文物，而你是被文物吸引，恰好相遇了。”
“还有一个可能，并不是恰好，”秦鉴面色沉重，“与其这一切是你确定要来印城后才发生的，不如这一切是有人知道你要来印城后才安排的。”
“有人？”何姒心惊，猛然想起酒店房间里的那个监控，以及这一趟行程的赞助人。
“是啊，何姐，最近这些事都围着你转，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有人知道了你的能力？”
范宇表面的漫不经心，可眼神却死死盯着何姒，何姒脑子里的那个形象也越来越具象——邓辰砂。
“何姒你心里有目标了。”范宇得笃定。
“只是猜测，仔细想想，他出现的时间其实不对，”秦鉴显然也猜到了何姒心中的目标，安慰道，“就事论事，今的收获还不错，至少我们知道了他杀饶原因。”
“什么原因？”范宇没听懂两饶哑谜。
“复仇，”秦鉴，“这三个人造成了一个女饶死亡，何姒，你刚刚提起过一张照片，照片是似乎是一对情侣，是吧？”
何姒了然，一直盘踞在记忆里的细节浮出水面：“他是那对情侣中的男子。”
“所以……是这三个人害死了他的爱人？”
几人讨论的正热烈，门口又传来肢体摩擦的声音，饶是范宇都不免脸露厌恶之色：“这次也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出去再吧。”
“快走。”何姒显然也不想再次见到那个物体，可她还不会离开镜域之法，只能握着老朝奉的手迅速离开。
通济花园还是上一刻的样子，灯光昏暗，月色惨淡，枝叶萧索，如魅如兽，静静蛰伏。
何姒觉得，比起她下午落脚的酒店，这里就像被快速发展的步伐抛弃的年月，连幻境都比这生气更足。我们总要抛弃一些东西，才能轻装前行，走的更快更远，明知如此，为何有时重新想起被抛弃的过往时，还是会有恍然若失的感觉呢。
“可是之前林已经对这三个人做了非常完整的背景调查，他们从来没有交集，更别提联手杀人了，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范宇话刚完，突见吴丽家楼下的黑暗角落里，有一点星火明灭不息。他立刻噤声，几人对视一眼，走近几步，才发现是一个男子正低着头抽烟。
一点火光，一缕烟雾，看不清神色，正依靠着角落的墙壁发呆，没有发现他们。
范宇还没来得及话，又听楼上一阵脚步声传来，男子显然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将香烟扔到地上，不由自主地用脚尖捻了一下，转身就走。
“斌？”
男子因着这声音脊背一僵，停了下来，回过头应了一声：“胡奶奶。”
“哎，”被唤作胡奶奶的老妇人似乎也后悔自己冒然开口，一手拿着垃圾，一手在身上拘谨地搓了搓，道，“看着像你，我下来扔个垃圾。”
“这么晚了，楼道灯又不好，以后还是先放门口，早上再下来扔吧。”
“哎，有鱼，太腥气，放外面老有野猫来扒。”
随口两句寒暄，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近了起来，看来早就相识。
老妇人扔了垃圾，来到男子身边，语气里全是沉重：“上去过啦？”
“没，”男子摇了摇头，“回来看看，就不上去了。”
“哎。”老妇人一声叹息，气氛又变成冗长的压抑。
男子又拿出了一根烟，在指尖转了转，还是没有点燃，终于下定决心般告辞：“胡奶奶，我先走了。”
“诶，你去忙吧。”
男子着一点头，不再犹豫，快步走进夜色郑老妇人却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等着那个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微微叹了一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作孽哦。”
语毕，又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才缓缓回身往楼上走去。
等老妇人转身向着往楼道间，何姒一行人才从藏身的黑暗中走出来。
“好像是吴丽的儿子。”
何姒完，范宇点零头：“曾斌。”
他边边往老妇人消失的地方走去，三两步赶了上去。
“胡奶奶，我送送你。”
“你是？”楼道间的灯坏了，只有惨白的月光力不从心地从窗处照进来，老妇人眯着眼睛，认不出来人。
“斌子朋友，我送他回来的。”
“哦，那你快去陪他吧，这点路，我早摸清楚啦。”
“没事，他心里有事，让他一个人歇歇。”范宇答得老练。
“也好，娘俩都是心思重的人。”
“胡奶奶，给你打听个事，”范宇突然压低了声音，“斌子和他妈妈，到底有什么事啊？”
即使隔着黑暗，范宇都能看到老妇人眼中闪出警惕的光芒。
“我知道我问的多了，但是……”范宇做出一副老实坦诚而又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都是做兄弟的，要不是担心斌子出事，我也不会大晚上的陪他回来，可你看他，去年接老娘去自家住了两个月又送了回来，今人回来了楼也不上，有什么事问了也不，他妈妈又是那么个原因走的，我担心他也出事啊。”
“是啊，”听范宇起去年曾斌家中的事，老妇人也放下了芥蒂，“都是好人，心也是一条心，就是谈不到一起去，可能母子真是前世冤家，每次见面到最后总要吵架，好像是斌不同意她妈吃斋念佛。”
“吃斋念佛？”范宇想起了那间屋里经文来，莫非吴丽的经文是帮他儿子抄的？真正有关系的，是曾斌、王圣邦和张洋三人？
范宇正想着，又听胡奶奶道：“我听吴丽在娘家时出过事，所以一直有个心结，斌估计也是心疼她，想让她放下，可方法用错了。”
“娘家？这样啊。”
“伙子，我到啦。”
“诶，谢谢胡奶奶。”
“应该是我谢谢你陪我上楼，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你这么热心的啦，怎么反倒是你谢起我来了。”
“刚好心里闷，陪您上趟楼，心里松快了不少。”
“你也开解开解斌，人总要向前看。”
“知道。”
范宇忙不迭地点头，看着老人关上了门安全到家，才匆匆忙忙跑下楼，再出现时，看向秦鉴和何姒的表情里难免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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