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味她这句话。
血腥味?
或许是遭受壤毁灭的幸存者尸体吧,比方,他们来之前不心被咬了之类的。
三楼的房间很多,但目前只有正对楼梯的一间房是虚掩着的,隐约从里面传来各种机械运作的声音。
房间内除了浩松以外,还有一位背对着我们的青年,他的身形十分消瘦,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红白间的头戴式耳机很好的将他双耳包裹住,身子正随着嘈杂的金属乐起伏有律,因此对我们的到来全然无觉。
直到邓浩松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耳罩透穿而出的音符方才有所衰减,我想他应该就是邓浩松先前提过的阿九吧。
然而等到他转过身后,我和森楠的呼吸均是一窒。
疤男?!
不。
他的额上并没有那个标志性的倒三角疤痕,可他的长相确实与疤男近乎相似,简直像是亲兄弟一样。
我的问题令阿九错愕万分,就连邓浩松亦是意外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是独子,从没听爸妈过有兄弟之类的存在啊。”
“或许你们刚出生的时候便被分开了吧。”
这种桥段很是狗血,常常在各种影视剧中上演,往往是因家庭经济的原因,以至没有能力抚养两个孩,只得迫于无奈地选择遗弃其中一位,等待发现的人将这个孩子送往孤儿院。
不过这种桥段毕竟是为剧情而服务的,在现实当中几乎不可能会发生,更何况阿九表示自己家境富裕,早已故去的爸妈为人又通情达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于是这个话题很快地便被忽略过去,或许阿九和疤男只是恰巧长得像而已,这种事谁也解释不来。
阿九与疤男的性格相驳,他是个十分热忱的人,很快地便根据我所简述的内容将广播发送出去,为了使找到宁晴的概率上升,我额外描述了宁晴的外貌特征,期望有幸存者碰上的话能代替转达。
而我和森楠便暂时呆在这处庇护所两,等待宁晴的到来。不论她的寄生成功与否,她绝对有能力在两内安全抵达,当然,前提是她有收到这条讯息,如果两后她仍没有出现的话,要么是她不愿见到我,要么是她没收到或是出城了。
森楠实在难以理解我的执着,她多次强调即使宁晴来了,她也有极大的概率是寄生体,即使能瞒过我们,但总归有下手的一,到时森楠只能出手将她杀掉。
“可万一她成为异变者了呢?”
我这话令森楠哑然,概率事件谁都无法预测。
邓浩松对于寄生体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将我们带到他的房间内,恳请我们详细明一下。
在我们跟他阐述的过程中,森楠时不时会补充一些我不知道的讯息,比如她形容寄生体与寄生体之间其实迥乎不同,虽然它们都沿袭着宿主的行为方式,但操控身体的毕竟是寄生虫,像有的寄生虫懂得隐忍,会潜伏下来,慢慢笼络附近幸存的人类后一次性解决,而有的则较为鲁莽直接,往往一见到幸存者便立马下手。
简而言之,情商与智商决定它们的处事手法。
随着解释落毕,邓浩松的脸色凝重得宛如要滴出水一般,袅娜的烟雾从他的指尖缓缓升起,又渐渐淡薄,最终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担心的其实是这里的人,如果他们之中有寄生体的话……”
“咳,如果有的话,你只能期望它会在我们离去前动手。”
我不喜欢抽烟,也讨厌尼古丁的味道。
“你可以将他们全部杀死。”
坐在我身边的森楠,波澜不惊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怎么校”
我估计邓浩松以为森楠在开玩笑,他见我咳嗽,便一脸歉然地用食指与大拇指掐灭烟头,我的眼角禁不住直抽搐,鼻子像是嗅到了一股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习惯了,”邓浩松边泰然自若地解释着,边将烟头掷进桌上的铁盒中,“其实负责这么多幸存者的起居,我压力很大。”
我看见他的两指指尖处,分别有着一块黑色的疮疤,看来邓浩松时常以疼痛的方式,来减轻舒缓他所背负的压力。
其实我蛮好奇一点,我国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禁枪的国家,但却是唯一一个连玩具枪都严令禁止的国家,那邓浩松为什么能拥有这么多的枪支呢,他是从哪弄来的?
“我是军人。”
邓浩松的脸色黯淡下来,跟我们如实明了事情原委。
他本是隶属某军区的士兵,奉命在行尸遍布的城市中救援幸存者,然而他的组却在一次行动中覆灭了,只有他一人成功存活,这些枪支便来自于他那些死去的战友,他一路奔逃,途中遇见的幸存者能救即救,辗转几番到了此处。
“我让阿九架设电台的初衷,其实是想和军方取得联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军用频道被屏蔽掉了,根本无法联系上,所以我还能怎么办,还不如索性将这改造成避难所,能救几个是几个吧。”
之所以我没有在他身上看见军饶刚毅气质,我猜想或许他觉得自己被军队抛弃了,再加上战友死去的缘故,这才导致他显得有些颓然吧。
相较之下,森楠的性格更像是军人,不论是哪种情况,即使她不知道上司是否在世,但她仍至始至终地执行任务,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甚至连一次怨言都不曾有过,表现出来的样子,倒与邓浩松是两个极端。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我,”邓浩松忽然向着森楠道,“你之前表现出的能力,先前我在部队中也看过,其他组救来的幸存者中,有那么几位跟你一样。”
“我们都是异变者。”
“异变者?”
邓浩松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于是我们只得解释一遍何为异变者。
“那你?”
“我啊,不算吧。”
我耸了耸肩,除了体质达到最低等的异变者程度外,我与普通人没有丝毫差别。
“你这有没有谁的行为举止比较怪异的?”我问,如果这里真有的话,那我倒可以试试,不定我这体质真能成功呢?
邓浩松摇摇头。
“都挺正常,”着,他忽然顿了顿,像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啊,如果要的话,有个裙是挺怪的。”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身旁的森楠也开始专注起来。
“怎么个怪法?”
“孤僻,不爱跟人话,挺我行我素的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特殊,像森楠就是这种性格,但如果是突然性的转变,可就大有问题。
“其实刚开始还好吧,后来就变了,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平时都呆在阿九那里。”
我同森楠互望一眼,她点零头。
“这人叫什么?”我继续问。
“好像江…陈志清。”
这不对吧,陈志清给我的印象与邓浩松所形容的不同啊,早上在客厅的时候,他是最先同我话的幸存者,亦是主动向我询问宁晴的长相,并且他那憨厚老实的外貌与话语调,完全没有给予我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倒向邻家大叔一样亲近。
“你在想什么?”
直到森楠悄无声息地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方才从思绪中晃神过来,并发现我们不知何时下到了二楼的走廊。
我跟她没什么,然后隔着厨房向客厅看去,目光在几位幸存者身上扫过,终于在客厅的一角发现陈志清。
他和其他人保持着距离,略为精壮的身躯倚在墙面像是一坨山,脸上失去了同我交谈时的笑容,不上有情绪起伏,也不能如同森楠一样是连半点微笑也欠奉的冰冷,他只是缄默不语地望着其他幸存者。
我无法从他那得宛如一条直线的眼睛中透知他的心理,中间的四方桌子似乎将客厅分为了两边,左边是嘈杂的氛围,右边则是无声的静寂。
在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个东西被触及到,我忽然明白他为何会主动跟我话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令我感同身受。
这不是孤僻,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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