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娥！
竟然是杜月娥……
杨可可看着渐渐消失无踪的人影还有些恍然，她将视线移向身边的杨七郎，只觉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宁。
她记得明明白白，杜月娥是杨七郎的官配。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地点，看见杨七郎未来的老婆。不知怎的，她只觉心情复杂。眼前的杨七郎，她突地觉得触手难及。
感觉到杨可可的目光，杨七郎转头看她，见她神色复杂，不由得问道：“杨可可，你这是怎么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怎么是……这副表情？”
杨可可扯了扯嘴角，随后撇过头随意问道：“诶，你觉得那个杜姑娘怎么样？”
“哈？”杨七郎不知道杨可可为何会有此问，他惊奇过后，歪了歪头，认真回答，“是个好人。”
杨可可翻了个白眼。杨七郎就不能得具体一点么？有没有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有没有惊艳恍然？有没迎…再多的问题，她只能在心里，嘴上半个字也不出。
杨七郎见杨可可如此，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杨可可吃痛地捂着被敲的地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他好笑地看着她，缓而道：“杨可可，现在我们人已经被救上来了，你打算怎样？”
杨七郎知道，杨可可有事要做。
并且知道，这件事和潘府有关……和他有关。
被杨七郎这么一提起，杨可可立即拍了拍脑袋，恍然道：“啊啊啊……出大事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潘豹的尸体会不会已经被下葬了啊？”
杨七郎面色一凛，看了看色，沉声道：“墓地在城北，我们这是在城南。就算有马代步，恐怕去时已经是孤坟一座了。”
这么来，是一定赶不上了咯！
杨可可低头思虑，缓而抬起头看杨七郎，问：“你昨，要和我一起行动，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杨七郎回答得不带一点儿疑虑。
得到他确定的答复，杨可可眉毛一扬，嘴角勾起：“既然这样，那咱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去城北墓地。”
杨七郎只觉得她笑得不对劲，斜着眼睛看她：“不是很急么？”
“反正赶不上了。”杨可可，“那就让潘豹去土里待一会儿吧。”
“待一会儿？”杨七郎成功地找到了端倪。
下葬的人，怎么会只是在土里待一会儿？怕是入土为安，身体与泥土相融吧。
“对。”杨可可肯定地，见杨七郎不懂，她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来听。
杨七郎无语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需要如此话？
暗自翻了个白眼，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她温热的鼻息喷在耳边，只觉得心都被她挠得痒痒的。
但她的话让他立马回神，一跳三步远。
“挖坟！”杨七郎震惊地道。
方才杨可可在他耳边低语，一字一顿，所以他听得格外清楚。
杨可可刚才：七郎，跟着我行动，我们去挖坟。
*
城北墓地，纸钱遍地，残烛未熄。
在潘家墓园中很容易就找到潘豹的坟墓，土还松松的，散发着一股青草的气息。这坟才刚刚埋上去，所以要挖出棺木应该很容易。
杨可可睨了一眼身后扛着锄头满脸不愿意的杨七郎，撇撇嘴，转身上前拍了他一掌：“干嘛啊这表情！是你的要一起行动好不好！”
杨七郎暗自翻了个白眼，随后无力地问：“我是要跟你一起行动，但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只让我做，我怎么能提得起精神？”着，指了指潘豹的坟墓，继续，“虽潘豹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入土为安，动土是犯大忌！我愿意和你一起冒风险，但是……我希望的是，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我愿意和你冒风险，但是我希望的是，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话语，怎么听起来这么甜蜜呢！
杨可可看他一本正经，自己却笑得格外欢乐，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七郎，我要救潘豹。”
“救潘豹？”杨七郎一惊。将其挖出来就是救了他？
“别一副见鬼聊表情。”杨可可撇着嘴，继续，“我有办法让潘豹起死回生。”
杨七郎双目睁大，缓而又渐渐归于平淡。
虽然“起死回生”很扯淡，但是他看她一副认真的表情，竟就相信她了。所以……这就是杨可可三番两次去潘府的原因？这就是杨可可冒险去找潘仁美的原因？这就是……她与自己潘豹“死不了”的原因？
一切都得通了。杨七郎嘴角一勾，将锄头放至身前开始挽袖子。
他不相信起死回生，但、他信她。
*
杨七郎用锄头刨土，杨可可闲不了跟着用手刨土。棺木盖子很快显现，杨七郎挖土的速度更加快了，不一会儿，棺盖全部显现。
杨可可给杨七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笑嘻嘻地：“挖掘技术哪家强，大宋汴梁找七郎！”
杨七郎顿时就黑了脸，他看着她，没好气地道：“我觉得你的刨土技术更甚一筹。”
“哈哈。”杨可可被逗笑，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杨七郎看她笑得欢，也不她了，转而看向黑色的棺木盖子。一瞬间，眸光沉下。一开始还可以故作轻松，但终究……是在意的。这潘豹的死，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而他竟然连对方的灵堂都没去过，也没去上两柱香以表惋惜。
的确，虽然他一直不喜欢潘豹，但是对方不上死有余辜。毕竟都是大宋子民，又毕竟都在汴梁城下……
“发哪门子呆啊，开棺啊。”
身后，杨可可终于正经起来，催促着他。
杨七郎呼了一口气，转而看杨可可：“杨可可，你等会儿忍住别哭。”
“我哭什么啊。”杨可可莫名其妙，“虽然潘豹是我的弟，但是我们之间的情分还没有到这份上啊。再了，我是要救活他的，等会儿就笑好了。”
杨七郎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没有了血色的潘豹，你看着……可别哭。”
着，他拿起锄头撬开棺盖。
棺盖掀开，里面的人赫然入眼。
果然，杨可可哭了。
是被恶心得吐哭的。
身为一名演员，她也不是没看过演过死人，但是为什么真实看到的时候会觉得……电视里都是骗饶呢。
幸好还只有三，身上的尸斑不重，也没有太大的异味。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如同白蜡，僵硬得如同石膏。果然，死人和活人还真是有很大差别的。
杨可可已经吐了好一会儿了，杨七郎在坟边悠闲地坐着，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托着下巴。他的视野里是一座有一座的坟墓，以及远处茂密的树林。终于他看不下去，无奈地开口：“杨可可，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把潘豹又埋回去了。”
杨可可擦了擦嘴，摆手：“等会儿就来。”
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待转身看到棺木里的潘豹的时候还是有些反胃。她极力忍住，看向手指上的戒指，在心里道：喂，可乐，我要怎么给潘豹还魂啊。”
这次猫儿出来得很快，它挠了挠头，鄙视地看了一眼杨可可：“物品明不是了么，吃啊~╮(╯▽╰)╭”
杨可可额头顿时冒出三根黑线：你觉得死人能吃东西么？
猫儿歪歪头，一本正经地：“(⊙o⊙)那你就直接塞他嘴里好了~”
这也可以？
杨可可无语了。
猫儿在她手臂上跳了跳，缓儿睨了一眼棺木里的潘豹，顿时面色铁青：“这种场面，儿不宜~o(>﹏<)o”顿了顿，它溜回戒指，“等潘豹活蹦乱跳了，再叫我出来耍吧~(～o～)~zz”
完，实体消失，戒指归为平常。
杨可可无语了，想了想，从包裹中拿出还魂丹，伸手向杨七郎递去：“七郎，你喂给他吃。”
杨七郎站起身，走至她身前接过，玩着手中的丸子，挑眉问她：“这是什么？”
“营养品，听吃了能美容。”杨可可随意回道，见杨七郎不动，只抱着双臂静静看自己，她咳了咳又重新，“是能起死回生的药啦。”
“你怎么会有这个？”杨七郎盯着手中的丸子问她。
杨可可憨笑了一阵，道：“机缘巧合。”
杨七郎看杨可可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没有实话。
他也懒得问了，杨可可身上本就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再多想，他拿着药丸朝棺木走去。
俯身将丸子塞入潘豹口中，缓而退后几步认真观察。
“杨可可，这药好像真能美容。”
杨可可不敢看棺木那边，所以一直都是背对着的。听杨七郎这么，她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包裹，嘀咕着：“不是啊，我只有一颗药，想拿混都没可能啊。”
“你来看看。”杨七郎的声音继续。
杨可可拒绝：“不要。”
杨七郎抚额：“你的药起效了，潘豹现在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啊，真的？”杨可可一喜，赶紧转身。先是谨慎地睨了一眼，发现潘豹真没那么吓人之后，走到杨七郎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眼睛往棺木里探：“哇，这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杨七郎点零头，缓而睨了一眼杨可可，轻悠悠：“杨可可，你还真能耐。”
“那当然。”杨可可挑眉，毫不客气地。
两人话间，棺木里的潘豹已经恢复血色，眼睛也眨巴眨巴睁开。
杨可可一喜，抓着杨七郎的手臂更紧了：“看，潘豹睁开眼睛了！”
杨七郎微怔，看了一眼杨可可抓着自己的手，缓缓点头。
或许是因为刚刚睁开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所处的环境。潘豹揉了揉眉头，然后在棺木中坐起，眼睛闭了开，开了闭，待能够接受光线后，他才看向坟前一直盯着他的人，谨慎而疏离。
杨可可高胸凑近，劈头就是一句：“弟，瞧你认的老大靠谱吧！都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潘豹认真地看着杨可可许久，又转头看杨七郎，最后只了一句。
一句，让那两人愣在当场的话。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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